正文 第五十二章 遺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8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這會兒,一出家門,蕭可馬不停蹄趕往醫院,匆匆探視歐陽灝天,然後又火急火燎往公司趕來。
豈料這一進公司,便見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似乎在討論什麼大事,蕭可心底亦隱隱有股不祥之感,但亦不多想,徑直往辦公室趕去。
方一坐下,蕭可便喚秘書將這幾天的報告匆匆拿來細細研究,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兒,不想短短幾天,公司的形勢驟然如此危急,已頻臨崩潰邊緣,頓時大汗淋漓,忐忑不定。
一眨眼兒,又至午餐時間,但蕭可已被這些兒報告悶飽了,坐臥不安,胃口全無,暗暗心道:“如若再不采取果斷措施,艾豪真要無力回天了,公司真有什麼不測,自己又有何麵目去麵對病榻上的父親,但話又說回來,如今爸爸病重,公司的決策權必定落在這位千金小姐身上,以她之性格見識,萬萬不會采納自己的意見,想來真是步履維艱,有心無力呀!”
轉眼又至下午,蕭可當機立斷,決定立即召開一個緊急會議,討論眼下公司該如何決策,何去何從,這會兒,與會的高管皆已到齊,一一就位,隻是董事長一席一直空著。
這時,待眾人坐定,蕭可淡淡道:“如今董事長病重,但公司形勢嚴峻,危在旦夕,刻不容緩,所以臨時召開這個緊急會議,主要是想跟大家討論一下,基於眼前嚴峻形勢,公司該采取什麼有力措施挽救局麵,請大家各抒己見。”話聲一落,眾人立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正說著兒,這往日不善言語,沉穩低調的歐陽灝威突然不屑道:“請問蕭總監,既然董事長不在,大家各抒一辭,最後又該聽誰的呀?”一聽這話,蕭可暗暗吃驚:“不想爸爸一住院,三叔狐狸尾巴就露出來啦,真是人心隔肚皮!”
蕭可深知,如今公司正處存亡之秋,一家人理應團結一致,風雨同舟,共度難關,而不是居心叵測,落井下石,謀權奪位。
這時,蕭可淡淡道:“無可厚非,當然是聽歐陽小姐的呀!”一聽這話,偌大的會議室頓時鴉雀不語,歐陽灝威雖略顯怒色,但心底還是暗暗得意。
此刻,就在眾人僵持不下之際,會議室的門忽然開了,隻見歐陽韻軒身隨一中年男人徐徐而進,蕭可不由納悶:“這大小姐不是正在家休息嗎,怎麼跑這來啦?眼前這人又是誰?”細細瞧去,這男子四十來歲上下,方正臉龐,神情嚴肅,目光炯炯,瞅著倆人眼神甚是親密,想來關係不一般。
打眼前這人一出現,歐陽灝威立時欣喜若狂,精神抖擻,放佛換了個人似的,飛身急步上前相迎,欣欣樂道:“哎呀,今兒哪兒陣風把溫大律師請來了,未能遠迎,還請溫大律師多多海涵!”溫律師嚴肅道:“歐總,客氣啦!實在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兒,不知歐陽灝天先生出了這麼大事兒,未能及時至醫院探望,深表歉意。”
歐陽韻軒感激道:“溫叔叔,您太客氣啦,有您的關心,爸爸一定會好起來的。”溫律師又感慨道:“侄女呀,我與你爸爸多少年的老朋友啦,如今他重病不起,叔叔我痛心疾首呀!”歐陽灝威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溫大律師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呀?”
溫律師不動聲色道:“今天,我受歐陽灝天先生住院前所立遺囑委托前來履行職責。”一聽這話,會議室裏又啞然無聲,一片寂靜,眾人更是神情肅然,靜心肅聽。溫律師又朗朗道:“歐陽灝天先生遺囑明確規定,倘若他突遭不測,或出現什麼意外,致使不能正常管理公司事務,這份遺囑立即生效。”說著兒,便將遺囑內容娓娓念來。
這時,待溫律師一一念完,眾人頓時目瞪口呆,大驚失色,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原來遺囑內容是:“歐陽灝天已將他名下百分之七十五的遺產轉至蕭可名下,其中包括他個人房產,各種基金,股票以及證券,而且明確規定由蕭可接任艾豪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職務,則餘下的百分之二十五遺產則分別由其母親,胞弟,及三個女兒合法繼承。”
大半天過去啦,會議室裏依然一片寂靜,針落有聲,歐陽韻軒隻覺天昏地暗,頭暈目眩,差點兒暈厥過去,她似乎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還是從路邊撿來的?當然,她在乎的不是爸爸給她多少錢,而是爸爸對她的信任,肯定和認可。
此時此刻,這一切竟被一個與歐陽家毫不相幹的外人奪走了,歐陽韻軒頓時痛心欲絕,呆如木雞,冷嘲熱諷道:“姓蕭的,你處心積慮,不折手段,如願以償了吧?我就納悶啦,你一大男人,有手有腳,幹嘛非進我們歐陽家呀,現在狐狸尾巴終於露水來了吧,就是奔財產來的,你胃口可真不小呀,我歐陽韻軒都不得不佩服你,像我爸爸這麼精明的人竟然也被你玩得團團轉,隻怪我傻了,現在一想我才明白怎麼回事兒,如果不是你三更半夜的把爸爸騙出去,他又怎麼會住院?如果不是你堅持手術,爸爸又怎麼會現在還醒不過來?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是你費盡心思計劃好的吧?虧我對你心存感激,你不覺得你太卑鄙,太無恥了嗎?爸爸這麼信任你,你怎麼忍心欺騙他,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啦?”越說越是傷心,淚水不覺奪眶而出。
歐陽韻軒這番話兒,對蕭可來說,雖然滑稽至極,莫大侮辱,但又百口莫辯。也許是家庭環境的影響,打小到大,蕭可最見不得人誤會他坑蒙拐騙,謀奪錢物,此刻雖滿腔怒火,但也能咬著兒忍著兒。
此時此刻,在眾人眼裏,蕭可儼然已成了過街老鼠,眾矢之的,一個為謀家產,處心積慮,不折手段的卑鄙小人。但他捫心自問,打從進歐陽家的那一刻起,事事如履薄冰,本本分分,不曾對家產有絲毫的歪門邪念,日常開銷皆是自己辛辛苦苦上班的薪水,並未占歐陽家一分一毫,不料自己處處為歐陽家著想,不僅沒能換來家人肯定,反而落得如此下場。
這會兒,種種眼神如狂風暴雨一般洶湧襲來,有鄙視,有不屑,有嘲諷,有奚落,……,應有盡有,無所不有,蕭可的心就如刀割劍戮般兒疼痛,恨不得挖個洞穿進取,永不見人。
蕭可無奈道:“我蕭可發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你們家一分錢,更沒想到爸爸……。”話未說盡,歐陽韻軒已怒吼道:“你這種無恥小人,沒有資格叫他爸爸,他也不是你爸爸,永遠都不是,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不圖錢你來我們歐陽家做什麼,難道是為了報恩嗎?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敢作敢當,我歐陽韻軒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阿諛奉承,好吃軟飯的人。”
蕭可咬著牙兒道:“不論你怎麼想,我蕭可問心無愧。”歐陽韻軒又冷笑道:“我見過不要臉的,但從未見過像你這麼厚顏無恥的,你現在已是艾豪的董事長,遺囑的繼承人,還敢堂而皇之的說自己問心無愧?”蕭可無言以對,隻能沉默不語。
歐陽韻軒又叫囂道:“姓蕭的,識相的就把遺產交出來,立刻從這裏滾出去,從今往後,我們歐陽家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更不許你再踏進我們家半步。”
歐陽韻軒的一言一語,就像一把刀,深深的捅進蕭可的心髒,痛心欲絕,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掃地出門,顏麵無存,狼狽不堪。
蕭可強忍住心中的怒氣,淡淡道:“歐陽小姐,我告兒你,你們家的東西我一點兒稀罕,你隨時都可以拿走。”話聲一落,便奪門而出。
蕭可怒發衝冠奔出艾豪,一路狂奔亂竄,卻不知身往何處,隻圖立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不經意間兒,蕭可竟來到了醫院門口,不覺暗暗苦笑,垂頭喪氣的往歐陽灝天的病趕來,病榻之前兒,蕭可呆若木雞,長籲短歎,不知所措,暗暗心道:“爸爸,原來這一切你都安排好啦,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暗藏玄機,無形之中已把我牢牢套在裏麵,動彈不得,抽身不能。”
沒一會兒,蕭可細細一想,又感動不已:“不想爸爸對自己如此信任,竟然把艾豪托付自己,可一想如今這般慘淡局麵,又痛心欲絕,到底該何去何從?一走了之,不僅辜負了爸爸對自己的一番栽培和信任,更背棄了當年的承諾和誓言;堅持到底,自己已被掃地出門,已如過街老鼠,顏麵盡失,威言掃地,又何以服眾。”越想越是底,心亂如麻,頭痛欲裂。
這會兒,叔侄倆兒還在暗暗抱怨歐陽灝天心存不公,偏心偏執,過了半響兒,歐陽灝威又惺惺作態道:“閨女呀,三叔瞧小可這孩子挺老實的,不像你說的那種城府之人。”歐陽韻軒急道:“老實?三叔,請你不要被他那謙卑恭敬的外表給蒙騙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卑鄙多無恥。”
歐陽灝威又道:“你也不要把話說這麼太難聽,怎麼說他也是你老公嘛。”歐陽韻軒急道:“我們之間本來沒有任何感情,這麼不要臉的人也不配做我老公,我立馬跟他離婚。”歐陽灝威道:“閨女呀,不是三叔小瞧你,你畢竟太年輕啦,倘若小可真的不肯把遺產交出來,你又能把他怎樣呀?”歐陽韻軒斬釘截鐵道:“他敢不交,那就法庭上見。”一聽這話,歐陽灝威不由暗暗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