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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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迦南從不懂何為失去,他出生於那個慘痛黑暗的年代,末世沒有人會去在意什麼失去不失去,他們隻有活著的本能,然後在能活著的情況下滋生出欲望,人類本就是如此。
迦南生存與這個殘破的世界無憂無慮,他不知自己從何而誕生,可是這不妨礙他活著,殺戮,虐奪,生存,這就是迦南的全部,直到遇到了博士。
那是他第一個用心去認識的人……那是一段模糊不清的過去。
在迦南的記憶中始終認為博士是他最尊敬的人,博士說總有一天迦南你會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世界。
直到……一切開始崩壞……他看見了博士瘋狂的笑,那眼中的厭惡,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醜惡的東西,他厭惡著人類,厭惡這個令世界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的人與物,就連自己他都厭惡進去了。
“阿南,真抱歉啊,我。”博士注視著迦南眼中的不解與迷茫。
昏暗中已分不清什麼與什麼,隻有那決然無比的眼神與背影,和那模糊不清的話語,肚子好疼……好疼啊……
迦南下意識的捂住那腹部的血口,明明很痛,可是無法發出聲音……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為什麼要對我說抱歉呢?博士?為什麼你可以用那雙溫柔的眼睛說著抱歉也可以將錐刺戳穿我的肚子呢?
“阿南,阿南是最聽話的好孩子。”
“好孩子,我會給你獨一無二的獎勵……”
“阿南如果死了,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哦。”
“阿南……”
迦南急促的喘著氣,冷汗從他的額角滑落,眼前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場景。
那鮮血蜿蜒流淌,那蒼老的麵容,已看不出原樣,可是迦南知道,這就是他的爺爺,那樣熟悉的輪廓卻被那樣濃烈的血腥味所沾染,那遍體的傷痕,憤怒,嗜血的欲望在心中不停地翻滾。
“為什麼?”稚嫩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癱坐在地上的迦南,暗紅色的眼眸流下了晶瑩剔透的淚水,疼痛如影隨形,他的唇角勾起,眉目間清秀的痕跡已然褪去,那瘋狂扭曲的色彩逐漸湧上。
暗紅色的眼眸閃現出複雜的紋路如紅色的曼陀羅一般,“告訴我!是誰?是誰殺了你!”
隨著迦南的話語,一幕幕畫麵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那是死者死前最深刻的記憶。
無人看到,逐漸瘋狂的稚童右臂手腕上那藍色的手繩發出一絲淡淡的藍色光芒。
過了一會兒,孩童一動也不動,隨即傳來一聲苦笑,“哈哈。。。。。。”
緩緩地起身,迦南慢慢地走出了這條漆黑的巷子,一步一步的走著,……心髒好痛啊……從懷中掏出白玉瓶子,倒出一大把藥丸吞入口中,多吃點藥,多吃點藥就不痛了,就不難受了……
“他殺死了您,您卻沒有一點兒恨呢?”迦南笑著喃喃自語,隻是那淚卻止不住的滴落。
逐漸變暗的天空,小小的身影獨自一人走在這個即將要變得熱鬧的夜市。
猶記得,老人滿臉笑容和藹的問道,“那,要不要和我一起生活呢?我也是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我們不如湊在一起生活吧,這樣你就有了一個爺爺,我就有了一個孫子,這樣多好。”
“來來來!小迦南又做噩夢了,不怕不怕,爺爺會做很厲害的藥丸,你一吃就不會再痛苦難受了。”
“來,迦南,爺爺給你做了一個手繩,這輩子都不能取下來,所以爺爺就給你弄了個死結。”
“迦南,我們就要去京城擺攤了,這樣能多賺點,你也能去京城看看京城的繁華。”
“嗯,爺爺的名字叫林擎天,其實啊,爺爺隻有三十歲,哎,隻是被人廢了武功,現在能活著都是爺爺靠自己調製的藥,隻不過副作用厲害了些變成這幅模樣,小迦南可別嫌棄爺爺啊!”
迦南慢慢地垂下眼眸,“我……永遠都不可能嫌棄爺爺……我……很開心……和爺爺生活的日子,那麼,和迦南生活在一起的您……開心嗎?”
隻可惜,您永遠不可能再回答我了,那稚嫩的聲音充滿了不可察覺的傷心,在您最深刻的記憶中,迦南不是重要的,那個殺了您的人才是重要的,為什麼呢?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