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莫先生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出頭，卻擁有著別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葉庭書削好一個蘋果便習慣性地遞給寧禹宸。這倒讓看了幾個月冷臉的某人受寵若驚。
    可寧禹宸高興了，有人就不樂意了。
    “為什麼師父削好了蘋果不給我。”曲程熙委屈地看著晏辭，“我還以為我才是師父最喜歡的徒弟。”
    看到曲程熙可憐兮兮的樣子，葉庭書覺得真像自己的兒子在撒嬌，連忙說：“馬上給你削，你啊，再這麼吃下去，肉該往哪兒放。”
    “就是，以後胖得連門都擠不進去看你怎麼辦！”晏辭故意嚇唬說。
    “怎麼可能！我現在都吃得少了。”因為太窮了，這句沒敢說。
    葉庭書和晏辭真想翻個大大的白眼，你這還算吃得少呢？
    “這位莫先生。。。。。。”寧禹宸突然開口，然後又停住不再繼續往下說，像是在思考什麼。
    “莫先生怎麼了？”晏辭問。
    “也沒什麼。”寧禹宸有時候就是這樣，說話說一半就沒有後文了，每每讓周圍的人抓狂。
    不過曲程熙倒是無所謂，因為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剛才注意到那個箱子後，就老是不由自主地往那處瞟。心裏總有股說上不來的感覺。
    “二十九，你怎麼對那個箱子那麼在意？”注意到曲程熙的舉動，葉庭書好奇地問。
    “恩，我也說不上來是種什麼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曲程熙歪頭想著該怎麼去告訴大家自己的想法，但最終也沒想到。
    寧禹宸也盯著那箱子看，總覺得那裏麵沒有莫曉說的那麼簡單，就像莫曉本人也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高手。
    這是寧禹宸看到莫曉後的第一感覺，他也是從小練功夫的人。作為警界連續蟬聯三年的散打冠軍，身上的功夫是毋庸置疑的，但連自己都不知道麵對莫曉時，是否能有贏的把握。
    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主人，剛才阿郎回報，我們的莊園被人監視了。暫時還不知道對方是誰，有多少人。”
    與外麵的裝飾風格不同，莫曉此刻在的這間書房帶著古典的壓抑，滿目古銅色的書櫃繞著牆壁一圈，濃濃的書香飄蕩在兩人的周身。管家一臉肅穆地看著莫曉。
    “看來我們今天的客人中，有一個身份極其尊貴的人。”莫曉似笑非笑地說。
    “是那位叫寧禹宸的客人嗎？他可是——”
    管家還未說話，便被莫曉打斷：“他到不足為懼，反正我們在中國是合法商人，他不能拿我們怎麼樣。而他的父親，那就更不會理會我們這等所謂的小商販。對了，你覺不覺得那個叫曲程熙的孩子，長得很像那誰？”
    “您是說那位死了很多年的白家大少爺？”管家吃驚地問。
    見到莫曉也不是很肯定的樣子，便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主人，我到不覺得他怎麼像那白家少爺，倒是他的眉宇間，很像一個人。”
    聽到管家的話，莫曉輕挑了下眉，道了一聲：“哦？你說像誰？”
    “您最恨的人。”
    聽到這五個字，莫曉的臉上終於不再是溫和的笑容，而是滿臉的猙獰。
    “程湘荏。”莫曉可以說是從自己的齒縫中吐出了這三個字。
    “這位程家當家人已經隨著當年的那樁事消失了十多年。現在程家跟白家一樣，隱於幕後，隻是程家似乎隱藏地更深。我還聽說，程湘荏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嗬，她那種女人，沒那麼容易死。”莫曉冷笑，這麼高手段的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死了。
    “主人，那現在在外麵監視我們的那群人是否是她的人？”
    “她從來就不知道我的存在，特意來監視我這說不過去。或許是誰想保護那四人中的某個人吧。”莫曉透過書房的一扇窗遠遠地望向玻璃花園中的四個年輕人。
    到底是誰在莊園外監視？他想保護的又是誰？還是自己想多了，或許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人，被別人給監視起來了？
    “大小姐，剛剛得到彙報，除了我們的人外，竟然還有一批人在監視那座園子。”
    “還有一批？”程珵倒是有點詫異，“那莫曉到底是什麼人？”
    “歸國華僑。目前在中國經營紅酒生意。至於他以前做什麼的，完全查不到。”
    “完全查不到？那這人就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了。”程珵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眼前繁華的都市，心裏有種莫名的不安。
    程雲香站在她的身旁，這位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程家大管家此刻就像一個上了年紀的普通婦人，當年雷厲風行的性格早已被深藏在了內心深處。
    “大小姐不要擔心，咱們日夜派人看著小少爺，不會有什麼事的。”
    “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當年的事再次發生。”
    “您既然這麼愛小少爺，為何還要對他如此冷漠？小少爺其實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也很敏感，你這樣，會傷了他的心。”程雲香很久之前就想這麼說，可是程珵的脾氣她再了解不過。
    程珵沒有做聲，隻是出神地望著遠方，不知道程雲香的話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許久，她才轉過頭來，說：“你馬上多派幾組人去監視，既然那個莫曉不是省油的燈，肯定會發現我們的存在。多派些人他便就猜不到我們的用意。”
    “知道，我馬上就去。”程雲香說完便轉身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就隻剩下程珵一個人，她低下頭，看著左手腕上的疤痕，瞬間淚水湧了上來。有些人、有些事，就如這傷疤，哪怕時間過得再久，依然曆曆在目。
    “主人，園子外麵又多了幾批人。現在完全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的。”
    “又多了幾批？”莫曉笑笑說，“那就有意思了。看來晏辭交的那幾個朋友都不是什麼普通人。”
    “包括那個曲程熙？”管家問。
    “恩，包括他。走吧，不要讓我的客人等久了。”
    莫曉再次到玻璃花園的時候，曲程熙四人不知道在聊什麼，笑得人仰馬翻。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莫曉笑著走過去，也坐下來拿起一個葡萄就往嘴裏送。
    “哦，我們在聊遊戲裏麵的事。”晏辭回答說。
    莫曉有點不能理解，這意思是，這幾人竟然是網友嗎？這年輕人的世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便了？
    “是啊，我是遊戲裏麵認識我師父、大師兄還有十六師兄的！”曲程熙指了指其他三人，“因為現在是黃金周，好多景區都擠滿了人，十六師兄就說來你的莊園玩！”
    “喂！”聽到這裏，晏辭才想要製止卻為時已晚。這家夥怎麼什麼都說出來！
    葉庭書和寧禹宸也頓時是相當無語這逗比家夥，倒是莫曉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朋友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晏辭，沒想到還有比你更有意思的人。”
    “我這小師弟就是個單細胞動物，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晏辭瞪了曲程熙一眼，對方依舊我又沒說錯什麼的樣子繼續吃著東西。
    “怎麼會！我喜歡他還來不及呢。對了，小曲，不知貴父母尊姓啊？”莫曉問。
    曲程熙正待回答，卻被寧禹宸搶了話去。
    “我看剛才莫先生行色匆匆的，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或許我可以幫忙。”
    “哦，沒什麼，就是生意上的一點小事。到不知寧先生是從事什麼工作的？”
    寧禹宸什麼心思莫曉當然知道，防人之心而已。他雖然知道寧禹宸是警察，還是出自軍人世家，但表麵上依然裝作一無所知。
    就在剛才一路進來的時候，寧禹宸就知道莫曉絕非普通人。剛才趁他離開期間，寧禹宸就以上廁所為借口查看了一番。雖然能去的地方甚少，但也看出了這座莊園防範係統的高端。就這樣的人，肯定在瞬息之間就把自己同葉庭書曲程熙三人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這時候還來明知故問，看來是想探探虛實。
    不過寧禹宸再聰明，也沒猜到，莫曉雖然查清楚了他跟葉庭書的底細，卻對曲程熙一無所知，他怎麼都不相信這孩子隻是出生在上海的一戶普通工薪家庭。
    “我大師兄是警察！”曲程熙甚是驕傲地替寧禹宸回答，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大師兄的頭號粉絲。
    “原來是人民警察，怪不得一看寧先生就覺得特別英勇的樣子。”莫曉順著曲程熙的話往下說，“那要是以後有人來騷擾我，我可就要請寧先生幫忙了。”
    莫曉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除了曲程熙外，其餘三人都甚是覺得驚詫。像他這樣的人，誰敢來騷擾？就算是想敲詐他的錢，也得有本事先綁架他再說。但是寧禹宸直覺，想綁架到他，估計比綁架美國總統還難。
    五人坐在玻璃花園裏天南地北各種扯，表麵上大家都相談甚歡，可暗地裏卻是各懷心思。曲程熙很少能搭上他們的話，便隻顧著吃東西和時不時瞟一眼那樹上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