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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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出櫃
溫渡推開房門,寒江源和他女朋友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回來了……”溫渡有點兒站不太穩,晃晃悠悠的走進來,打開冰箱找水喝。
看著醉醺醺又滿臉憔悴的溫渡,寒江源打了車讓她女朋友先回去了。
“幹嘛喝這麼多酒。”寒江源看著倚靠在沙發上的溫渡,似乎比前幾天又消瘦了不少。
“寒江源。”溫渡抬起頭來看著他:“我是個Gay。”
“果然嗎?”寒江源遲疑了一下,坐在溫渡身邊,這個反應出乎溫渡的預料。
“那你也知道我喜歡你吧?”溫渡問道。
“能感覺得出來吧。”寒江源點點頭。
“你曾經說過,你最討厭Gay了,那你是不是也討厭我了?”溫渡無神的看著斜上方:“我喜歡你,會讓你覺得惡心吧......”
“......”寒江源沉默了。
“討厭你就說,沒關係,我做好心理準備了。”溫渡不敢看寒江源,他害怕聽到答案。
“你知道為什麼我爸媽會離婚嗎?”寒江源沒有直接回答溫渡的話:“因為,我爸是個同性戀,也就是說,我媽是同妻,他騙了我媽!”
“......”這回換成了溫渡沉默。
“我姐不是我親姐,是我爸和她前妻生的,也許是後來也發現了吧,於是前妻跟他離婚,他才娶了我媽,生下了我。”溫渡認真的聽著寒江源的敘述。
“幾年後,我媽也發現了,或者是單純的受不了了,也選擇了離婚,我跟你說過吧,她想帶我走,我怕她帶著孩子不好嫁,沒跟她走,但我恨我爸,不想搭理他,於是我就天天跟著我姐混。”寒江源點了一支煙,溫渡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當時我還小,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倆要離婚,我就沒見過他們吵過架。後來,也是我姐告訴我的這事兒,從那以後,我就特討厭同性戀,覺得他們都是騙子、是懦夫!自己不敢承擔家庭和社會壓力,還要把別人拉下水!”寒江源狠吸了一口煙,閉著眼吞吐著。
“我媽,憑什麼,就為滿足他平息世人的眼光,為了給他生個孩子留個種,就要搭進去自己的幸福!妥協、隱瞞、欺騙!這就是他們幹的事!”
“上回你賭氣把衣服都脫了朝我吼叫,我就隱約有這種感覺,我一直希望這是我想多了,一直希望你能站出來告訴我,你是直的!”寒江源把煙頭摁滅,吐出了最後一口煙。
“我其實,特喜歡你!有時候,你是我的驕傲!你都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在我心裏有多完美!我都恨不得想,要我也是彎的,該多好!可...”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寒江源苦笑。
溫渡轉過頭看著寒江源,想要伸手安慰他,卻又遲疑的收了回來,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隻有掛鍾的秒針哢噠哢噠的響著,就這麼任時間流逝。
“對不起,我心情特別亂,我想靜一靜,這兩天我先搬去我女朋友那住了。”這是寒江源最終的決定。
“好......”溫渡隻有接受的份兒。
四十二、溫渡—寒江源
分開的這段日子,正好是學校暑假,科研工作不跟著學校放假,但是工作會稍微輕鬆點兒,不像平時那麼忙。
溫渡還是會每天早上跑步去學校,換上實驗服開始一天的忙碌,然後跑步回家,路上有時候會翻一翻雜誌新刊,看有沒有寒江源新的寫真照片,然後回到家,推開空空的房間,自己下廚做上一人份的飯,獨自吃完,洗碗,喝著熱咖啡看會兒電視,回房間學習一會兒,然後睡覺,每天重複著同樣的生活。
“你們倆還真是都死僵啊,到底為什麼吵架能吵這麼久還不和好。”謝婷現在常常來找溫渡玩:“對啦,給你看張照片。”
謝婷翻騰著,把手機上的照片發給溫渡,照片是兩個人最後一次做社團活動時候站台的照片,他坐著,寒江源站在身邊,下一張是溫渡給寒江源補妝的照片,他拿著粉撲全神貫注的看著花妝的地方,而寒江源眼神溫柔的回望著溫渡,再下一張,就是他們接吻的照片,
“這是一個姐們兒發給我的,哎呀哎呀這種場景我怎麼沒看到啊!”謝婷犯著花癡樣:“你們倆這麼登對,又住在一起,該不會真的是一對兒吧?”
溫渡默默的看著照片上的兩個人,不說話。
“好啦,別想啦,不會有事噠。”謝婷看出了溫渡的心事,微笑著說:“咱們出去吃飯吧!”
“好。”現在想什麼都沒用,溫渡滅了手機屏幕。
“想吃什麼啊!”謝婷開心的問。
“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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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愛吃牛排麼?什麼時候喜歡吃壽司啦!”寒江雪,也就是寒江源的姐姐,從國外回來看他。
“是啊,什麼時候啊……大概是因為每次他都要吃吧……”寒江源一口一口的嚼著壽司。
“他?誰啊?”寒江雪好奇的問。
“是啊,他是誰啊!憑什麼我老要讓著他啊!”寒江源仰頭喝了幾口大麥茶。
“我說,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啦?”寒江雪看著寒江源奇怪的樣子:“這還是我那每天沒個正形兒的弟弟嗎?”
“還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不是的話該多好啊……”寒江源完全沒在聽寒江雪說什麼。
“嘿嘿嘿!”寒江雪拍了拍寒江源的臉蛋兒:“到底怎麼啦!”
“......”寒江源放下了筷子沉默了。
“......”寒江雪也放下筷子看著他。
“姐,你還記不記得,上回你回來,咱倆吃飯那地兒,有個胖子在彈鋼琴。”寒江源愣愣的盯著盤子裏的刺身。
“他跟我上了一個大學,還是我們學校的招牌專業,他不但聰明,人成熟、堅強,舞台妝化得好,鋼琴彈得好,畫畫的好,飯做的好吃,現在啊,還特別帥。”
“我和他成了特好的哥們兒,跟他一起玩遊戲,跟他一起做社團活動,跟他一起減肥,跟他住一地兒,今年還跟他在合租的家裏過的年,他教我包餃子,可我怎麼也學不會。”
“你不知道,他也有不擅長的事兒,唱歌特別難聽,連唱國歌都跑調!”寒江源說著笑了起來。
“我想給他介紹女朋友,可是我覺得哪個女生都配不上他!”
“他在我心裏,太完美了......”寒江源說著,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他忍著沒出聲,但是肩膀在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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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是個完美的人呢,看來你也有不擅長的事情啊!”謝婷看著溫渡笨拙的切著牛排,不禁笑了起來。
“哪有完美的人啊。”溫渡小心翼翼的擺弄著刀叉,生怕醬汁濺出來。原來都是寒江源幫他切好,他隻負責吃就行了。
“要不我幫你吧?”謝婷詢問道。
“不用啦,我自己必須得習慣,不然以後怎麼辦……”溫渡苦笑著,他如果再也不出現了,誰還會每次幫我切這該死的牛排。
“溫渡,你沒有女朋友吧?”謝婷突然問。
“啊?沒有,怎麼了?”溫渡回過神來,答道。
“那你有喜歡的人沒?”謝婷又問。
“......”我有啊,但是他現在在哪呢……溫渡停下手上的動作發著呆。
“你想什麼呢。”謝婷發現溫渡眼睛有點發直。
“聽這曲子。”溫渡說。
“《加沃特舞曲》,經典鋼琴曲,這曲子我也會彈!”謝婷得意的說著,跟著哼了起了這歡快的的舞曲。
“不應景啊……”溫渡喃喃道,放下了刀叉,起身走到了演奏區,禮貌的表達了自己想要演奏的意願。
隨後,沒穿禮服的溫渡,消瘦的身軀坐在了鋼琴前麵,就像寒江源第一次遇見他那樣,閉上了眼睛,沉了口氣,修長靈活的手指輕柔的按著琴鍵。
《the truth that you leave》,你離開的原因,哀思的音律飄蕩在整個餐廳中,映襯著溫渡的心情,愁腸百結。
“溫渡,你剛才太帥了!”謝婷已經被震住了,雙眼閃光。
“謝婷,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溫渡低著眼簾。
“啊?”謝婷還沉浸在剛才的樂曲中,聽見溫渡的話愣了一下。
“我是個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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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Gay。”寒江源平複了心情。
“所以,你討厭他?”寒江雪很少見到寒江源如此情緒失控,竟然在餐廳當眾哭了起來。
“我不討厭他,我隻是討厭Gay。”
“他是Gay,你不討厭他,就說明,也許你隻是討厭的Gay的某些特質,碰巧他身上都沒有吧。”寒江雪不以為然的說著:“也或者,你根本不討厭Gay,你隻是討厭Dad罷了。”
“如果他單單是個Gay,也就罷了,我對他的喜歡完全可以蓋過對Gay的討厭。”寒江源很認真的在煩惱著:“可是,他還...他可能...喜歡我。”
“你不是也喜歡他麼,剛才那樣完全就是失戀的無助少年啊!”寒江雪一語道破。
“我是喜歡,但不是那層意義的喜歡,我...我生理上接受不了他,你能明白嗎?”寒江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
“這樣啊……”寒江雪似乎是明白了:“那,你們現在是什麼狀態?”
“我說想冷靜下,暫時搬出了合租的房子,前幾天住在女朋友那,這幾天分手了,住在酒店。”
“我想見見他。”寒江雪說道。
四十三、轉機
“不好意思,突然叫你出來,我是寒江源的姐姐寒江雪。”寒江雪把溫渡約在一個咖啡館,倆人找了個角落位置。
“寒江...雪...”溫渡不自覺的重複著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聽著有點兒耳熟?你也是N市長大的吧?”寒江雪爽朗的笑著。
“哦,嗯...”溫渡回應著,打量了下她,很瘦,但中氣又很足的樣子,和寒江源一樣,整個人都在釋放著能量:“他提過,說是你一手把他帶大的。”溫渡微笑著回應。
“我還以為江湖上還流傳著姐的傳說呢!”寒江雪開著玩笑:“不過,你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我一直以為你是當初西餐廳裏,胖乎乎的那個樣子,還以為小源他轉性子了,結果今天看見你,哈哈,他果然還是原來那個德行,這俏模樣,也就是姐姐年長了點兒,不然也敢倒追你呢。”
“哪有...”溫渡不知道這次寒江源的姐姐叫自己出來是什麼意思,心裏忐忑不安。
“你別害怕啊,我是因為小源把你誇的簡直天上有地下無,一時好奇才把你約出來,本來想把他也一起拉出來,結果他丫死活不肯來。”寒江雪喝了一小口咖啡。
“他,最近好嗎?”溫渡小心的問。
“和你一樣,麵色憔悴。”寒江雪看著溫渡充滿血絲的眼睛,笑著說。
“那個......”怎不愧是姐弟倆,說話都是直來直往的,讓人措手不及,溫渡還想問一下寒江源的其他情況,結果被寒江雪打斷。
“放心吧,那麼大一個人了,死不了,而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寒江雪笑著說。
“......”溫渡一下愣了,揣測著這話的意思,難道她知道了我們倆的事兒?
“他什麼都告訴我啦!你也別生氣,畢竟能讓他掏心窩的就我一個人。”寒江雪放下了笑容,認真的對溫渡說:“我這個弟弟,受了挺多苦,又倔,所以認死理兒,不聽人勸,非得撞在南牆上頭破血流了,才會回頭。小時侯因為他媽的事恨爸爸,非要跟他對著幹,讓他學鋼琴,不學,學畫畫,不學,最後連讓他好好上學都不聽了,於是就長成了現在這個不學無術的灑脫樣。”
“......”溫渡從來沒聽過這些事兒,認真的等著寒江雪繼續說。
“我爸他啊有錯,但也有苦衷,那個年代的同性戀,你想一下,我爺爺奶奶感情上根本接受不了,他也沒有辦法,娶了我媽,生下我,本來以為任務完成了,又被逼著生兒子,於是又結婚娶了小源的媽媽,他內心也挺痛苦的,但也是因為他的懦弱,終究害了兩個女人,但是現在他也自食了苦果,兒子跟仇人一樣的對待他。”寒江雪喝完杯子裏的咖啡,叫了續杯:“小源情感上接受不了,我能理解,希望你也能理解,不過他媽媽現在生活的挺幸福,他也該釋然了,你有機會勸一勸他。”
“可是,我們倆現在......”溫渡犯了難,他根本不知道寒江源會不會再回來。
“我跟你說了那麼多,就是想讓你放心,一個男人為了另一個男人在餐廳裏大哭,瞎子也看得出來他有多舍不得你,就是他自己還沒想明白。”寒江雪吃了一口蛋糕,接著說:“隻是要讓他接受你的感情,恐怕還不容易,這畢竟是推翻自己,重塑自己的事兒,換在誰身上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能跨過這個坎兒。”
“他...哭了?”溫渡從沒想過每天嘻嘻哈哈的寒江源竟然為了他哭了。
“嗯!吃著飯,聊著你,然後就開始趴在桌子上哭。”寒江雪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就是說,他沒討厭我是嗎……”溫渡的眼眶開始濕潤了。
“你們的感情能走多遠我不知道,但至少現在他不會想離開你。”寒江雪疼愛的看著溫渡:“所以如果我這個傻弟弟跑來找你,說雖然接受不了這段感情,但想繼續做朋友的話,希望你能讓他留在身邊,畢竟他身上淌著同性戀的血,掰彎也不是沒可能的,隻是他需要點時間。”
溫渡一隻手捂住眼睛,嘴唇緊閉,淚水從指縫中流下來,哽咽著點了點頭。
“好啦!連著弄哭兩個,我還真是造孽啊!”寒江雪笑著遞紙巾給溫渡。
“姐,你們都說什麼啦?”寒江源在寒江雪房間裏等她,一回來就著急的問。
“想知道你自己去問他啊!”寒江雪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
“那,他還好嗎?”寒江源一時語塞。
“我說你們小兩口兒真有意思啊,這麼惦記著對方,見麵不就得啦。”寒江雪聽這同一個問題聽的耳朵都長繭了。
“哎呀,姐!”寒江源一副不想開玩笑的表情。
“好好好,不開玩笑。”寒江雪收了笑容:“他沒事兒,挺好的。”
“不是,他這人強,我就怕他又開始暴飲暴食的折騰自己,有過前科的!”
“那更得你自己去看啦,我又不知道他原來什麼樣。”
“......”
“姐要睡啦,你也趕緊睡去吧。”寒江源被直接推出了門外。
寒江源正無措的準備回房間,寒江雪的房門突然又打開了。
“忘了說了!溫渡讓我轉告你,他等你回去。”
四十四、漫長的等待
和寒江雪聊過之後,溫渡的心放寬了很多,原來一直以為為這段感情而痛苦的隻有自己,卻沒想到對方也承受著同等的艱辛。明明是自己硬生生的闖入到他的生活,一步步的把他逼到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卻還是痛苦的掙紮著想回到他的身邊,這樣的寒江源是溫渡不曾見過的。
冰箱裏放著寒江源愛喝的可樂,書架上擺著刊登他每張照片的雜誌,溫渡還手繪了一張肖像畫掛在他的床頭。一起生活的這兩年,他一直陷在自己Gay的身份中不能自拔,總覺得全世界直男都欠他一個幸福人生,其實想想,喜歡女生喜歡的好好的,卻被男人莫名其妙表白的寒江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把你當哥們兒,你卻想上他,這事兒也算是感情欺騙了吧,溫渡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彌補一下。
按部就班的上班,按部就班的吃飯,溫渡不再急躁,以自己的步調調整著自己,等著寒江源回來的那一天。
謝婷還是會常來找溫渡玩,完全沒受到被拒絕的影響,說著“買賣不成,仁義在”繼續跟溫渡做朋友,溫渡也沒忍心把這抹陽光拒之門外。
三年級的學習開始,溫渡又找到了年級主任,希望能參加今年的保送資格考試,爭取直博名額,學校本來就想讓溫渡留下,很幹脆的就同意了,溫渡又開始忙碌的工作和學習,向著自己的目標努力著。
前段時間,白鹿來過一次,看著溫渡的生活基本穩定了,決定搬到國外去和他爸生活,溫渡沒有反對,考慮到要長期留在N市,白鹿想在這給他買套房,卻溫渡拒絕了,他還要在這個出租屋裏,等一個人回來。溫渡讓白鹿把寒江源最喜歡的限量版手辦帶過來,擺在他的房間裏,這東西是絕版,市麵上很難買,寒江源跟溫渡要了幾次他都沒舍得給。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的很快,溫渡開始有點兒心裏沒底了,工作會分心,寫著演算過程,總是莫名其妙的開始勾勒寒江源的輪廓,回過神來,哈江源的一瞥一笑填滿了演算紙,休息的時候開著電視,卻總是不經意的望向門口,想著寒江源站在門口的情形,想著他對自己笑,想著他說著“我回來了”,一盯就是半天。
就這麼想著想著,秋天過去了。
天氣越來越冷,外麵飄起了小雪,寂靜的雪花飄落著,路燈亮起來,出租屋內顯得更冷清了。
溫渡裹著毛毯,縮了縮脖子,手腳冰涼的蜷縮在沙發上,捧著熱咖啡,閉著眼睛,香氣嫋嫋的溫暖著鼻息。
開門聲。
溫渡猛的睜開眼睛。
視線緩緩落在門口。
高大的身影擋著樓道內的光。
那張熟悉的臉憔悴了不少。
對視良久。
“我回來了。”
暌違已久的聲音一如昨日還環繞在耳畔。
沉默。
淚滑落在衣襟上。
那雙含淚的桃花眼卻笑彎了。
“歡迎回來。”
四十五、破冰
寒江源站在門外,溫渡坐在沙發上,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再說話,氣氛特別尷尬。
“那個...吃過飯了嗎?”溫渡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門口駐足的寒江源。
“還沒......”寒江源的手無處安放的揉搓著行李箱拉杆。
“那,我去給你做點,你先收拾東西吧。”溫渡說著走進了廚房。
寒江源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終於邁著步子跨進了門檻,換了拖鞋,拖著行李箱走到自己的臥室,愣了一下。
床頭上掛著他第一次上雜誌的街拍照半身像,大塊兒水彩堆積起來的他,很明豔,右下角依然是熟悉的字體“溫渡作”,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空氣沒有浮沉味兒,看得出來是經常來打掃通風,他拿起那個他跟溫渡要了好幾次的手辦,把玩了一下,放了回去。
也許溫渡每一天都在等著他回來吧,寒江源想。
寒江源吸溜吸溜的吃著熱騰騰的麵條,溫渡坐在桌子另一邊看著。
“好吃嗎?”
“嗯!”
寒江源吃的連湯底都不剩,緩了口氣,端起碗來起身往廚房走。
“我洗吧!”
溫渡伸手要去拿寒江源手裏的碗,結果兩隻手碰到的一瞬間,寒江源觸電一樣的縮回手。
“啪啦!”碗摔在了地上碎了。
剛緩和了一點兒的氣氛又一次陷入尷尬。
溫渡默默的轉身去拿掃帚,仔細的掃著地上的瓷碎片。
“你先別亂走,小心紮到腳。”寒江源在提防他,溫渡的心情可想而知。
“溫渡,我......”寒江源有點兒慌了。
“我知道,沒關係,是我不好,我以後會避免跟你有肢體接觸。”溫渡強顏笑了一下,他怕,他怕寒江源扭頭走掉。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剛才就是被嚇了一跳!我沒有提著你!”寒江源抓住溫渡的胳膊:“真的!你看!”
“你不用這樣。”溫渡鬆開寒江源抓著他的手,後退了幾步:“我沒關係的,真的......是我的問題……”
“溫渡!”寒江源突然大聲喊了一句!
溫渡被嚇住了!
“你沒對不起我什麼!也不欠我什麼!我回來,是因為我想回來!”
溫渡愣在了原地,睜大眼睛看著寒江源。
“你現在是幹嘛?幹嘛那麼卑微!我喜歡的,是身上那股傲勁兒的溫渡!”
溫渡咬住下嘴唇,看著寒江源,往前挪了一小步。結果寒江源大步跨到溫渡身邊,一把抱住他,緊緊摟在懷裏。
“我...現在回應不了你的感情,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能回應你的一天,但是我願意試一試,求你別委屈自己改變行嗎?我希望你一直是那個,我以為榮的溫渡!”寒江源把頭埋在溫渡肩膀上,在他耳畔小聲的傾訴著,溫渡淚如泉湧,他緊緊回抱住寒江源,死攥住他背上的衣服。
“我等你...一直等你!”
兩個人終於結束了這個持久的擁抱,寒江源幫溫渡拭去臉上的淚水。
“對了!”溫渡想起什麼似的,摸了兩下眼鏡,跑進寒江源的臥室,然後端著那個限量版手辦出來:“既然我不欠你的,那這個我就收回啦!”
“唉!別啊!這個可以給!”寒江源趕緊上去搶。
“別搶別搶!小心壞了!”溫渡趕緊把手辦抱在懷裏。
“你丫這是找死知道嗎?”寒江源咧開嘴笑了,雙手湊在溫渡腰上,開始輕撓:“給不給!給不給!”
“別別別!癢!”溫渡直接翻倒在地上,趕緊遞過去:“給給!”
“這還差不多!”寒江源拿過手辦,起身放回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