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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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院子裏,已經是熱鬧非凡了。
林丹今天請客,用的是類似於自助餐的形式。這時,院子裏已經擺上了十幾張八仙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壇子酒和一摞用來喝酒的碗;在靠近廚房的一邊,則放著一個長條案子,案子上放著八個蓋著蓋子的大盆,裏麵盛滿各種美味菜肴。
院子裏站滿了人,大家都在議論著這從未見過的請客方式。對想吃什麼由著自己去取的說法,表示懷疑,又充滿期待。每個人都是興致勃勃的等著開席。見楊百川一行人進了屋,孫友田就吩咐開席。
孫友田一聲令下,瞬間十幾張桌子,每個都擺上了一大盆白白胖胖的、熱氣騰騰的大饅頭。案子上菜盆上的蓋子也掀開了。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是,滿滿的一盆紅燒肉;一盆紅燒排骨;一盆紅燒雞快兒,一盆用油炸的金黃的魚;一盆他們沒有見過的紅燒豆腐,一盆亂燉的大菜,一盆豬肉炒豆芽;另有一盆涼拌菜。
在翠月樓的幾個夥計打開菜盆蓋子的時候,人們就紛紛伸長脖子看向盆裏的菜。當看清以後,人群中紛紛響起了一片的唏噓聲。接著就聽見人們小聲的議論:“這楊家可真舍得,用這麼多好菜來請客,這得多少銀子呀!”
“是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宴席呢!”
“聽說還管夠,想吃多少吃多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都說了,想吃什麼就給盛什麼,吃完了不夠,還可以再盛。”
“那可太好了,今天可要好好的吃一頓。”
“是啊——是啊——”
人們一邊興奮地議論著,一邊在案子邊,由錢福田的幾個兒子的安排著,有秩序的排起了長隊。每個人走到菜盆邊都拿起一個大盤子。看著幾盆菜想吃什麼就動動嘴。在對麵站著的翠月樓夥計,就把菜盛到一個碗裏,放在盤子上。
就這樣,在菜案子前麵走了一趟的人,手裏的盤子裏都放著幾個碗,裏麵盛的都是自己喜歡的菜。隻見他們端著菜,找到能和自己說得上話的人,一起找到個位子坐下來,就美美地開吃了。
不一會兒,院子裏就坐滿了人。盡管在維持秩序的幾個人傳了話,說已經沒有座位了,請排在後麵的人,等前麵的人吃完,讓出了座位再吃。可一些性子急的人,還是等不得,紛紛打了菜,找個牆邊三三兩兩的蹲在一起,有滋有味的吃起來。
就這樣,院子裏到處都是吃飯的人。看著夥計們不停的往菜盆裏添菜,不斷地向桌子上加饅頭,後麵的人也就不擔心,菜讓前麵的人吃完了,自己吃不上喜歡的,也能耐著性子等。
就這樣,院子裏熱熱鬧鬧卻有秩有序的。一波一波的人,盡情的享受著美味。個個都是吃的滿嘴流油。吃完離去的人,大多都有些戀戀不舍,隻恨自己的肚子太小,不能吃下更多的美食。
今天在堂屋裏擺了兩桌,主要招待楊百川等外來的客人。因此,從後院回來以後,楊百川一行又回到了堂屋。
在回來的路上,林丹就想,那楊少爺雖然漂亮,卻缺少陽剛之氣,實不是自己的菜;正好,楊夫人和楊少爺本人都不喜歡自己,看來這門親事不用自己擔心了。
本來林丹已經想開了,反正來到這個世界上,自己總是得嫁人的。楊百川和自己這麼對脾氣,如果他兒子性子隨他,自己還是可以考慮的。現在看來,自己和楊家是沒有緣分的。這倒是沒有遺憾,隻是辜負了楊百川的一片苦心。
想到楊夫人因為自己和楊百川賭氣,林丹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形。快到屋裏的時候,林丹不由得有些擔心。
一進堂屋,看到楊夫人正和人聊天兒,林丹的心就放下了。隻是看到和她相談甚歡的,竟然是趙永安的妻子董氏,林丹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來。
就見楊夫人坐在中間,裏正的夫人薑氏坐在她的右邊,董氏坐在她的左邊。此時,楊夫人正拉著董事的手,親熱的說著什麼,看上去很是高興的樣子。而一旁的薑氏插不上話,則顯得有些尷尬。
不過,現在最尷尬的恐怕還是張氏。她正拘謹的站在一旁,在董氏嘲諷的眼神之下伺候著茶水。
看到此情景,林丹有些惱火,但也不好發作。家裏請客也沒說不讓誰來,而一般的人都覺得,能來赴宴,是給主家麵子,所以,林丹也不好說什麼。
林丹是從心裏討厭董氏。可今天這種場麵,她卻不能對她怎樣。隻見她,幾步跑到裏正夫人薑氏的身邊,熱情的拉住薑氏的手,滿麵笑容,又有些撒嬌地說:“嬸子什麼時候來了?是不是等了很久了?都怪我不好,我該早點兒回來陪嬸子的。”
薑氏見林丹這麼熱情,一掃尷尬情緒,瞬間變得渾身舒爽,溫柔的對林丹說:“沒事兒,我來的時間也不長,正好和你伯母說說話。”
“那就好。”林丹說完,轉身就吩咐秋菊,說:“馬上要開席了,去打水來給嬸子和伯母淨手。”秋菊聽了吩咐,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和荷花,一人端來一盆溫水,每人胳膊上還打著一條布巾,讓楊夫人和薑氏洗了手。
聽說要開席了,董氏便起身,做出要離開的樣子,卻被楊夫人一把拉住。說:“嫂子別走,難得我們投緣,留下來我們一起吃。等吃完飯後,咱們再接著聊。”於是,董氏便半推半就的留了下來。
一會兒,兩桌席麵兒便擺好了。堂屋一桌,旁邊的過廳裏的炕上一桌。
男士在堂屋,由裏正和孫友田陪著,有顧老大夫、楊百川、陳掌櫃、楊家大少爺,還有村裏孫氏家族的兩位族長,孫二爺和孫三爺。
請孫氏家族的族長,是林丹向孫友田提出來的。她是這麼想的,孫友田一家既然搬來和自己姐弟一起住,就算是這個家主人了。借今天的日子,把孫氏家族的長老請來,也是為了給孫友田麵子。她知道,以前他們一家因為窮,在孫氏家族裏是不受待見的。
炕上的一桌則是女士,由三嬸兒張氏和福田嬸兒鄧氏、秦嬸子宋氏陪著楊夫人和兩位族長的夫人,還有裏正的夫人。
宋氏和鄧氏本來是在廚房幫忙的,為了陪楊夫人,她們特地把廚房的事兒交給了其他幾位幫忙的婦人,這才得了空。
林丹姐弟也在炕上。另外比計劃多出了一個人,就是趙永安的妻子董氏。這讓張氏、宋氏和鄧氏都很不舒服。不過,看楊夫人和董氏聊的火熱,大家也隨和的陪著,一頓飯下來也算是賓主盡歡。
不知道董氏用了什麼法子,反正在宴席結束時,楊夫人拉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邀請她,讓她以後有時間了,一定要到鎮上楊府去找她說話。董氏則不停地點頭答應。可林丹看得出,董氏的目的,好像不隻是想和楊夫人交好。
果然,在楊夫人邀請董氏之後,就聽董氏說:“夫人呐,真沒想到,你是個這麼的平和人,能不嫌棄我這個鄉下人。既然我們這麼有緣分,我為你也做不了別的,以後大妞姐弟兩有什麼事,隻管讓他們找我,看在夫人的麵兒上,我會全力幫忙的。”
董氏的這番話,楊夫人聽著好像很受用,想著自己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說服自己的夫君。看這位趙嫂子是個難得一見的明事理的人,不如讓她帶帶那小丫頭,萬一自己強不過夫君,兒子將來若真要娶她,她也不至於一點禮數也不懂。嗨,沒辦法,得做這兩手準備,也算是防患於未然吧。
想到這兒,楊夫人就對董氏說:“那可就麻煩嫂子了。這孩子現在不懂禮數,嫂子以後可要多教教她啊!”
董氏一聽楊夫人這麼說,可是心花怒放,立即表決心似的說:“夫人盡管放心,我一定在大妞嫁進楊府之前,就把她教成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一直對林丹姐弟不理不睬的楊夫人,此時轉身對林丹說:“以後有什麼事,就多問問你趙嬸子。另外,要多跟她學學禮數。你要明白,楊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
林丹看了看得意洋洋的董氏,和尷尬的坐在一旁的張氏。心裏氣的真想狠狠的揍那董氏一頓。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發脾氣的時候。於是,耐著性子說:“謝謝夫人的好意,不過,我家裏現在有三叔三嬸兒幫我看著,有什麼事他們都會處理好的。至於禮數,三叔三嬸兒也會教我們的,就不用外人操心了。”言外之意是,孫友田和張氏是我的家人,其他人都是外人。包括你楊夫人,我一樣沒當你是一家人。你還是自覺點兒,不要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