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奢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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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告別陳掌櫃。直接就去了市場。生活有了希望了,她就覺得渾身是勁兒。她想,也不用節省了,今天就奢侈一次。她要來個大采購,一個銅板也不留。
想到家裏沒有多少糧食了,而且,還隻是一點兒糙米。於是,林丹就先去了糧店。
糧店的幾個人夥計在聊天,看到林丹進來,沒有人理會她。林丹自己在糧店裏逛著,逐一的看著價格,了解著現在物價。粳米二十文一斤;白麵十六文一斤;糙米六文一斤;和張氏說的價格一樣。
林丹一邊看著,一邊想著買什麼?想起弟弟皺著眉頭吃粥的樣子,她決定買精米和白麵。“哎,小姑娘,你在看什麼呢?”終於有人搭理她了。
聽到聲音,林丹抬頭看見一個人中年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看樣子,這應該是老板。
“我要買米和麵。”林丹指著盛粳米的缸和盛白麵的缸接著說:“五斤粳米,兩斤白麵。”
“你們家大人呢?怎麼讓你來買米麵?”那老板不可置信的看著林丹。
“不用大人,我也可以的!”林丹自信滿滿地說。
“那好吧,粳米二十文一斤,五斤是一百文;白麵十六文一斤,兩斤是三十二文;一共是一百三十二文。你給一百三十文就行。”那老板說著,就把稱好的米麵遞給林丹。
“謝謝老板”林丹放下背簍,把米麵放在背簍裏。數好銅板,遞給老板。然後,背著背簍就去了賣肉的攤子前。
林丹問了肉的價格,白肉膘二十文一斤;五花肉十八個文一斤;精肉十五個文一斤;原來,這裏的精肉要比白肉膘還要便宜。真想買精肉回去。可想到家裏一滴油都沒有,還是決定買五花肉。
她買了一塊兒一斤的和一塊兒半斤的的五花肉,花了二十七個銅板。他讓老板分別把肉包起來,放進背簍。又看見地上筐子裏的大骨頭。
“老板,這個骨頭怎麼賣?”林丹指著框裏的骨頭。
“那骨頭上沒肉。沒人買,你要是想要,就給兩個銅板拿走吧!”賣肉老板,因為林丹剛買了他的肉,態度格外的好。
林丹聽了非常高興,這可是好東西啊,現在自己和弟弟兩個人,都是骨瘦如柴的,正需補補呢!
林丹從兜裏掏出兩個銅板,遞給老板,說“老板,您能不能用刀背把這打斷。”林丹指著骨頭的中間說。
“行”。那老板把大棒骨放在案子上,用刀背“啪,啪——”幾下,就把幾根骨頭都打成了兩節。用油紙包上,放到林丹的背簍裏。林丹道了謝,背著背簍離開了。
林丹又用四個銅板買了兩顆大白菜,買了一個銅板的大蔥。看到旁邊有賣雞蛋的,又花了四十個銅板買了一籃子雞蛋。
林丹摸摸口袋裏僅剩的六個銅板。不禁感慨,錢是真不禁花。看見旁邊有賣饅頭的,就用最後的六個銅板,買了六個饅頭。然後背起背簍,挎上籃子。因為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買了這麼多東西,所以,她又順著來的時候的路,返回了村裏。
回到家裏,看天氣還早,林丹決定中午就燉大骨湯。
她把大骨頭放到盆裏洗幹淨,然後放進鍋裏,添上水,就開始燒火。等到開鍋以後,用勺子撇去血沫子,改為小火慢燉。
鍋裏燒著火,林丹就抽空整理買回來的東西。
她把米麵和雞蛋放到櫥櫃裏,白菜和饅頭放在菜案上。又去柴房取出兩個小籃子。把那塊小一點的肉放在一個籃子裏,又放進去十個雞蛋和用油紙包好的兩個饅頭,用小包袱蓋著。
收拾好這些,林丹又從大白菜上扒下五六片的葉子,洗淨,用刀切成兩寸長條,看鍋裏的大骨湯燉的差不多了,就把白菜放進去又燉了一會兒。家裏沒有別的調料,隻加了鹽調味,又放了點蔥花。就可以出鍋了。
林丹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陶瓷缽子和一個陶瓷罐子。將鍋裏的白菜大骨湯,分別盛在了缽子和罐子裏。把陶瓷罐子蓋好蓋子,放到了空著的小籃子裏。又把鍋刷幹淨,添上水,放上籠屜,把裝著大骨湯的缽子和兩個饅頭放在鍋裏溫著。自己則一隻胳膊挎著一隻籃子,往張氏家去了。
張氏家冬天的生活,好像永遠是一個模式。永遠是孫友田搓草繩,張氏和三丫四丫做繡品。
林丹提著兩個籃子,跟孫友田和大栓打過招呼,就進了東屋。張氏一見她挎著兩個籃子進來,一邊幫著把籃子放在炕上,一邊問:“大妞,你這是拿的啥?”
“三嬸兒,我今天打了隻兔子,拿到鎮上賣了,買了些東西,這是給你的。”林丹說著,就把籃子上蓋的布拿開,指著其中一個裏麵的罐子說,“這是我用大骨頭燉的菜湯,拿些給來你嚐嚐。”
“打了兔子你不去換些糙米,買這些東西能吃幾天啊?”張氏看著另一個籃子裏的東西,有些生氣地說。
“這不是想換著吃嘛。”林丹有些討好的,衝張氏笑著說。“等下次再打到兔子,我就去換很多糙米。”
張氏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而是下了炕,提著兩個小籃子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張氏就提著一個空籃子和一個裝著罐子的籃子進來。她指著籃子裏的小罐子說:“看你做的菜都沒有顏色,我給你裝了一些自家做的大醬回去,以後做菜時放點兒。”
“謝謝三嬸兒!”正愁家裏的調料太少了,這就得了一種。林丹高興地接過來,道了謝後,就帶著弟弟回家了。
回到家裏,林丹給弟弟洗了手,把飯擺好,挑著煮得比較爛一些菜葉,夾在弟弟的碗裏,又舀了些湯進去。然後把碗放在他眼前桌子上。卻看見林恒,正看著盤子中白白胖胖的饅頭發呆。
林丹疑惑地看著他。可能是感覺到姐姐在看他,林恒指著饅頭問:“姐姐,這是什麼?好吃嗎?”
這下輪到林丹發呆了,他沒想到,如此聰明伶俐的弟弟竟然不認識饅頭,這個兩歲的孩子,以前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林丹心酸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急忙拿起饅頭,掰了一塊兒遞給林恒,說:“這是饅頭,很好吃的,你嚐嚐。”
林恒接過饅頭,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說:“姐姐,真好吃。”
“你喜歡吃,以後咱就經常吃”林丹寵溺的看著弟弟。心想,既然是你的姐姐了。那就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以後都吃——”林恒看著手中的饅頭,競一時叫不出名字。
“饅頭”林丹給他解了圍。
“嗯,饅頭,咱以後都吃饅頭”林恒做了決定似的說道。
“隻要大郎喜歡,咱就吃。”林丹爽快的答應著。
“這是菜湯,你嚐嚐好不好喝。”林丹指著弟弟眼前碗裏的湯菜說。
“嗯,好喝。”林恒喝了一口,然後抬起頭,衝著林丹開心的笑了。
林丹用筷子把大棒骨中間的骨髓摳出來,抹在林恒手中的饅頭上,說:“嚐嚐香不香”。
“真香——”!林恒軟糯的聲音,讓林丹的心軟軟的。她溫柔地對他說:“好好吃飯”。
看林恒一口飯一口菜的吃著。林丹自己也吃了起來。這是她到這裏來以後,吃的第一頓有菜的飯,更是第一次聞到肉味兒。這讓她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兩人吃完飯,林丹覺得弟弟吃得有些多,就帶他在院子裏慢悠悠地轉了兩圈。然後,才回屋睡午覺。
做晚飯的時候,林丹先把半碗麵放在盆裏,一邊加水一邊把麵揉成團,放在盆裏醒著。扒了兩片菜葉,洗幹淨,切成小塊兒。然後,把上午買的五花肉洗幹淨,切成片兒,放在鍋裏炒出油。把油盛在小罐子裏;把肉渣盛了大半兒在碗裏。又用蔥花爆鍋,放了一點大醬,把切好的白菜放進鍋裏翻炒一會兒,加上水燒著。
林丹一邊看著灶膛裏的火,一邊把麵團兒放在麵板上,用擀麵杖擀成薄餅。然後先用刀切成一寸左右寬的長條,再斜切成小菱形。
這時鍋裏的湯也燒開了,她把切好的麵片兒,放進鍋裏,用勺子攪開。又把一個雞蛋磕在碗裏,用筷子打散,均勻地淋在燒開著的鍋裏,加一點兒蔥花,一點兒鹽。香噴噴的麵片兒湯就做好了。
晚飯,林丹和弟弟都吃了個肚兒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