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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拿三清鈴對付你們……”嶽朗突然說不下去了。
“怎麼了,那要怎麼解決啊?”梁鈞覺得嶽朗的臉十分別扭,好像要說的話十分令他難堪。
“人在意凝一線,神我合一的情況下,三清鈴是起不了作用的。”
梁鈞幹笑了兩聲,道:“你也太抽象了吧,那我……怎麼知道神我合一是什麼感覺?”
陳光年哦了一聲,謙恭地問道:“嶽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心裏隻想一件事?”
“差不多吧。”嶽朗如釋重負地一笑。
“那以前是不是這種例子,比如一個妖道拿著三清鈴對付一個英雄,然後這個英雄心中隻有美人,然後成功打敗了妖道,救走了美人。”梁鈞說道。
嶽朗讚賞地點頭:“對,對。你們先走吧。”
這一次道士在官窯博物館南麵的路口下的車,梁鈞思忖,官窯博物館西麵就是玉皇山和八卦田,難道八卦田的事,真的跟他有關?
兩個人跟上去,夜色籠罩下的玉皇山像一尊臥佛,山下那一塊空地就是八卦田,今夜的天空好像一塊純色的黑絲絨,沒有任何點綴。
八卦田有黑夜遮羞,也看不到白天的淒慘模樣。
梁鈞突然覺得小腿上一涼,心也跟著一涼。我靠,不會真有蛇吧!
他把小腿騰空一踢,皮膚上的軟體動物被甩了出去,而自己的身體也因為慣性,順勢一歪,還好陳光年眼疾手快,在自己男朋友要甩出去的時候把他拉了回來。梁鈞一頭撞在了陳光年的胸膛上,後者的肌肉足夠結實,梁鈞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就像受了委屈一樣嬌羞地錘了一下他的胸口。
然後被男朋友像撕膏藥一樣粗暴的撕開。
“你能不能溫柔點!”
“對男朋友不需要溫柔。”
等站穩了,梁鈞定睛一看,靠,下麵就是水潭!
沒有風,水麵紋絲不動,好似一塊凝固的墨,深杳的黑色蔓延無邊,深淺難測。
道士的身影很快就隱入了山林中。南方水汽充沛,到了夏天山上的樹木都像到了青春期,瘋狂地生長,深山老林,黑燈瞎火,半山腰上還零散分布著一些老房子的遺址,有的就剩下了個地基,斷壁殘垣好似早已風化的白骨。
道士扒開樹木,順著一條不叫路的小路上了山。樹影婆娑間隱約可見昏昏的燈影,梁鈞分辨不清楚道士使用什麼照明,反正不像是冷光源。
“你還記不記得這條路?”梁鈞問道。
“記得,玉皇山要收門票,你為了逃票,非要帶我走這條路。”陳光年平靜的敘述著梁鈞的光輝事跡。
“那不是我忘帶學生證了嘛!”
“你知道走小路可以逃票,就算你帶了學生正你還是不會買票的!”
“家醜不可外揚!”
“閉嘴吧,跟上他。”
這條小路之前他們走過一遍,現在再走,竟覺得比以前順利了不少,當然隻是相對而言。也許是越來越多的遊客走這條路,慢慢踏的平坦了。
但是現在是晚上,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開手電筒又會暴露行蹤,隻能摸索著艱難前行。時不時踩了腐爛的落葉就會滑一下,這邊的路坡度都很大,較平緩的坡角也在四十五度以上,腳下一滑就意味著這一段路就白爬了。旁邊的樹枝突兀橫斜,左衝右絀,好像支棱出來的刀戈,它們可是不長眼睛的,你若不看仔細了,不是臉被劃一下就是衣服被勾住。
梁鈞偶然摸到了陳光年手臂,抽回手的時候,卻發現手掌上沾了一些黏糊糊的東西,放在鼻子上一聞,腥腥的。他才意識到陳光年的手臂虛放在他的肩後,形成一道人肉保護圈,將那些纏人的樹枝擋在外麵,原來他一直在護著自己。
即使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梁鈞還是控製不住,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看東西看出了重影,路好像有兩條,一隻手上有十根手指。
梁鈞腳下一滑,有時陳光年提住了他的腰。
“小心點。”
“嗯。”梁鈞偷偷地抹了抹眼角。
道士提著燈,進了一個山洞,梁鈞和陳光年也跟了進去。這時候,道士滅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