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麼找到我的？”梁鈞湊上去問。
    “你說你是不是有病，逛個gay吧還得發朋友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哪。”陳光年毫不留情地奚落他。
    “那個……我應該沒想要發朋友圈，肯定是我喝醉的時候……”梁鈞隱隱約約還記得酒吧裏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跟他一起自拍。
    陳光年接下去：“那個大叔幫你發的是不是？”
    “哦，是。我不是想你麼，喝醉了，隨便找個人，就當成你了。”梁鈞低聲說道。
    陳光年十分別扭地說了一句：“我沒有跟男生在一起的經驗。”
    梁鈞找出了話中的破綻：“你好像也沒有和女生在一起的經驗吧。”
    “哦，也對。”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陳光年突然開口問：“你在好好想想，喜歡這種事，不是衝動的產物，你確定……”
    “我確定我確定，我一直不敢跟你說，要不是我姐那件事刺激我，我可能就憋一輩子了。那你沒有一點喜歡我麼？一點都沒有嗎？”梁鈞期待著答案。
    “我承認我很在乎你，但是我沒你那麼饑渴，也沒有那種想咬你的衝動，所以我不知道。中國的詞語那麼多，形容對一個人感覺的字眼卻那麼少，愛，不愛，喜歡，不喜歡，這四個都太極端了，都不是我對你的感覺。”陳光年說了很長一段話，如同娓娓道來一段奧義深遠的故事。
    “你就是暫時接受不了，因為我是個男的。你要不喜歡我，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那次從樓上跳下來你給我當肉墊……還有……”
    陳光年直接打斷了他：“你這是什麼歪理，見義勇為還那麼多呢，難道個個都是因為愛情啊！”
    “我沒喜歡過別人，也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我也一直是憑著本能跟你相處。”
    “原來你的本能就是喜歡我。”梁鈞壞笑著。
    陳光年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梁鈞怎麼總是能找出話裏的破綻。
    “你先給我找件衣服穿行不行？”陳光年隻得又重複了一下這個要求。
    梁鈞偏偏當作沒聽見，手又往陳光年身上摸，說道：“你疼不疼啊？”
    “疼。”陳光年冷冷地回了一個字。
    “我也不知道怎麼補償你，要不你咬我吧，我們就扯平了。”梁鈞嬉皮笑臉。
    陳光年馬上改口：“不疼。”
    “那讓我再咬一次，我真的好久沒嚐到肉味了……”梁鈞把鼻子湊了上去，像隻搜尋食物的獵狗。
    陳光年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梁鈞的上下唇，扭轉了九十度。
    “你擰我也沒用，在大學的時候，自從我加入了人文學院的辯論隊，就打破了法學院十連冠的神話。”梁鈞得意洋洋地炫耀著往事。
    “回去吧，回開封。”陳光年說道。
    “回去幹嘛？”梁鈞不想回去。
    “你覺得我爸是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麼？肯定不是的，這個孩子，是完成他計劃的一個傀儡而已，我們總要回去看看他想幹什麼。”
    “他有什麼計劃？陳離不是在運九鼎麼？”
    “我爸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陳離做這一切而無動於衷，他有自己的一套，你覺得隻是把九鼎運到臨安就可以了麼？那何必要等到八百年後才做這件事。”
    “我不想回去。”梁鈞撅著嘴，他說的是不想回去，而不是不回去，如果陳光年要去哪，他都會陪著的。
    “那你在這幹嘛，逛gay吧是不是！”
    “我總共就去了兩天！”
    “你這種清清秀秀的，沒被人扛到酒店去，算你走運了，我那天再晚一點找你，你初夜恐怕就沒了。”陳光年惡狠狠地訓他。
    “你吃醋了。”梁鈞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