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覺來何處放思量  第九十六章 潑墨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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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大人妙語如珠,孤與寧寧十分喜愛,欲一同敬你一杯,梁大人可不要推辭。”端木麒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拉著沈修寧過來了。
    沈修寧也拿著一杯果酒湊熱鬧。
    梁宇琛連道不敢,忙轉身拿起酒杯,回敬端木麒和沈修寧。
    “殿下請,沈小公子請,老臣祝二位姻緣美滿,白頭偕老。”梁宇琛笑道。
    “梁大人請。”端木麒和沈修寧一同舉杯道。
    三人一飲而盡,暢快淋漓。
    “多謝梁大人吉言了。”端木麒又道了聲謝。
    “哈哈。”梁宇琛擺手一笑,“錦上添花罷了。”
    端木麒神色一動,忽道:“孤欲書之以贈寧寧,來人,取筆墨來。”
    此言一出,引來不少叫好聲。眾人也都想臨場觀摩一番太子的書法。
    大堂角落中,程先生心中一動,有了個絕妙的主意。
    原本若是端木天儀親來,自然是有資格與皇帝坐一件包廂的。但程先生不過一個幕僚,哪怕是端木天儀的心腹幕僚也改變不了他是白丁的身份,能與在場朝廷命官坐在一桌,已經是齊王府的麵子了。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端木麒那邊,程先生悄悄使了個眼色。
    堂後一人立即會意,一個轉身,消失了身影。
    “殿下稍等,小人這便去給您取來!”去取筆墨的是未名樓的掌櫃,因是給太子書法所用,自然不能用樓中平日裏記賬所用的。故而掌櫃便準備去取他珍藏的上等筆墨紙硯。
    未名樓傳承也有幾百年了,是真正的百年老店,好東西自然不少。
    墨需要現磨,掌櫃剛好看見一名夥計,便將他叫了過來:“你來幫我磨墨,待會也給你個在太子殿下麵前露臉的機會。”
    反正東西也多,他一個人拿有點捉襟見肘,賣個人情也無所謂。
    “哎!多謝掌櫃的!”夥計大喜過望道。
    能在太子麵前露臉,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多時,掌櫃便帶著夥計一同去了大堂,兩人微微躬身恭敬的向太子走去。
    因太子臨時起意潑墨一幅,大堂中央被挪開了一塊空地,放置了一張長方形的桌案。
    掌櫃將宣紙鋪開,用硯台鎮住。然後招呼夥計將筆墨也拿過來。
    夥計忙不迭點頭,心情激動,有點顫抖。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將筆墨往桌上放去。
    可似乎是太緊張了,一個沒拿穩,將手中的墨塊拋了出去。
    好死不死的,潑了沈修寧一身。從胸口到衣角一大塊地方,就連兩人手腕上的紅繩也全沾上了黑色的墨汁。
    一股濃鬱的墨香彌漫了開來,全場一陣詭異靜默,氣氛謎之尷尬。
    夥計頓時成了場中焦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彙聚在了他身上。
    “混賬東西!冒犯太子妃殿下,你不想活了嗎?”掌櫃反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教訓道,“還不跪下請罪!”
    “殿,殿下饒命!小人不是有意的,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求殿下開恩!”夥計嚇得跪地磕頭,不斷求饒道。
    沈修寧還懵著,而端木麒臉色黑的出奇,可也不能因為這事責罰於他,否則不僅顯得他心胸狹窄、氣量狹小,也對寧寧的名聲十分不好。
    “你先起來吧。”沈修寧回過神來道,看著一身墨汁有些無奈,對端木麒道,“先給我開間上房,然後讓人回府給我另取一套衣服來。”
    順便將髒了的紅繩也給解開了去。
    端木麒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一轉眼看見那夥計還在哭訴,便沉聲道:“太子妃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了,還不退下?”
    “是,是,小人多謝殿下大恩大德,多謝殿下大恩大德!”夥計激動的磕頭謝恩,連滾帶爬的退下去了。
    “都是小人管教不嚴,承蒙殿下開恩不予計較,未名樓上下感激不盡!”掌櫃也萬分感激道。
    剛才那一幕真是嚇死他了,幸好隻是沾了太子妃一身墨汁,若是砸中了太子妃,他都不敢想象後果。
    也幸虧太子妃大人大量饒了他們。
    掌櫃心中慶幸,連忙熱情的讓人帶沈修寧去後院的上房,並表示一應費用全免。而他本人則親自去給端木麒換了一塊墨,這回是親力親為的。
    若僅僅是為了展示書法,出了這種事端木麒肯定沒有興致了。但這次是為了寫下來送給沈修寧的,哪怕被破壞了一次心情,他也沒有放棄。
    古今書法大家不勝枚舉,風格迥然不同。而端木麒平日裏處理公文或是書寫信函之類最鍾愛的字體乃是瘦金體,因其如名劍藏鋒、剛柔並濟。
    但此時他卻選擇了米體,米即米芾。
    米體自成一家,獨有新意。筆畫一波三折,飄逸飛揚。
    端木麒自幼便刻苦修習文治武功,雖然年方弱冠,但書法卻已頗具風骨。臨摹米體,竟是到了足以以假亂真的地步。
    觀摩眾人不禁感歎稱讚不已。
    “老夫而立之年方才達到太子這般境界啊。”王寒山捋了捋胡須感慨道,“太子果真天賦異稟。”
    “王相這是自誇麼?下官不惑之年都未必有太子的境界。”兵部尚書上官鴻揶揄道。
    上官家也是武將起家,雖然後來轉了文職,但在文采上還真的有所欠缺。
    “上官啊,不是老夫損你,就是等你到了知天命之年也達不到這個境界。”王寒山促狹道。
    也顯出兩人私交不錯,否則可不敢開這樣的玩笑。
    上官鴻臉一黑。
    “哈哈,兩位卿家就不要互損了。”皇帝打岔道,“上官卿家就算知天命之年也達不到這個境界,可他與王相一樣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在場的有幾個不是心有七竅的官場老油子?聽得皇帝此言,不由紛紛猜測,莫非下任首輔,皇帝屬意上官鴻?
    若是論品級,上官鴻再進一步就是正一品了;論資曆,他六年前就入閣了,算是老牌閣老了。若是王寒山退了由他頂上,還真讓人挑不出錯來。
    上官鴻在眾人心中的分量,頓時重了許多。
    就在眾人或調侃,或揣摩的空當,端木麒一幅書法已然潑墨而就,躍然紙上。
    皇帝不知何時走了下來,近前觀賞:“力透紙背,收放自如。不錯,沒有懈怠。”

    作者閑話:

    小劇場:
    程先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修寧:“爸爸說過,輕易不要立flag,不信你等著看。”
    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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