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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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永端坐於曜光殿中,座下大臣的絮絮叨叨,他根本沒有聽進去。齊永腦子裏還是轉著剛剛在碧璽宮淑妃的樣子。
南額傾城公主曾經在南額太宗高薪時名噪曠世大陸,雖然那時的傾城年幼,可她卻是南額皇帝高薪的唯一骨血。太宗高薪駕崩後,傾城公主隨著南額皇族飄搖了一陣,可卻僥幸的生存了下來,齊永現在想起此節,倒也說不得十分意外。畢竟曠世大陸沒有傳位女子的,傾城當年又十分年幼,高逾若對傾城施以辣手,那麼他的即位就更頗顯的有些蹊蹺,若留得傾城,齊永設身處地的想,自己換做高逾也頗有些不心甘,畢竟這裏容易生出難以料想的變故。
齊永是與高薪對決過的,高薪之能,齊永終身難忘,當年闞粵一戰,齊永後來暗自捏出一把冷汗,如若高薪一直為南額君上,這曠世大陸未必能如現今這般。所以後來南額將傾城公主嫁入北額齊永倒是覺得這是高逾一記妙招。高逾將傾城與南額隔離開來,免去傾城留在南額成為禍患,齊永呢,又可以迎娶傾城,博得一些有可能帶來的國家間多重變數。
傾城到北額之後,齊永很長一段時間是非常關注傾城的,但不得不說很讓齊永失望,齊永多少也能理解為什麼高逾沒有殺傾城。傾城在幼時經曆了那麼一場大的宮廷變故,高逾又一直存有殺害之心,傾城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傾城容貌雖勝,但智慧未得高薪真傳,不過是個貌美公主而已,連奪寵的心都分外小心翼翼,一直是個無所作為的草包花瓶,漸漸的齊永也就放鬆了對傾城的關注,何況他也知道高逾未必就會真放傾城獨立北額,定也是時時提防著,好再傾城入北額五年之久,竟也沒有生出事端。
今日齊永思索了幾遍傾城的答話,不由心頭有些困惑,要是說傾城笨,她的回答算是中規中矩,要說傾城聰明絕世,那。。。那傾城的回答。。。她是沒有聽出來呢?還是聽出來了不說呢?“宮人多說我像母後多些。。。”這輕飄飄的一句,竟然把一切推的無影無蹤,即沒留下知不知道齊永是否見過她母後的把柄,又留出了齊永和自己的一番退路。。。。。。宮人所說。。。一切都是合情合理,曠世大陸兩朝傳言悠悠眾人口,傾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齊永忽然湧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陛下,陛下。”
齊永猛的一晃神,看定朝內的重臣,自己走神了。
“袁愛卿何事?”齊永看到大司馬袁皓月正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袁皓月沒有馬上回答,清風拂麵的一笑,微微低下了頭。
“哈哈哈,朕的不是,朕走神了。”齊永搖頭一笑。大司馬袁皓月,讓齊永非常賞識看重的一位北額重臣。
“皇上日夜操勞國事,是微臣等不是,微臣等再商定妥當,再向皇上稟告,微臣等先行告退。”袁皓月一整官服,叩拜,準備退出朝堂。
“袁愛卿隨朕來,其他人退下吧。”齊永朝袁皓月招手,隨即自己起身前往曜光殿後的朝室。
齊永走在前麵,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袁皓月的跟隨。從齊永第一次見袁皓月那日起,就很喜歡這個被稱為北額神童的孩子。袁皓月三歲能文,五歲可排兵布陣,十歲考取殿前科考狀元,北額難得一見的文武全才。自古才華橫溢之人往往最難駕馭,帝王之道總是權衡於奴才和人才之間,袁皓月人才難得,可他謙恭有禮,風度雅致,雖不奴顏婢膝,可上至君王,下至百官,無不仰其風骨,尊其才能。
袁皓月雖未出身在北額望族,但家室清白,富甲一方,在北額也屬地方富甲,這無疑正正中了齊永下懷,齊永此人偏偏不喜望族名門,他本不是北額大家族的根苗,雖得其朝,但無時無刻的不在製衡著北額四大望族勢力。北額重臣多出於此四大家族,偏偏袁皓月遊離在四大家族之外,才高人雅,文秀武精,著實入了齊永的眼。齊永倚重並不是最重要的,袁皓月本人卻是能為顯著,且莫說文臣朝政文章秀錦,行兵打仗的胸中丘壑,談笑罷兵去,揮指降將歸。近十年見北額兩次大的軍事爭端中,袁皓月戰功卓著,功勳彪炳,難得他從不擁兵自重,一旦戰事停歇,便離軍還朝,高宗齊永常常感歎,北額得此袁皓月果然是朝之幸事,國之幸事。
“賜坐。”齊永朝內侍一揮手,內侍趕緊端了坐來,隨即輕輕退下。
齊永並不急言,順手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起來。
袁皓月亦不多言,端起內侍倒與的茶盞輕輕壓了口茶水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齊永不是不說什麼,其實齊永自己也沒有想好為什麼讓袁皓月留下,對於這兩日北額宮廷中發生的一切,齊永自己也沒有想好,他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事脫離了他的控製,至於是什麼,以至於是什麼方麵的,他現在概念有些模糊,他細細的捋著自己的思路,希望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可是效果並不好,眼前重複閃現的《禦蟲花》使他變得心情煩悶和暴躁,倒不是這書能怎麼樣,隻是這本書聯係起來的人,沒有一個是他喜歡的。
“皓月,你聽說過《禦蟲花》嗎?”齊永在私下喜歡直呼袁皓月的名字,作為他的愛臣,齊永覺得這樣給了袁皓月無上榮光。
袁皓月迎上高宗齊永的目光,先是默默的想了想,隨後道:“陛下是說前兩天重陽殿的事?”
“不不,不是,不全是,不過重陽殿的事你怎麼看?”齊永放下一直捏在手中的折子。
袁皓月又是默默的想了一陣。齊永喜歡袁皓月這個性子,他從來不會在不經過考慮後回答齊永任何問題,但隻要他回答,一定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陛下是單指重陽殿宮女被殺的案子,還是指被撕毀的《禦蟲花》一事?倘若單指案子本身並不奇特,可若談及《禦蟲花》嗎。。。這案子倒還有些意思。”袁皓月語氣舒緩,麵容平靜。
“愛卿如何覺得有些意思呢?”齊永細眼睛裏看定袁皓月問道。
“哈哈,陛下考我。嗯。。。臣所知一些往往也是道聽途說的多,畢竟起因時臣還沒出生呢,哈哈哈。”袁皓月搖頭一笑。
“不妨不妨,說實際的,就是現在朕也是沒有頭緒,不若跟你一起道聽途說一番,說不得還捋的出些頭緒。”
“陛下思慮高遠,深謀遠慮,臣不及陛下所能,但若說對此事一無知悉也是不實之說,但此事對宮中也有涉及,年代和牽扯人都已經久遠,臣怕說些不該說的民間戲言,豈不是耽誤了陛下大事。”
“你怎麼知道耽誤的是朕的大事?”齊永問道。
“陛下今日朝前沒有聽臣等對蘭苑地區春汛救災情況的上書,災情較於前年更為嚴重,饑民已然食不果腹,民不聊生,陛下愛民如子,視聽嚴明,如若不是有大事在胸,豈會忽略臣等的詳報?此其一。臣如今暫領皇朝兵部侍衛提督一職,今早屬下報知皇朝兵部調兵令已然被陛下調走,皇城重地陛下親自調動部署,豈不是有大事發生?此其二。陛下留我說起重陽殿宮女被害案,單此案不足為陛下慮,可若陛下又提及《禦蟲花》,這怕就是陛下所憂懷於心之事吧。”
“皓月知朕。恕卿無罪,君臣二人私下閑談,皓月不妨直言。”
袁皓月沉吟後道:“臣自小多有聽聞《禦蟲花》一書,此書出處乃是當年南北額闞粵戰爭之時。我北額內史記載,闞粵戰爭南北議和時,南額太宗高薪為解闞粵仙草之嫌,送與先皇帝延年養生。臣也曾讀過重陽殿內藏《禦蟲花》,此書是曠世大陸神秘區域部族的一部醫術,書中記載甚為玄妙,所用藥材臣聞所未聞,但思量此書出處亦不為過,畢竟南北額都未曾真正了解這個神秘的部族和這個神秘區域的生物。《禦蟲花》雖好,但沒有所記載藥材,此書並無大用。”
“這些都是臣出生之前的事了,想必陛下親臨此戰必定比臣明白,至於後來大陸上的各種傳聞,臣也都有所了解,不過是亦真亦假,非實非虛。陛下,若非讓臣說出個所以然來,真真是為難微臣了。。。”袁皓月朝齊永略一躬身,停了下來。
“皓月狡猾,嘿嘿,曠世大陸流傳最廣的怕是說當年高薪是因為《禦蟲花》大敗北額於闞粵邊境吧?”齊永將身子往後一靠,眼光遠遠的投到一個虛幻的地方繼續說道:“其實不然,這個說法不那麼可靠,其實最初應該是傳言《禦蟲花》是開啟南額神兵的鑰匙,會使南額神兵大敗北額。”
“噢?陛下知道此言?”袁皓月問道。
“知道,怎會不知,朕當年可以闞粵領兵的皇子,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朕也曾參讀《禦蟲花》確如你所言,應為醫書,可最近朕卻讀之兵法戰略奇門遁甲一節。。。”齊永清了下喉嚨道:“若是朕跟你說這未必完全是流言蜚語呢?”
袁皓月並沒有在齊永的威嚴目光中怯懦,他迎著齊永的目光淡淡道:“陛下是說南額消失的十萬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