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與光明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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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陷入沉思的候柏夏,候柏夏猛然激出一身的冷汗,他抬頭看過去,那是一道無比幽深暗邃的視線,候柏夏驀然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是個死人,要不然怎麼會覺得滿室都是壓抑深沉的死氣,他恭敬回答道:“曲子飄然優美,清耳悅心,想必背後一定有個藝術天賦極高的老師。”語罷視線不受控製地飄落向一旁的白衣公子身上,然後又極快地收回來。
蘭墨邪點點頭,他突然扯過美人,將他按倒在自己寬闊的懷抱裏,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以前極愛簫樂,現下你看得目不轉睛的這些歌女,正是來自南水教坊的宮廷第一樂師樂正一手帶出來的,可還覺得滿意?”
鹿美人猝不及防地被帶到他的懷裏,抬起頭來時,就看到那人用一種極其冰冷無情的眼神,當著滿殿宮女大臣的麵,要把他撕扯個粉碎似得狠狠攥住他的腰身。他覺得隻要這個男人再稍微不高興一點,脆弱的骨頭就會在他的手裏立刻被捏成粉碎。
他努力揚起一抹輕柔淡雅的笑容,認真地看著他,低聲解釋道:“我方才是覺得如果我手裏有一把還算滿意的琴蕭,會吹奏得比她們好聽很多。”
蘭墨邪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冷冷道:“既然你喜歡,以後可以把樂正叫到華勝宮裏,隨時請教。”
鹿美人身體一僵,隻有他自己聽見了,那個男人冷酷絕情的低語——今天這件事,我以後再懲罰你,給我好好記著。
候柏夏滿心赤忱期許地來,最後走的時候,卻像是三魂丟了七魄,滿臉蒼白。
伍思瀚下朝時塞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說給自己的好友聽。他沒有應下丞相候柏夏的挽留,早早回到自己府裏換下了衣服,就急匆匆地坐著馬車直達葉府。
葉萊嬰正在院子裏擺弄自己種的花花草草,太陽那麼大,他卻像是一點都不熱似的,彎下腰,給一株海棠花鬆土遮蔭,活像是對待自己的情人一樣體貼珍貴。
伍思瀚大大叫了他一聲,他充耳不聞,沒辦法,隻好走到他跟前努力捶了他肩膀一記,埋怨道:“嘿我叫你呢,你怎麼不理我?”
葉萊嬰連姿勢都沒動過,繼續倒弄自己的愛花,伍思瀚知道他的臭脾氣,隻好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重重一坐,等著那個年紀輕輕就顯得死氣沉沉的少年好友執著地幹完每日都重複一遍的工作。
伍思瀚喝了兩杯茶,才等到葉萊嬰拍拍手上的灰塵,拿手絹沾了水細細擦幹淨每根手指,坐到伍思瀚旁邊的另一張椅子上,慢條斯理地開口,“你總是出入我這個前朝罪臣之子居住的孤僻之地,候丞相豈會容你?”說完拿起杯茶,放在鼻子下輕輕聞了一下,輕輕放在桌子上。
伍思瀚不高興地撇撇嘴,糾正道:“今時不同往日,原先若說我還忌憚著他些,可現在先帝已經不在了,如今坐這一方之主的,是震懾南北的白梟主君,他扶持朝廷新立議閣,提擢上來的九司個個嚴肅公正,就是丞相都得縮著脖子老老實實做個父母官,局麵都這麼明朗幹淨了,我實在不明白你還在忌憚隱忍什麼,難不成這輩子真要這麼庸碌無為地度過一生?”
葉萊嬰靜靜地看著虛空中的一點,沉默片刻,他搖搖頭,嘴角突然綻開一抹輕笑,渾身的暗沉無華陡然間散盡,顯出些年輕人該有的意氣風發起來,“不,我隻是等著,打破這個死局的人出現的那一天。”
伍思瀚皺起眉頭看著他,閉上了嘴巴。他不知道好友是否說的是那位登基為帝的時候……
“說起來,我今天找你,是想要告訴你,那位似乎對於南地共主的無上帝位並無太大興趣。丞相從夜華宮悻悻而回,朝議時就告誡我們不要再提此事。我看他被主君天威嚇得不輕,一直神不思蜀的,言行皆有異於常日。”
葉萊嬰眸光一涼,淡淡道:“我看他是枯樹逢春,有些心癢難耐了。”
伍思瀚滿臉猜疑地看著他,“什麼意思?你是說他起了好色之心?不可能,他這個人雖然有些小心眼,稱不上君子,但是可是出了名的緊守本分,連一房小妾都不曾納過的,這一點,我倒很佩服他是個男人。”
葉萊嬰皺起眉,似乎無意再糾纏這個話題,他抬起眼看著這個多年的好友,由衷勸誡道:“思瀚,你是我的朋友,我勸你,最好對那位美人不要過多好奇,執意招惹,隻會給你自己帶來危險。”
伍思瀚從沉思中醒來,訝異地看著自己的少年好友,最後爽朗地笑了笑,“阿嬰,我雖然風流不羈慣了,但還是知道分寸的,你放心吧。”
葉萊嬰沉沉地看著他,沒有再說什麼。
伍思瀚告辭後,葉萊嬰進得書房裏,拿出今天早上剛剛收到的信函,放在香爐裏,燃成了一撮細灰。
信函上隻有兩個字——靜等。
葉萊嬰背起雙手,朝窗外看去,靜等哪一位呢?
作者閑話:
有沒有看出出場的小弟是哪個?以後攻會重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