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逛街惹來的麻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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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位於J市郊區的一所普通高等學校的校園內熱鬧非凡,這幾天是新生入學的日子。
520宿舍的男生吃過晚飯後,仨一群、倆一夥跑到校外閑逛,宿舍裏隻剩下兩個人。
下鋪2號床上盤腿坐著一男生,兩眼凝視窗外,眼角眉梢掛著一絲憂鬱,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深深歎了口氣後,伸手去抓床頭櫃上的水杯。
突然,一團兒沾滿淚水和鼻涕的衛生紙斜行飛進他麵前的水杯裏,正當他一愣神兒,又一團兒紙落在他的頭上。他麵露不悅,正要質問自己的上鋪,卻見上鋪的男生兩眼直勾勾望著窗外,淚水正從哭得紅腫的眼睛裏不斷地向外湧。他被上鋪的一幕嚇了一跳,於是很熱心腸地問:“你怎麼了?哭什麼?”
上鋪的男生似乎陷入自己的傷心世界裏不能自拔,對別人的問話不作任何回應。
“這位同學,你何故啼哭?莫非遇到了什麼傷心事情?”他加大了聲音。
上鋪的同學依然不語。
這家夥聽力有問題吧,他猜想。之後目光無意間落到上鋪同學的床頭卡上。那上麵印有床主人的相片以及姓名年齡。他看後確定床上的兄弟沒自己大,便湊到上鋪室友耳旁,扯脖子喊:“小苟!小苟!你這是怎麼啦?”
他的大嗓門起了作用,把上鋪同學嚇一哆嗦。
“喊啥呀?”上鋪聲音不高,帶著哭腔,很是不滿地問。
“怕你聽不見。”
“可你也不能趴我耳根子上喊那。”上鋪擦了擦眼淚,“我以為狗販子拿喊話器跑宿舍裏賣狗來了呢!”
“小苟你真幽默。”他忍不住笑了幾聲。
“罵誰呢?誰是小狗啊?”上鋪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沒罵你!”他手指上鋪的床頭卡解釋,“你床卡上的名是苟薦,你叫苟薦,年齡沒我大,叫你小苟不對麼?”
上鋪的同學聽後很是詫異,然後就俯下身去看自己的床卡。
“太缺德了,是哪個孫子寫錯的?”上鋪的同學邊說邊又抽出一層衛生紙,擤出了好多鼻涕,“我姓荀,和‘尋找’的‘尋’是同一個讀音,我叫荀薦,你叫王梓對吧?”
“是的小苟,啊不,小荀,你好!我叫王梓。”王梓回答。
“你好……我叫荀薦,麻煩你記住了,剛才你又叫我小苟了,如果叫習慣了,就改不過來了。”
“不會的。”王梓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問,“你剛才哭什麼啊?”
“想家了。”荀薦說完,眼睛又濕潤了。
“剛來就想家,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別總悶在屋子裏。”
“行。”荀薦又隨手扔下一團紙。
晚上氣溫明顯下降了許多,一陣陣清爽的微風拂來,帶著醉人的花香,使人感到十分愜意、舒爽。
校園裏的女生們穿著時髦的服裝從他們身邊經過,像一隻隻翩翩起舞的彩蝶。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王梓實在找不出什麼話題來打破這沉悶的氣氛,脫口而出:“咱們學校的女生,為什麼不論高矮胖瘦,胸咋都這麼大呢?是不是都做隆胸了?”說完他對自己這無聊又無恥的話題頗感後悔。
“她們是人小住大房子,”荀薦來了精神,想家的憂傷情緒似乎緩解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部分女生的胸罩純屬裝飾品,隻要你敢用手去捏,就會發現乳房隻占了胸罩一半的空間。”
王梓聽了這話,著實鬆了一口氣,剛才還擔心荀薦會不會嘲笑自己,現在完全可以斷定他並不比自己文明多少。
“你好像也不太高興,”荀薦邊走邊問,“也想家了?”
“我才不想家呢,我爸就像一台複讀機,整天在我耳邊磨叨,煩死了。”王梓踢飛腳下的一粒石子,“一輩子不回去都行。”
“既然小鳥出籠了,為啥心情還不好?”荀薦好奇地問。
“我不喜歡學醫,更不喜歡學中醫。”王梓歎了口氣,“哎!交完學費,領回一大摞書才知道學醫很苦很累,我後悔來,後悔也晚了,我爸不會讓我退學的。”
“學醫不是你的理想麼?”荀薦不解。
“不是,在家無聊時我看了部醫生題材的電影,把我感動得鼻涕眼淚嘩嘩的,當時心血來潮就跟我爸說要去學醫,成為一名白衣衛士治病救人,跟我爸說完我就後悔了。”
“你爸同意了?”
“同意。還是他送我來的,他說等我畢業後能弄懂中醫起源於哪個國家就行了。”王梓說著向家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寧可花冤枉錢讓我待在學校裏混,也不想讓我到社會上去。”
“中醫當然起源於中國,”荀薦笑著說,“這你知道了吧?現在就可以畢業回家了。”
“操!”王梓回應荀薦一句,又繼續說,“我中學同學以及所有認識我的人都認為我不是成才的料,我對我媽說我就是不爭口氣回來,也會把蒸饅頭的技術學回來,讓他們看看,我媽說既然這樣就別糟蹋錢了,想學蒸饅頭找她就行了。”
荀薦說:“既來之則安之,還沒等學呢,就被一摞書嚇住了。”
“我一看書就犯困。”王梓無奈地說。
荀薦聽了嘿嘿地樂,來了興致:“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行行,講一個。”
荀薦清了清嗓子:“屎殼郎和蚊子談戀愛,屎殼郎問蚊子你是啥職業啊?蚊子說我是護士,打針的,你呢?屎殼郎說哎媽呀,緣分呐,咱兩同行,俺是中醫,捏大藥丸子的。”講完他自己先嘿嘿地笑個不停。
王梓也忍不住笑著問:“你自己講的,還笑?”
“咱倆不就是學中醫的麼?”荀薦提醒。
“叫你這麼一說,我更不想學中醫了。”王梓笑著說。
兩個人聊著聊著走出了校門,來到了紙醉金迷的市中心。車水馬龍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霓虹閃爍的店鋪,高樓聳立的居民區,那叫一個繁華。
路兩旁的大排檔多得數不清。空氣中彌漫著烤串的味道,叫人垂涎欲滴。一夥夥男男女女圍坐在一起,甩開腮幫子顛起大槽牙猛吃猛喝,跟不花錢似的。
有的男人光著膀子,下身一條大褲衩,左手捏一大把羊肉串,右手舉起啤酒瓶,操著大嗓門語無倫次地叫嚷著;女人們則安靜地坐在一旁聽,眼裏滿是崇拜。
王梓望著燒烤攤說:“我請你吃燒烤吧。”
“不用不用!吃那玩意兒容易致癌,還是別吃了。”荀薦說完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我們家附近有幾個老人得了癌,他們一輩子沒吃過羊肉串。”王梓向燒烤攤走去,“來幾串兒,這玩意好吃。”
一滿臉胖肉的男人見他們走過來,臉上樂開了花,趕忙上前迎接:“呦!二位弟弟,裏麵請裏麵請,喝酒不?”
“不喝酒,烤二十個串,少放辣椒末。”王梓掏出錢夾準備付錢。
剛才胖男人還笑得跟喜麵佛似的臉瞬間變成一張跟患了麵癱似的臉:“不喝酒,就烤二十個串兒,等著吧!等把其他幾桌客人的串烤完。”
“馬上烤,酒也喝。”王梓有些氣憤,回過頭問荀薦,“你能喝幾瓶?”
“我喝一瓶可能會吐出兩瓶。”荀薦說。
不一會兒,串兒烤好了。王梓要了瓶啤酒自己喝。荀薦手掐著一大把肉串吃得津津有味,也不怕得癌症了。
兩人邊吃邊聊,聊得很開心很投緣,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直到街對麵商場牆上的大鍾響了數聲,時針指向十點,兩人才意識到天色已晚,於是沿街返回學校。
王梓荀薦正走著,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從他們身後飛快駛來。隨著一聲刺耳的刹車聲,車猛地停在了兩人前麵。
車門開了,低俗歌曲聲響徹周圍。隨後從車裏踉踉蹌蹌走出個肚子大得出了號的男人,個頭不高,一身酒氣,像是剛從酒桶裏撈出來的。
副駕駛座上的女人也跟著下了車,走一步扭動一下屁股,不知是得了腰椎間盤突出還是股骨頭壞死。女人打扮十分妖豔,給人感覺像是青樓裏的姑娘。
女人來到大肚子身邊,挎起他的胳膊,嬌滴滴地說:“慢點嘛,喝了那麼多的酒當心點。”
“哎呦我的寶貝兒,真是越來越會疼人兒了,來,親一口!”大肚子對著女人的臉“吧唧”就是一口。
“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王梓扭回頭,又低低的聲音說,“走咱們的,別看他們在這犯賤!”
“站住!說什麼呢?”大肚子口齒不清醉眼惺忪,“深更半夜不睡覺,滿大街亂逛,是要偷還是要搶?”
“你問的著麼?警察啊?官不大管事不少!”王梓厭惡的眼神看著大肚子。
大肚子手指著王梓,對女人說:“寶貝兒,看見沒,他媽這小子是找揍啊?!“
女人隻是笑,不作回答。
突然大肚子凶神惡煞似的麵孔:“今兒大爺我剛練完散打回來,先拿這倆小王八蛋練練手,看看我這伸手如何,另外還能為社會安定和諧出一份力。”
王梓不想和一個酒鬼糾纏,轉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