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軒雪險命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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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能望見湖泊什麼模樣,就隱約聽見了巨人的叫聲,低沉的,響亮的,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我說,菜鳥,等下見到巨人,可別嚇得不會走路了呀”,軒雪調侃著。
“好好帶路吧你,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筱穀主一臉嚴肅,聲音冰冷。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我並未理會軒雪,自顧自的問道。
“呦,菜鳥,鼻子挺好使的嘛。這是戀月花的味道,血湖周圍生長了很多戀月花”,軒雪回到。
“我再最後警告你一遍,別再叫我菜……”,“鳥”字還未出口,軒雪就忽然一把捂住我嘴,按著我彎腰趴了下去。這時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咚,咚,咚,一直巨大的腳落在我們前麵不遠的地方,粗壯的胳膊從我們頭上略過,碰的樹葉瀟瀟而落。
“說你是菜鳥,你還不服氣,這下服氣了吧。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估計我們這會兒都死翹翹了”,軒雪在我耳邊低聲耳語到。
待聲音完全消失之後,軒雪才探頭探腦的站起來,確認安全後,俯身板著臉對我倆說到,“前麵的路巨人更多,好在路不長,一定要跟緊我。看啥看,說的就是你,菜鳥,一定要警惕點”。
我抬頭故意癡笑的看著軒雪,“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軒雪狠狠了白了我一眼,轉身扶起筱穀主就走。
我拍拍身上的泥土,“聽著巨人的聲音,血湖應該在那邊啊,為啥往這邊走?”
“趕緊跟上,白癡,血湖那邊那麼多巨人,就算有吃的,你有命去拿麼?何況那邊除了血湖水,啥也沒有”,軒雪不耐煩的回著。
果然,再次出發沒多久,我就發現了吃的,“快看,那邊有果樹”,我右手指向側方不遠處。
“額……我說你能不能小點聲,菜鳥?”軒雪回過身,惡狠狠的瞪著我,一副要打我的架勢。
“果……果實”,我聲音小小的,怯懦的說。
“嗬嗬嗬”,筱穀主忍不住輕聲笑起來,“知道啦,淩晗,我們早都看見了”。
這片果林貌似也是人工栽種的,麵積比之前的大不少,而且園子很是規整,果樹橫看成排側看成列,整齊劃一。
“還在那傻看啥,不趕快摘點果子。該機警不機警,沒事兒時瞎起勁”,軒雪說話間,將一個果子砸到我胸口。
“哦,這就來”,這時我才發現,筱穀主和軒雪已經分別沿著兩個方向,摘了不少的果子。
我沿著挨著筱穀主摘的那排果樹向前摘著果子。這裏的果子都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但賣相卻都不怎樣,微微的發藍,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太多的巨人族的血水的緣故。雖然我開始的晚,但心靈手巧且摘果子經驗豐富的我,很快就追趕上了筱穀主。
“筱穀主,我來幫你背著那些果子吧”,我看著四步開外的筱穀主,眼睛瞄了一眼她背上那半滿的袋子。
“啊,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筱穀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淺淺的一笑。
“那怎麼好,我怎麼能讓您這樣高貴而又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家背著那麼重的東西?”
“嗬嗬嗬,你個油嘴滑舌的家夥,趕快幹活吧,采摘夠了好早點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筱穀主嗔罵著。
“我的袋子都快滿了,還不夠麼?”我問道。
“差不多了,再稍微多摘點,我們就走,應該夠我們吃幾天的了。估計……”筱穀主還沒說完話,就被從背後傳來的一聲大聲的尖叫打斷。
我和筱穀主不約而同的回轉過身來的那瞬間,我看到一顆顆樹隨著一聲聲的“撲通、撲通”而倒下,樹枝葉被拋到空中老高老高。
“壞了,定是軒雪遭遇到巨人了”,說著,我拔腿就要跑,豈料卻被筱穀主從背後猛的拽住,差點仰頭栽倒,“你幹嘛”,我詫異的問道。
“讓她自己搞定吧,他們幾個身經百戰,可以應付得了的,你過去也幫不上忙,反而還會成為負擔”,筱穀主藍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哀傷。
“那我也不能眼巴巴看著,什麼也不做啊?”我焦急的問道。
“跑,跑的遠遠的。他們這麼吵,估計附近的巨人都會被吸引過來,我們一定要在此之前跑出去”,筱穀主死死的拽著我的衣服,拔腿就要朝反向奔跑。
“不行,我不能丟下她不管,雖然她平日裏總是挖苦我,譏諷我,但她畢竟還是我的夥伴,我不能丟下任何一個夥伴,至夥伴於危險境地而不管不顧”,我攥緊拳頭,一咬牙,一跺腳,使勁掙脫了筱穀主的雙手,朝軒雪狂奔而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也可以更加真切的看清軒雪的境況:背上的箭袋裏已經沒有了弓箭,手中的弓也已不知去向,左臂上流著鮮血,右腿也因受傷而在奔跑中一瘸一拐,灰頭土臉,頭發淩亂,呼號著向前奔跑著;而一個樹一般高的魁梧巨人,正在向她追趕著,一隻手捂著左眼,從他的指縫之間,依稀可見到箭尾的羽毛,藍色的血液不斷從他的指縫間滲出,看樣子是被軒雪射瞎了眼睛,隻剩一隻眼睛的巨人,行動速度受到了很大的限製,而揮舞右手的動作也收斂了很多,身體時不時就會左搖右晃,盡管如此,他前進的方向卻絲毫沒有偏離,而且同軒雪間的距離,也在不斷縮小,眼看就快要夠到軒雪了。
軒雪看到正在向她趕去的我,眼裏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緊縮的眉頭舒展開來,那殷切的表情,就像久旱逢甘雨的老農夫,像拽住岸邊樹枝的落水者。然而,就在下一秒,巨人揮舞的手打到了她還未落下的後腳,隨著一聲慘叫,軒雪被一下子打飛出去,在數米遠之外重重的摔倒地上,翻滾幾圈之後撞到一顆樹上停下。來不及多想,我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朝巨人砸去,不料卻正好砸中巨人的右眼角處,巨人搖晃了下,而那隻揮舞下去的手也不偏不倚的落到了軒雪的身旁。
“快到我這邊來”,我朝搖搖晃晃艱難站起來的軒雪大吼。
我卸下肩頭上的袋子,掏出剛摘來的水果,朝著巨人的眼睛一個個砸去。然而巨人已經戒備起來,用右手遮擋著向前,雖偶爾有漏網之“果”,但都未能再砸中眼睛。盡管如此,但巨人的前進速度已經被拖慢,這就足夠了。趁著這點來之不易的時間,我大步流星的衝到軒雪身邊,扯著她的右手將她拉起,把她的右胳膊環抱住我的脖子,左手繞過她的背後,伸向她的左腋下,將她架起,拖起她就沒命的往前跑,根本顧不得其他。
跑了有一段時間後,我回身瞄了眼那巨人,還在不遠不近的追著,而且四麵八方都有巨人的吼聲傳來,看樣子,我們的騷亂引來了周圍不少的巨人。
“我們要趕快想辦法甩掉這個巨人,不然等會兒,其他巨人一出現,我們倆可就都玩兒完了”,我氣喘噓噓,語氣裏充滿了不安。
“你放下我,自己逃命去吧,不要為了我,把你的命再搭進去”,軒雪痛苦的呻吟著,勉強的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來。
“不愧是筱穀主的好隨從,說話都是一樣的腔調。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就算豁出命去,我也要救你”。
軒雪嘴角抽動了下,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口。
我不停的掃視著周遭的環境,祈禱能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以躲開巨人。眼看我們的體力都跟不上了,而巨人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這麼耗下去,被追上是早晚的事。
“你會遊泳麼?”軒雪低聲地問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問這幹啥?”我不耐煩的回答。
“巨人不會水,你向左前方跑,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馬上就要到血湖了。
果然,沒用多久,我眼前就出現了一片藍汪汪的湖麵。湖是狹長的,從這到對岸,看著並不是很遠,但左右望去,都未能看到盡頭。湖邊是沙地,藍色的沙子傾斜著一直延伸進水裏。當我一腳踩上沙地,腳就陷了下去,雖然不深,但已經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們的行動——軒雪已然陷入沙裏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自己逃命去吧”軒雪哀求我到。
“說什麼胡話,你再說這樣的胡話,小心我揍你”。我右手兜住她的雙腿,順勢將她公主抱抱起,將腿抬高大步向前。
“嗷,嗷”。我回頭看去,那個瘋巨人已然走到森林邊緣,正在那捶胸頓足,猶豫著是否要向前,而在他的身後,已然又出現三四個巨人的身影。
很快,我們就走入了水中,慢慢的,水已及腰。
“我們終於逃出生天了”,我忍不住慶幸,然而,軒雪並未接話,低下頭我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
我站住了,想要等巨人散去後退回岸上,浮著軒雪,我現在的體力很難支持我遊到對岸。當我回頭之時,發現已經有四五個巨人在岸邊遊蕩,而那個被打傷的巨人幾次嚐試想要下水,看來,他是不會放棄的。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用一直手將軒雪摟在胸前,“躍”如了已經沒到胸口的水中——軒雪的傷,等不到巨人散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