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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依然六點,餘雷和晁風一起掙眼,進衛生間撒尿洗漱。
“上午,我去看看這裏以前的幾個戰友,你在家就別跟來了。”餘雷呆坐在床上點頭,“還有,昨天你爺爺的反應也不能說不怪,你今天好好陪陪你爺爺。”
餘雷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水,“你想讓我審我爺爺?”
“革命就是要擊敗一個又一個的敵人,要是敵人一起上,你能扛的住嗎?”
餘雷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媳婦,你越來越像我了。”
“滾,哦,也不準提我們的事,聽見沒?”
“放心吧!我有分寸。”
晁風耷拉起來臉,覺得有點沒精神,昨晚想了一個晚上爺爺輩們的事,他和餘雷的事,雖然沒有關係,但他想找一個突破口,一口可以讓全世界接受他們的突破口,恍惚間又神遊在外。
“想什麼了?”餘雷的口水全噴在了晁風的臉上。
“滾,滾,滾,記好,告訴你的事別忘了!”
“嗯,不過你老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很膽心,所有的事都可以慢慢再說,現在我隻想讓你快樂。”
秦箋闌和具緒索給晁風留下了太大的陰影,餘雷知道他害怕了,雖然懷裏的人身板直挺器宇軒昂,但依然掩不住他心頭的害怕。
這裏的天依然很藍,暑氣也漸漸襲入空氣中,給嶄新的一天平添了一些堵塞,晁風打完招呼就出了門,他昂首闊步走過操場,來到宿舍樓下,正麵已經湧上來幾個曾經的戰友,不知道為什麼,晁風想在中間找出楊光和丫頭的身影,但這裏的人都在裏麵,沒有他要找的,晁風深吸一口氣,養豬場果然很遠。
現在正是早飯時間,所以晁風和那些曾經的戰友邊吃邊聊,雖然沒有多少感情,雖然所有的中心思想都是問:“晁風你發達了沒有?”但他還是大大方方的搖頭或者點頭,相反戰友們都說的眉飛色舞,還把自己的人生規劃又重新整理了一遍。
晁風很耐心的把自己沒有發達的事實一遍一遍的重複,雖然他知道沒人會相信,但這不是什麼大事,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上學的時候,好學生總喜歡相互吹捧又自我貶低,原來這樣虛偽的交流,真的可以讓人神清氣爽,忘記所有的煩惱。
“晁風?”端著餐盤的人站著不動。
晁風抬起頭,看見笑著的文凱,又是一陣暖流。
“真的是你,雷子了!他人了,他不是永遠不離你三步以外嗎?”
晁風假裝沒有聽到文凱胡謅的實話,他還不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和餘雷的關係。
“文凱是你呀!”晁風假裝恍然大悟的說。
文凱坐下後,幾個圍著晁風問長短的老兵便笑著散開了。
“你怎麼回來了?”
晁風今天一身軍裝。“我陪餘雷回家看看。”
“呦,不是見家長吧!話說回來他人了?”
“他在家陪他爺爺和爸媽。”
文凱驚訝的咳出嘴裏的米粒,“居然沒有跟著你,我看看我是不是還沒醒。”
晁風苦笑,“說說你吧,我聽餘雷說你現在讀軍校。”
文凱用筷子指著晁風說:“打岔打的沒水平啊,你們不是吵架了吧?”
晁風繼續苦笑,“沒有,我讓他多陪陪家人,我也隻是出來看看以前的戰友。”
“哦,他肯定不樂意吧?”
“離家一年了,他也想多陪陪家人。”晁風喝了一口稀飯,眼裏充滿了幸福。
“不錯嘛!雷子被你調教出來了,現在也長大了,哎!以前我們都是孩子,高中畢業都成大人了,這時間,還真是快啊!”
文凱的傷春悲秋,卻更顯得他成熟穩重,晁風覺得傷感,但還是被他的憶往昔崢嶸笑出了聲。
“長大了很好。”
文凱把思緒拉了回來,“對,長大了很好,對了,你和雷子準備一直在部隊嗎?”
“不要總問我們,也說說你。”
“我有什麼好說的,阿輝和彭畢出了國,我就一光杆司令,不過在軍校過的充實,也不無聊。”
晁風還想繼續問點他的近況,就聽老遠處餘雷的聲音。
“文凱,你小子咋回來了?”
餘雷遠遠的瞧著坐在晁風對麵的人,一看是文凱才放下心來,因為他的媳婦不能和一個陌生男人單獨坐著。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
“高興。”餘雷笑著說。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陪你爺爺說話嗎?”晁風疑惑。
餘雷大步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晁風身邊。“我老爹和老爺子在討論國家大事,意見分歧太大了,還是讓我媽調停吧!我hold不住,所以就出來找你了。”
“雷子,那你應該坐著好好聽聽,沒準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文凱,你小子算了吧!我家那倆父子,一個我就招架不住了,現在還是兩個一起,我還是選擇偷跑。”
晁風一臉鄙夷,仿佛在說沒用的東西。
餘雷眨眨眼,“寶貝,還是你去吧!我受不了他們精彩的演講和火爆的脾氣,要是我在待下去,估計他們不打起來,我就先動手了。”然後隨手抓起晁風咬了一半的包子吃了起來。
“我鄙視你到了發指的境界,你就不能插幾句嗎,師傅教我們的東西還應付不了嗎?”
餘雷被包子咽住,憋的臉紅,端起晁風的稀飯就喝了一大口,順了順喉嚨說:“你不知道,我說的那些,他們都說是歪理,然後我就被趕出來了。”
“原來你是被趕出來的。”文凱笑道。
晁風搶過餘雷手裏的最後一口包子氣呼呼的吃了。
“別搶,別搶,好媳婦,我還沒吃飯了。”
“沒有,不給吃。”
晁風說歸說,氣歸氣,但還是把剩下的半碗稀飯遞給了餘雷,餘雷傻笑,接過的好像不是稀飯而是不死藥,兩三口就喝了個精光。
“天啊!吃個早飯都折騰人。”文凱捏捏鼻梁,然後把手裏剩下的包子全咽進嘴裏。
“這都是我們正常表現,你得習慣。”
“得了,你饒了我吧!我還單身。”
餘雷一笑,“你這為什麼回來,應該還沒放假吧?”
文凱想了想才說:“哎,我媽給我準備了相親,不回來不行,你說,我才多大就打發我,而且我媽要死要活的,我哪敢不回來?”
晁風嗬嗬的笑的開懷,“19歲的大小夥打發是早了點,不過我想是你家人過於擔心你的長相了吧。”
文凱佯怒,卻瞪了一眼餘雷,他以前眼裏冰山般的晁風,變成了現在這個和沐春風的晁風,很不好,非常不好,不過看來是和餘雷中和了,一個不再衝動一個不再高冷。
“那你見過人家姑娘了嗎?”餘雷問。
“見了,才16歲,哎,我媽也想的出來!”
“哪家的千金肯給你當童養媳?”餘雷聲音洪亮的幾乎是用吼的,惹的全食堂的人都看向他們。
文凱不好意思的埋頭喝粥,看來剛才想著餘雷不再衝動是高估他了。
“你倒是說呀。”
“我給拒了,不準問了。”文凱發紅的臉,又帶著調侃的語氣說:“你們也該對外公布關係了吧,要是向我一樣逼著相親,就等著哭吧!”
晁風神情微鄒,這的確是個問題,也許再過一兩年就真的輪到自己和餘雷頭上了,那時自己又該如何,他也不知道。
餘雷一臉不在乎,他沒晁風看的那麼遠那麼重,依然依著晁風樂的開懷,“我們有計劃,而像你那種喪心病狂的相親,我們現在還不會有,所以不勞你操心。”
“好,我不操心,你們有計劃就行,別像阿輝和彭畢出個櫃鬧的人仰馬翻的,最後還出國。”
“什麼,他們向父母坦白了?我還以為是他們自己要去出國的。”餘雷說完,驚訝的看了一眼晁風,而晁風一直看著他。
文凱歎氣,“就是高考那幾天,阿輝喝醉酒,半夜在家吵著要找彭畢,就糊裏糊塗的把關係捅破了,最後兩個人挨了打挨了罵,就被雙方父母扔出國了。”
“我怎麼不知道?”
“你還好意思說,那幾天你發瘋似得拚命學習,我們找你,你也不見,所以你肯定不知道,不過後來你考上了A大,到真把我們嚇了一大跳。”
餘雷低下眉,責備自己對不起兄弟。
文凱見狀,安慰著說:“你也別難過,阿輝和彭畢不怪你,其實他們還要感謝你,如果你知道這事,肯定被你鬧的更大,到時候更不好收場,所以你不知道的更好。”
“那他們被弄的慘嗎?”餘雷底氣不足的內疚起來,從小到大都是他替兄弟們打衝鋒,然而這次他們最危難的時候,卻沒有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文凱吃下最後一粒米後放下筷子,直直的看著餘雷說:“挨的很慘,不過都沒你平時挨你爸鞭子慘,但對於阿輝來說也算慘的了,你也別難過,這事整個大院也沒幾個人知道,消息到現在還是封鎖的,還好,慶幸的是他們現在終於一起了,也算是雨過天晴了吧!我們應該祝福他們。”
餘雷狠狠的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桌子有輕微的碎裂聲,眼睛也泛了血紅。
“其實不讓你知道,一早就是我的安排,因為你太衝動,事情本來就不好搞,你再一鬧,估計更難收場,所以是我不對,你怪我成了,別像個小姑娘似得自己內疚,再說了,以後他們兩人的生活是他們兩人的事,你還能為他們抗一輩子?經曆這段對他們也沒壞處。”
晁風安慰的揪了一下餘雷的胳膊,“情義兩難全,你如果內疚就是怪我。”
“我誰都不怪,”餘雷眼裏有些悲傷,他終於明白晁風的顧慮,如果是他爸,估計拿的應該是槍指著他,“我隻是擔心,擔心我們。”
“好了,我到不擔心了。”晁風突然豁達,秦箋闌和具緒索苦難多了些,但以後一定會在一起,阿輝和彭畢責難很少,但同樣刻骨銘心,最後依然在一起,所以他不擔心自己故事的結尾會是化蝶。
餘雷蹙眉,“為什麼?”
“因為每段故事的高潮都是跌宕起伏,但結尾還算美好,別忘了,革命是集中優勢力量將敵人各個擊破。”
餘雷嗬嗬的笑了起來,不顧一切的親了晁風一口。
下午,文凱就衝衝趕回了學校,仿佛這次他的出現就是給他們這個消息,幫他們度過一些小情緒,隻是前路依然不明。
最後的3天,他們也沒能在餘世榮的嘴裏問出些什麼,而聽的最多的是一句就是,“軍紀一定要遵守,治軍首要是軍紀。”晁風和餘雷無奈的帶了一些小吃特產回了部隊,但臨走時大家都沒太傷感,視乎覺得沒有必要,想見找個由頭隨時都可以見麵,不像晁風和他外公道別時,居然老人家哭的稀裏嘩啦的,幸好晁風的爺爺是笑的,不然晁風肯定內疚到死。
部隊裏依然安靜的熱鬧,或者說整齊的熱鬧,雖然有不同的訓練項目,但每個人的精神頭卻是一樣的,精神的如周邊到處可見的梧桐樹挺拔翠綠。
“媳婦,你有沒有發現,看我們的人好像很多?”
晁風也發現看他們的人很多,好像還在議論著什麼,而且還有專門過來打招呼的,但那些人的笑臉,讓人消化不良。連長和指導員不在,因此晁風和餘雷想先回宿舍,把拿的東西分了,等連長回來再銷假,然而一進宿舍他們就楞了,他們的東西全不見了,盆子、毛巾和床鋪都換成了別人的。
“媳婦,我們被開除了,我們的東西了?”餘雷誇張的問。
“你別瞎說。”
晁風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由於宿舍現在沒人,大家都在訓練場,所以他們隻能坐著等,一麵分析對策。
“嘖,我們也沒犯錯啊?就算開除,我們也應該接到開除的通知吧!”
晁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知道肯定不好很不好,因為他今早兩隻眼皮都在跳,難道福禍同來,喜憂參半,這沒道理啊!按道理福禍也應該是一前一後的來,正想著,幾個宿舍的兄弟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