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突然的自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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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別總是在汽車站、火車站或是機場,不易例外的上演同樣悲歡離合的橋段,仿佛昨天剛來,今天又再來,沒完沒了,無限循環的折磨人。
    秦箋闌的行李單薄的和他這個人一樣,因為生命和生活中都沒有多餘的東西,隻有一個地攤上買的雙肩包跨在肩上,和他這個人瘦弱的主人一樣,便宜廉價,或許隻有在他愛的人麵前,他才是金子是寶石。
    “你就帶這點東西,別人還以為你是去旅遊的,哪像個出國移民的人,”餘雷左手搭在晁風的肩上,右手提著一大袋吃的,都是易長胖的膨化食品,味精都別秦箋闌體內的鹽分多。“拿著路上吃,這一路長的很,多吃點東西也可以打發時間。”
    “謝謝,”秦箋闌微笑著接過了食品袋,雖然這些東西他可能最後一樣都不會吃,但眼睛裏盯著食品袋的裏的東西,仿佛傾注了他所有的生命力,然而抬起頭來看對麵的兩個人,卻依然沒有變化。
    “開心點。”
    餘雷拍了拍秦箋闌的後背,險些把靈魂出竅的他拍倒在地,幸好晁風第一時間把他扶穩。
    “我沒事。”
    晁風明白他是期盼,所以也隻是還以微笑給予安慰,“我知道。”隨手就把一旁的餘雷推翻在地。
    “哎呀!痛死我了,你夠狠心。”餘雷站起身拍打著身上幹淨的灰塵。
    晁風勾起嘴角,“好像還沒痛死,要不再來一下?”
    “好啊!我倒你身上,我多痛你幾次。”
    晁風帶著小媳婦的羞澀追上餘雷就是拳打腳踢,玩鬧聲逼進了過往的巡警,引來了大批的腐女。
    秦箋闌終於開心的笑了,卻在笑聲中感到了空虛和痛苦,也許他選錯了,應該選擇留下和他一起麵對不知生死的未來,也比現在生離來的痛快,也許他一開始就選錯了,那個最普通的夜晚,他就不應該接受他的吻或者更多的擁抱,貪婪那些本就不屬於他的溫暖,所以,他受到了貪婪所帶來的刑罰。
    最終戰鬥宣告結束,餘雷舉手投降,追著勝利的晁風,像一隻趕不走的蒼蠅嗡嗡直叫,不留餘地的拍著馬屁說盡好話,讓假裝生氣的晁風綻放笑容。
    “真希望我和他也有這一天。”
    晁風翻了一個白眼,自在的攬過餘雷的肩,“你們以後會比現在的我們更好。”沒有壓力,沒有害怕的好。
    “你們為我們做了那麼多,而我們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還。”
    “那就過的好一點,好好保重,讓餘雷和我的努力沒有白費,也給我們一份信心。”
    “希望吧,如果我和他還能再重逢。”
    餘雷把摟著晁風的手緊了緊,“一定會的,具緒索這哥們一看就不是個孬種。”
    “我也不是。”突然的勇氣,突然的自我,秦箋闌好像看到了那個久違的自己,昨天剛和自己打招呼的自己,陌生的那個自己。
    晁風把手扶在秦箋闌的肩膀處,似乎在傳遞力量,又似乎在借他的力量。“我們等你們回來。”
    “好,我們一定回來。”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餘雷煞有介事的打斷晁風和秦箋闌的眼神互換。
    秦箋闌先是啊了一下,然後微笑,“你問吧?”
    “就是,你為什麼親我家小哥哥的左臉?”
    “小哥哥,”秦箋闌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再念道一遍的時候,已經看到問問題人的左臉被晁風擰了起來,多好啊,以後緒索和我也應該是這樣。
    “你要不要臉?以後不準這樣叫我,問些沒用的問題。”晁風氣的臉蛋通紅。
    “好了好了,當人麵我不叫了,”晁風把手鬆開,餘雷揉了揉臉,“私底下叫。”
    晁風氣的不說話,餘雷則把視線移向了秦箋闌,似乎剛才隻是插曲,他的回答才是關鍵。
    “我從來沒親過晁風的左臉。”
    “啊,那你親的是他的右臉?”
    “沒有,我就隻親過他的手,”秦箋闌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又帶著粉紅的小臉蛋抬起頭,猶如剛談戀愛的小男孩,滿是清純,“那時候我在醫院裏,晁風來照顧我,緒索知道我住院後,就來看我,但因為晁風在病房,所以他沒進來,就站在房門外,當時我狠下心要和他分手,結束這段戀情,所以就當著他的麵吻了一下晁風的手,結果好像並沒有什麼用,而是繼續和他在一起。”
    秦箋闌回憶那段苦澀的時光時,臉上幸福的笑意卻是遮不住的,因為那時,所有傻氣的舉動都驗證了他們的愛。
    “所以,我真的沒親晁風的臉。”
    餘雷怒目凶光,帶著廝殺一般的眼神轉頭看著晁風,仿佛在說,那是誰親過你的左臉,到底還有誰親過你,你到底還給我準備了多少頂綠帽子,是不是親你的人太多,你數不過來了?
    旁邊木訥的晁風則拚命的回憶著秦箋闌說的事,和親他臉的人到底是誰,記憶確實模糊的很,他不是一個能把感情分的透徹的人,遇到餘雷後,他才把愛情從眾多愛和情裏分離出來,可是此刻餘雷的眼神讓他有些錯亂,但又覺得好笑,千年的陳醋也吃的勁兒的,況且那時候他還不認識他,他沒有錯,也沒有什麼好報備的,他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被這樣一個人愛著,同時也愛著這樣一個人,是好,還是壞。
    “是誰,想清楚了沒有?”餘雷質問的聲音如同海嘯,隨時都可登岸,隻是時間問題,但看著冥思苦想的晁風,心裏還是樂的,莫大的幸福感早就淹沒了酸楚,不過他還得這樣僵著,因為絞盡腦汁的晁風也很迷人。
    晁風腦海裏開始模模糊糊的出現一個人影,然後慢慢放大,最後終於看清楚他的模樣,而這個模樣和眼前質問的人影重疊在了一起,那是喝醉酒的餘雷胡亂中第一次親他,親的就是左臉。
    晁風揉著太陽穴笑了出來,“是你。”
    “什麼,什麼是你?”
    晁風恨著餘雷說:“是你,是你親的我,而且隻有你親過我。”
    餘雷有些糊塗,“那為什麼當時趙準說秦箋闌親過你,為什麼當時你也承認他親了你的左臉?”
    晁風隻是無奈的笑,接著餘雷如醍醐灌頂,猛地拿出手機撥通了趙準的電話。
    “我問你,你說秦箋闌親晁風,喜歡晁風,是不是詐我的?”
    電話另一頭的趙準嘚瑟的舉著脖子上掛著的子彈,在陽光下任由他閃光,“我沒有。”然後按了掛斷,大斌哥,這次讓餘雷困擾了這麼久,也算為上次的事報仇了,我明天就去部隊看你,他知道餘雷和晁風要回婆家了,所以一個人也沒意思,況且與其看著別人恩愛自己嘴饞,倒不如去找自己的男人解饞。
    餘雷被打了一悶棍,但卻不生氣,因為他的晁風一直都是他的晁風,突然一笑,捧著晁風的臉就親,晁風躲閃不及,挨了好幾個熱吻。
    “你們真好,我也該走了,希望以後能早點見到你們。”
    晁風和餘雷沒再說什麼,也沒有保證什麼,前路未卜隻能靜候佳音,勾起的笑容隱藏了真正痛苦和哀怨,他們隻能笑和揮手。
    秦箋闌最後一秒也沒等到具緒索送別的擁抱,雖然前一天他們已經說好了,他不能來,但愛情與思念卻從來不會遲到,緊接著是傷痛與悲涼,這些感覺一個也不會少,他知道,因為眼淚告訴了他。
    一個矮小的身影就這樣踏著承重的步調,走進了一個他不想要的世界,晁風有那麼一刻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卻被身邊揮手送別的傻大個逗笑了。
    “餘雷。”
    “嗯,怎麼了?”
    “沒什麼。”
    在秦箋闌背影消失的一瞬間,餘雷摟住側身的晁風,輕輕的嘬了一口,“如果背包進去的是你,那傍邊一定有我。”他又順順晁風額頭的短發,“別想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晁風笑眼彎彎,“我們的經一定不難念。”
    飛機升空,機場跑道外的柵欄處,具緒索點了一根煙,一口抽到底,這是下定心的決絕,仇恨和愛情的力量都很可怕,而現在兩種感情都賜予了他力量,這股力量足以開山移石,所以,他也要準備出國了,時間會給他想要的一切,隻需要用耐心去證明,戰爭從現在打響。
    “爺爺、外公、媽,我和餘雷決定明天回部隊,已經休息六天了,也有點想念部隊的戰友了,而且我們隻是老兵,不能太特殊。”
    晁風現在說謊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的全是頭,一個人占了所有的理,讓聽的人無力反駁,隻有明白的人兒憋笑憋的臉紅。
    “晁爺爺、楊爺爺、阿姨,我在這也打擾你們很多天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了,況且部隊那邊確實離開的太久,我們必須要回去報道了。”
    “怕什麼?”楊言勝把自己心愛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給你爸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們要在家玩一個月,部隊那邊他想辦法。”
    “不用了楊爺爺,這樣影響不好。”餘雷小聲的說。
    “有什麼不好,我說了算。”
    “你說了不算,他們自己說了算,孫子們出來這麼多天了,也該回去了,免得部隊裏的人說我們搞特殊。”晁文生也把茶杯重重的放下。
    “二哥,讓他們兩個小人多陪陪我們多好,現在我們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外爺。”
    “爸,”楊慧蓉皺起眉頭,雖然漂亮,但這個神情還是暴露了她的舊時光已和他的愛人進了相冊,他們不再年輕,但他們還有愛,她宛然一笑,“你們既然想好了,就回去吧!兒子,兵當夠了,就回來把沒讀完的書讀完,出國留學後就回來幫媽媽我,這公司遲早要由你來接任。”
    早上秦箋闌上飛機的背影,再次讓晁風的心不能平靜,他也明顯的感覺到餘雷僵住的身體,就像一塊混凝土預製板,隨時都可能砸的粉身碎骨,濺起一地的灰。
    “我不出國,也不要你的公司,我有自己的理想,”輕輕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餘雷,帶著彩虹般的笑,“我自有安排,媽你就放心吧!”
    楊慧蓉第一次感覺兒子真正的長大了,再也不像以前或者說小時候,對什麼都無所謂了,現在的他有了自己的主見,像個可以承擔的男人,高高大大的站在自己麵前,雖然他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產生了衝突,但楊慧蓉還是挺高興,畢竟隻有叛逆才是長大的標誌,她也有過,而且以前也是帶著堅毅的眼神與自己的父親對簿公堂,最後她勝利了,也贏得了現在幸福的家庭和一輩子相愛的人,而現在他的兒子也用同樣的眼神與她對峙,所以她隻是微笑。
    “那好吧,你想怎麼樣就這麼樣,不過不準抱著我哭著喊後悔。”和當時一樣的話,隻不過當時是自己的父親對自己說,而現在是她對自己的兒子說,同樣灌注了她全部的愛。
    楊言勝臉上帶著紅暈,“難道他選錯了,你就不管了,都當媽這麼多年了,說話還是一點都不溫柔,和你媽一點都不像。”
    楊慧蓉握住楊言勝的手笑的狡黠,“那是因為我一直都想您。”爸爸我也為人母十幾年了,我懂你了,那時我的年少氣盛,希望你能原諒,我相信現在的我,你也懂。
    楊慧蓉的嬌滴,讓楊言勝覺得自己的女兒還未出閣,一點歲月的眼淚濕潤了他的眼球,看著一臉英氣而倔強的孫子,他笑了,他的血脈已經很好的傳遞了下去。
    “媽,我自己選的就不會後悔,還請你支持。”
    “支持與否,看你自己的表現。”
    “我會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餘雷有些激動,恍惚間他聽到了晁風對他母親介紹他是他的男朋友,嘴唇不住的開始顫抖。
    “那你的計劃是什麼,是留在部隊,還是做其他什麼?”楊慧蓉問。
    “不知道,我隻想走好眼前的路,其他的我想清楚了會告訴您們。”不知道也可以是條路,晁風說的懇切,一樣的堅定不移。
    楊慧蓉歎了一口氣,果然教育子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年輕時候的自己,也一定把身旁的父親氣的吐血吧。
    “好吧,隨你,我一管你,我就頭痛。”
    晁文生輕輕地吹開茶葉,抿了一口,“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就從來不管我兒子,一切都隨他便,現在不也好好的。”
    “爸,這我就要怪您了,就是因為您什麼都不教,所以他才那麼笨來的,您看您飽讀詩書,怎麼就忍心一點都不教他了?也看得慣他笨拙的人際關係。”
    晁文生一副輕鬆的樣子,更本不理兒媳霸道的指責,自顧自的喝茶。
    “媽,爺爺教爸了,教他怎麼厚道,怎麼把你弄到手。”
    楊慧蓉惱羞的站起來,越過楊言勝去打自己長大的兒子,笑容燦爛放,仿佛隻有1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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