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必須活著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1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很久很久車裏都是一片沉寂,他們見過太多的仇恨,但像這樣的,他們還是接受無能,晁風開著車,仔細一想,自己也是要被剁的肉,也許這一秒我們還可以含情脈脈,下一秒我們就不得不接受離去的準備。
餘雷閉上眼,和晁風的思緒重疊在了一起,這個年紀就開始考慮以後的以後,未來的未來,會不會早了些,19歲不應該是更好的瀟灑或者更瀟灑嗎?但是煩惱還是牽絆著歲月,在每個年齡段都會出現該有的傷心與絕望,隻有再大一些回首當年,才會感歎與現在相比不知好千萬倍,然而現在隻有未知的痛苦與撲朔迷離的未來。
晁風想起了具緒索的瘋狂,秦箋闌的脆弱,他和餘雷能做多少,他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隻有老天爺知道,思緒不經意間又飛到了最遠端,仿佛下一秒什麼東西就會帶著噩夢前來索命,也許就應該讓他們塵歸塵土歸土,但又似乎成全了他們就會給自己帶來希望。
“你確定明天他們倆都會來嗎?”
“不知道,來一個是一個吧,如果他們真能不管不顧,抹去過去仇恨未來,那我也隻能祝福他們。”
晁風有些無奈,無奈裏全是悲哀,有情人終成眷屬對他來說,還是可以完成的,他相信,相信他們會繼續頂著風雨,給他和餘雷力量。
“我相信你不會,”餘雷堅定的看著車窗外琉璃繁茂的街市,“你還會再找機會撮合他們,直到你相信我們也可以走下去。”
餘雷無比自信的臉上帶著悲傷,讓晁風開始動容。“餘雷,你相信我們能比他們好一點嗎?”好一點,就一點就好,最起碼不要死別,具緒索的眼神,晁風再也不想看到第二回。
“至少抗擊打能力方麵,我們就比他們強,不就是抽斷幾根鞭子嗎?隻要不玩槍,隨便怎樣都行。”
餘雷笑容燦爛,晁風也跟著笑了起來,果然我們不一樣,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高下相傾,音聲相合,我們是音聲相和,而他們是高下相傾,所以不一樣,一點都不。
“我相信他們回來。”餘雷說。
“好,我相信你。”晁風說。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消磨殆盡,雖然和年老的長者在一起,時間會慢下來,但今天卻出奇的快,仿佛時間也在催促那些該各就各位的人,新的旅程即將開始。
餘雷第一眼看到晁風車庫裏的跑車時,全身的感官都驚呆了,完美的車身,完美的引擎,完美的不能再完美,沒有男人不愛車的,沒有愛車不瘋男人的,餘雷撫摸著車,仿佛像在撫摸自己的孩子,溢於言表的熱情全表達在指尖的觸碰之上。
“怎麼樣?我自己裝的。”
“媳婦,我的好媳婦,我這一輩子就伺候你了!”餘雷抱著晁風就是狂吻,喘著粗氣說:“什麼時候我們在這輛裏玩玩?”
晁風擰起餘雷的耳朵,“沒機會,你今晚要是給我輸了,我打死你。”
“現在就來打我吧!”餘雷打開車門,狠狠的把晁風推了進去,“現在就來打我。”
晁風拚命的用腳踹著餘雷,“這在家裏,我媽會發現!”
餘雷已經化身情獸階段,把晁風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我要你,你怎麼這麼能勾人了,你知不知道我愛你愛到想把你吃了?”
餘雷灼熱的呼吸全噴到了晁風的臉上,雙手沒有章法的在晁風身上遊走。
“你給我滾,這在家裏。”晁風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看你都開始融化了,還讓我滾,我滾了,你怎辦?”
“媽呀,你們在幹什麼?”
犀利的聲音終於打斷了車裏的喘息聲,趙準握著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衣衫不整的兩個人。
“怎麼了?”盛秋月小跑著過來。
晁風聽到聲音,使大勁將身上的豬推開,趕緊穿好衣服和褲子,見餘雷還在發呆,就往他臉上來了一拳,見還是沒有動靜,就趕緊動手給他整理起衣服,也不看趙準還在驚恐的臉,隻是用手指了指外麵,就繼續忙著手裏的動作。
趙準機靈的把盛秋月攔了下來,“你,你來幹什麼?”
“是你叫,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在家能出什麼事?去,你去給我拿扳手來。”
“自己去。”盛秋月開始注意到了車裏的動靜。
“好妹妹哥求你了,快去。”趙準已經看到了末路,一片空白的雲霧和深不見底的懸崖。
兩人就這麼相互看著,過了一會兒,盛秋月才不耐煩說了聲,“煩,”便走開了。
趙準這才如釋重負的活了過來。
晁風把自己整理好後,又把餘雷整理好,這才鬆了一口氣,而餘雷突然猛的下了車。
“你找死。”
拳頭已經在趙準頭上跳舞,晁風快速的截斷,“還不因為你,差點就出事了,趙準!你來幹什麼?”
趙準一麵的委屈,他本來是想報告情況的,沒想到看了不該看的畫麵,現在心裏還砰砰亂跳。
“我問你來幹什麼?”
“那個,你們不是要和具緒索比賽嗎?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我是來搭你們的順風車,一起去看比賽的,沒想到、、、、、、,沒打擾到你們吧?”
餘雷提了提褲子,咬著牙說:“你說了?”
晁風則是關注著另一件事,“消息是誰傳出去的?”
“是具緒索本人,還說賭注就是你,誰贏誰可以和你睡、、、、、、在一起。”
餘雷一把火燒了個通透,“媽的,”一腳踢到了車輪上,“走。”
趙準嚇的不清,“我自己去,你們先去吧!”
餘雷用舌頭魅惑的在晁風耳邊舔了一下,“你不是想看嗎?那就一起去,免得到時候我解決了他,還要來找你。”
“二位大爺我錯了。”
“好了,別嚇他了,”晁風麵色凝重的推開餘雷,“現在應該會有很多人去比賽地點,所以秦箋闌不能出現。”
“怕什麼,有我們倆在,誰敢動手。”
晁風白了餘雷一眼,“趙準,你不要去了,我有任務交給你。”
風吹過陵園一般的安靜,樹葉沙沙作響,嚎叫聲讓大地在震動,又是一個激動人心的午夜。晁風心裏忐忑,七上八下的,雖然所有的問題和解決方案他都想了一遍,可是他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步錯步步錯。
他已經不在乎比賽,而是生者和死者,最初的死亡出現在父母或者親人的嘴裏,後來部隊裏也聽過很多的死亡,但都不算恐怖,因為最可怕的是活人,每當麵對活著的那些瘋子,他都會手足無措,比如王連輝、宋世龍,還有現在的具緒索,不同的理由,相同的是麵對死亡,他們都瘋了,如果餘雷,不,沒有如果,即使如果真的走了,他也不會一個人在角落裏害怕,因為可以一起走,我們這個年紀承擔不起太多的東西,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一起走,可是親人的牽絆又該怎麼還了?沒有人會相信欠了賬,會有來生還的道理,所以該怎麼辦了?無措感讓晁風緊緊的握住了餘雷的手,不敢放開。
餘雷一直把視線放在晁風的身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知道他擔心未來,可又不得不這樣走下去,其實他們是可以再玩幾年甚至更久,但現在可能就要提前麵對親人和朋友了,所以確實很傷神,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逃不掉。
“哥哥們,怎麼不說話?”後排的盛秋月不耐煩的盯著前排兩個呆如木雞的人。“你們倒是說話啊?”
終於換來的還是一片沉默。
“煩。”盛秋月一記白眼。
林間的山道沒有來往的車,這裏是天然的賽車地點,風吹過小區般的寂靜,留下樹葉的沙沙聲,卻被月光殘酷的擺了一道,把地麵變成血一樣的斑駁。
“你們來了?”具緒索雙手交叉抱胸,依坐在車頭,帥氣中透露著滄桑,卻沒人看的出。
餘雷晁風下了車,果然來看熱鬧的人很多,多的讓道路兩邊的樹都厭煩。
“久等了。”餘雷說。
“那我們開始吧!”
“啊?”迫不及待的具緒索讓晁風有些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拉住了傍邊的餘雷。餘雷渾身一陣,因為對方傳遞過來的害怕,讓他更害怕。
“我要改變賭注,”晁風說。
具緒索微笑,“賭注不是你定的嗎?”
“可是你改了,所以我也要改。”
“怎麼改?”
“你贏了,我聽你的,你輸了,必須活著。”
具緒索目光凝滯片刻,轉眼依然微笑,“我不會輸。”
“必須活著。”晁風再次強調。
“為什麼?”
晁風放開了餘雷的手,走到具緒索耳邊小聲的說,然後具緒索眼睛裏充滿了紅色的血絲,而且迅速凝結成了血,仿佛間噴湧而出。
過了一會兒,餘雷問:“你剛才說什麼了,是告訴他人還活著嗎?”
“沒有,我告訴他,有光的地方也會孤獨,一個人的孤獨。”
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這個問題一直是一個千古詛咒,我們被當豬一樣的養大,卻總會被人說我們不聽話,聽話的孩子才是乖孩子,可是我們哪裏有那麼好?可以替別人,替別人完成別人的夢想,但那時候誰又來完成我們的夢想呢?於是相愛的人永遠不能在一起,因為很多人都沒得到,所以你們也不能得到,我們也不能得到,他們也不能得到,這樣才公平,公平的愛,公平的活著,雖然壽命有長短,但生和死是公平的,大家都會有那一個階段,那麼那些追求理想和愛情的人,就應該下地獄,聽話的好孩子才能上天堂。
晁風的思維開始混亂,他隻想所有人平安,然而他知道奢求平安也是一種罪,罪在他奢求妄想那一點點的光芒。
聽筒裏不停的傳來前方的戰況,但晁風無暇在意那麼多,因為他的眼前隻有擺出詭異姿勢的樹木和一片漆黑的天空,仿佛死神來臨的喪鍾,被夜風吹的叮當亂響。
“前方,兩輛車現在勢均力敵,餘雷緊跟具緒索之後,還有最後一個彎道,這將是決定勝負的彎道。”
晁風聽到後心裏一緊,他知道那是個90度的彎道,他知道,手裏緊握著的東西,已經是他全部的生命。
“餘雷,先過來的是餘雷,後麵是具緒索。”
看見他們車頭停穩的同時,晁風的心才安定了下來,大步摟住下車的餘雷,毫不忌憚的吻著他的唇很久。
“我的媽呀!表哥也太厲害了。”夕暮飛看著盛秋月的臉,“我們什麼時候也能、、、、、、,哎呀我的臉。”
“沒那個時候。”
具緒索輕咳了兩聲,語氣隨意,“我輸了,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你已經做到了,活著。”
具緒索的臉此刻又凝滯了起來,他討厭被人看穿,更討厭看穿他的人是他,不過現在的他隻是腐肉,總有一天會朽去。
晁風再一次走到具緒索身邊,在他耳邊說:“跟我走。”
兩輛車一前一後,在黑漆漆沒有路燈的道路上穿梭,月亮不知不覺的又現了身,把所有的一卻映照成了白天,隻是萬物還在熟睡,沒人理會。
三個人先後下了車,走在惡臭難聞的巷子裏,把地上的瓶子碰的叮叮作響,四周還是地獄般的黑,仿佛隻是那些看得見這裏的生物,所存在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我輸了會選擇死?”因為有黑暗的掩飾,具緒索不用戴上麵具說話。
“因為我也會那樣做。”
餘雷把晁風的手捏的生痛,這是他的寶貝,全世界就這麼一個寶貝,他不能受到傷害,隨口說傷害自己的話也不行,於是他用手裏的熱量告訴晁風,我們不一樣,我們更堅定。
開門的是趙準,晁風看他眼圈紅腫,就知道他把痛苦意淫在了他和周永斌身上,可是不能嘲笑,也不能嗬斥,因為自己沒有那個權力。
“我們進去吧!”晁風說。
作者閑話:
不好意思,最近去旅遊了,可能更的慢,但一有時間我就會多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