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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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中午部隊就開始熱鬧起來,因為新兵已經到了,老兵們和新兵們都很興奮,不知道是再興奮什麼,反正每個人都很興奮。
晁風看著一張張稚嫩的臉孔和眼光,仿佛回到了剛來的時候,他也隻是個新兵,冒著同樣好奇的麵孔,如果時間能倒流,是不是會選擇一直留在部隊裏,或者說從來都沒見過餘雷,他又想起五歲時,那個模糊的小男孩,也許真的要和他形同陌路,或許應該把時間倒退到五歲之前吧!
晁風、周永斌和周永標走在食堂的路上,笑笑走走停停。
“晁風,你說這批新兵體質咋樣?”周永斌說。
周永標搶答:“我覺得一定不如我們。”
“這還用說,你訓練了一年了,難道白練了!”又轉過臉問晁風,“晁風,你說他們的體質咋樣?”
晁風明白周永斌的意思,冷漠的說:“我沒看過他們的資料,而且我會把這件事告訴趙準。”
周永斌瞬間臉色一白,用胳膊撞了一下晁風,“你太不講義氣了,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害我。”
周永標又想起了什麼,給了周永斌一腳,“快說,那個男的到底是誰?今天你要是不說,我就把這事告訴我二叔和二媽。”
周永斌回了周永標一腳,“告個屁,八字連寫都沒開始寫了。”
晁風納悶了,這周永斌天天都往跑,趙準也來找過他,怎麼就沒開始寫八字了?不由得也好奇起來,“你和他到底怎麼回事?”
周永斌搖著頭,佷吃力的說:“我也不知道,好朋友和兄弟之間,有時候是男朋友和好朋友之間,總之我不知道他的心意。”
“那你和他表白了沒有?”
“我怕嚇到他,一直給他暗示,不過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懂,還是不懂。”
晁風想象著趙準的神情,氣定神閑的說:“我猜他不懂,趙準從來就沒抓住過重點,老是跑偏,所以你還是要直說。”
周永斌眼睛裏有一絲希望在發光。
周永標把話接了過來,“原來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我看是白瞎了。”
周永斌抓住周永標就給他了兩拳,“我看你這輩子是沒人要了,你就等著孤獨終老吧!”
周永標回敬道:“我看你才是沒人要的剩飯,我勸你還是先到養老院訂個床位吧!免得以後連去的地方都沒有。”然後還了周永斌兩腳。
周永標的手上功夫不行,但嘴上功夫一流,周永斌氣的臉色發青,兩人就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了起來,晁風已經見怪不怪了,已前他還會當和事老勸開他們,現在麻木了,也懶得動了。
“你們慢慢打,我去吃飯了,一會兒被排長抓住了,教育你們沒給新兵做表率,罰你們跑一萬米,別怪我。”說完大步朝前麵走。
這時,一個身影衝到了他的前麵,攔住了他,看清前麵的人後,晁風的心幾乎都要從胸口蹦出來,餘雷,是餘雷。
餘雷穿著軍裝正麵對他傻笑,笑眼彎彎的給他敬了一個軍禮。晁風傻傻愣愣的回了一個軍禮,時間仿佛又把兩個人牽在了一起,四周的嘈雜被時間的洪流淹沒,原來隻要有你在,部隊也可以變得靜悄悄。
餘雷把手放了下來,就往晁風麵前衝,他要給麵前的人一個大大的擁抱,把身體裏所有的思戀都訴說給他聽,晁風顫抖的手按住了餘雷的胸口,手觸到餘雷溫熱的胸口時,能清晰的感覺到和自己一樣狂跳的內心,這裏人太多了,不適合擁抱,他怕餘雷的擁抱會融化他,所以隻能麵無表情的阻止。
餘雷沒有執拗的往晁風身上蹭,而是說了一句,“我考上了,現在是你的學弟了。”
他的第一句不是我想你了,也不是反問你想我沒,而是帶著他們的約定而來,仿佛他們從沒分開過,他隻是來告訴他,他考上了,完成了他的承諾,晁風忽然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就想電視劇的狗血橋段渲染的極不真實。
“好。”
“啊?”餘雷舌頭打結,“就,就隻有一個好字嗎?”
“我很高興,”晁風補充道,中文無窮無盡博大精深,但他卻找不到可以描述此刻內心激動的詞,隻能無奈的重複一遍,“好,我很高興”。
餘雷握住晁風按住自己胸口冒汗的手說:“對不起。”
晁風愣住,他不知道餘雷為什麼道歉,又把手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幹嘛道歉?”
“讓你等我太久了。”
晁風臉微紅,這裏來往的人確實太多,不宜說情話,於是趕緊轉移話題,“你怎麼來了?”
餘雷攬過晁風的肩,近距離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你怎麼來的,我就怎麼來的。”
晁風抿嘴一樂,輕輕的推了推餘雷,但並沒有推開他,而是享受著兩個人很久沒有過的溫存。
“他是誰啊晁風,他是個新兵吧?”周永標說。
周永標和周永斌早就停手,看著眼前的餘雷。
周永斌先是吃了一驚,他知道餘雷的身份,剛要開口就被晁風攔住了,“哦,他叫餘雷,我的學弟,”又快速的給周永斌使了一個眼神。
餘雷也看到了周永斌,語氣很不友善。“你怎麼也在這?”
“我在這當兵,肯定在這。”周永斌估計餘雷是瞞著身份來參軍的,所以也沒跟他太客氣。
“晁風,他是你高中的學弟?”周永標質疑的看著他。
“嗯,高中的。”
周永標哦了一聲,又被周永斌打了一下。
“我給大家正式介紹下吧!”晁風有些緊張,慌亂的緊張,盼得人來了,卻有一種捉奸在床的感覺,他先給餘雷指了指周永標,“周永標,他和周永斌是倆兄弟,周永斌你應該認識了吧!”又給周永標指了指餘雷,“餘雷,我高中的學弟,今年高中畢業來參軍,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
餘雷瞥了一眼周永標和周永斌,便又專心的看著晁風笑,他很想親一口,可是人太多,理智戰勝了愛情,可惡的理智,餘雷狠狠地唾棄自己。
晁風估計餘雷很快就會變成獸人形態,趕緊拉著幾個人一起去食堂。“走,去吃飯吧!”
餘雷癡愣愣的被晁風牽著一起走,他上午報到之後就到處找晁風,幸好找到了,心才落下來,餘雷用了很多手段才知道晁風的位置,又安排自己來這裏當兵,要是晁風不在這,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呦,這新兵是誰啊?這麼快就和我們的教官搭上話了。”王連輝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後麵傳了過來,嚇的周永標渾身冒冷汗。
四個人一起回頭,“排長好,”餘雷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也和其他三個一起敬了一個禮。
“小同誌,叫什麼名字啊,哪個班的?看看我們有沒有緣分。”王連輝的語氣像個80歲的老太婆,而笑容卻永遠是那麼詭異,就像白雪公主裏給毒蘋果的女巫皇後,但渾厚的聲音讓人覺得他又像深山裏的老獵人。
餘雷不知道情況,立即回答道:“報告,餘雷,一班的。”
回答的很簡潔,王連輝很喜歡。
“呦呦呦,緣分啊,晁風咱倆的兵,”又很隨意的拍了一下餘雷的胸口,“我記住你了,放心晁風如果不照顧你,我照顧你。”然後扭頭走了。
周永標拍著自己的胸脯,“好險啊,我還以是來找我的,”又側身對餘雷說:“兄弟你完了,剛才那人是有名的笑麵虎,你今天走背運,碰到他算是栽了。”
晁風倒覺得沒什麼,因為他懂王連輝,“別瞎說,排長人很好。”
周永標和周永斌用異樣的眼神盯著晁風。
周永標說:“大哥,你還是我們的晁風嗎?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你離我好遠。”
晁風冷眉已對,鄭重其事的說:“排長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壞,他很好。”
餘雷聽了晁風的話吃味了,醋勁冒了上來,“他是誰啊,你和他很熟悉?”
晁風斜了餘雷一眼,“很熟悉”,什麼叫“很熟悉,”他知道餘雷又誤會了,小家子氣的男人最容易吃醋,而且最不容易哄。“他是我們的排長。”
“對,我們的排長,”周永斌打斷了晁風的話,“他叫王連輝,排長,平時最喜歡照顧晁風,一般他都不理我們這些人,而且這次他還要求晁風做他的副手,一起帶你們這群新兵。”說完就摸了摸鼻子,談談的笑了笑,表現的很誠實。
晁風很想給周永斌兩巴掌,你他媽的火上澆油,你等著有你好受的,餘雷曖昧的目光已經變成了質疑和凶狠的眼神。
晁風裝的很談定的說:“王排長確實很照顧我,馬上就會很照顧你了,信不信由你。”
餘雷的臉色依然不好看,像大晴天下白雨,陰晴不定,“那你和他什麼關係?”
晁風怒了,莫名其妙的火大,這種質疑他的疑問句,讓他覺得這是不忠,“你說了,我和他什麼關係,你還不知道嗎?”又急忙重重的補上一句,“戰友關係。”
“我又沒說什麼,你發什麼火?”餘雷眯著眼說:“你心虛什麼?”
“餘雷你給我滾。”
晁風扭頭就走,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卻剛見麵就吵架,餘雷連忙追了上去,又是道歉又是發誓,好不容易晁風才笑了起來。
周永標被周永斌拉住不讓跟著,“他們吵架你湊什麼熱鬧?”
“我勸勸啊,他們不是朋友嗎?”
周永斌暗罵,你個豬,兩口子吵架,你越勸鬧得越厲害,不勸他們自然就好了。
“他們不用你勸,走,我們去那邊吃。”
於是周永斌拖著周永標去了另一邊。
翌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各班的新兵也整裝待發,王連輝的精神格外的好,他還很活潑的在眾人麵前伸了個懶腰,做了一下闊胸運動,逗得下麵一片歡笑,但這裏麵有兩個人沒笑,一個是晁風一個是餘雷,晁風是看著這些砧板上的魚肉,為他們憐惜笑不出來,餘雷則是還記著周永斌的話,所以對王連輝有敵意。
“今天是個好日子啊,大家都知道我了吧,王連輝你們的老師,專門給你們傳道授業解惑的。”又是一陣哄笑。
“大家都剛來,還不怎麼熟悉這裏的環境,不過慢慢就會熟悉,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所以一會兒訓練結束,大家可以相互交流到處走走。”
王連輝露出的笑容隻有晁風覺得滲的慌,其他人還像白癡一樣,一副我一會兒一定要跟排長打好關係的架勢,讓晁風不寒而栗。
“這樣,我過去休息一會兒,接下來的訓練由老兵晁風來指導,他也是你們的教練,是個很厲害的兵,你們要跟他多學學。”
王連輝給晁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走了,走的時候屁股還扭了兩下,逗得下麵一陣樂。
晁風站在前麵,板著一張死魚臉,冷的像喜馬拉雅山的冰川,新兵們都害怕他,也都不再笑,隻有餘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傻嗬嗬的,他很想衝到前麵去告訴每一個人這是我媳婦。
“立正,軍姿兩小時,”自己先站的像個旗杆。
“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了,師兄?”
晁風很嚴厲的說:“說話要先打報告。”
下麵一片安靜,然後那個新兵又小聲的問:“報告,師兄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了?”
“報告完後,沒得到我允許,不準說話,還有,在這我要提出批評,在部隊裏沒有師兄師弟的叫法,叫我晁風或者班長記住了嗎?”聲音不大,但冰冷的刺骨。
那個新兵打著哆嗦,“記住了。”
晁風狠狠的盯著他。
“報告,我記住了。”
像是才反應過來,所有人又笑出了聲。
“不許笑,誰要再笑,加站一小時。”隊伍瞬間安靜的下來,“作為軍人,要時刻保持著嚴陣以待,隨時上戰場的準備,所以請大家時刻緊急,這裏不是社會不是學校,這裏是部隊,你們是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