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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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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輝三人坐一起,餘雷坐在副駕駛,晁風開著車,大家都很安靜,過於的安靜。
    晁風撞了一下餘雷,“這裏哪是請罪酒,哪是朋友酒?”
    餘雷很配合的回答:“朋友之間沒有罪隻有醉,今晚喝到醉才算是朋友。”
    “好,你帶路。”晁風笑答。
    阿輝踢了踢文凱又踢了踢彭畢,“別假惺惺的了,我們不吃這一套,把我們放下來,我們要下車。”
    餘雷露出他從未有過的如花笑容說:“哎呀,我這個和事老不好當啊。”
    阿輝跺腳,“你把我們打了,現在還想和我們做朋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餘雷轉身看向後排黑臉的三個人說:“不打不相識,給我個麵子,其實這事不能怪他。”
    “你的意思是怪我們了?”
    “聽我把話說完。”
    “不聽。”
    阿輝小孩脾氣上來了,誰的話都不聽,晁風想到了趙準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以後有機介紹一下,估計兩個人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好戲。
    “聽我把話說完。”餘雷又重複一遍,壓住了還在聒噪的阿輝。
    “你聽他說。”彭畢說。
    “第一,我說過不準管我和他的事,你們沒聽,第二,你們設圈套打他在先,技不如人不能怪別人,第三,他是我餘雷的朋友,你們是我餘雷的兄弟,你讓我幫誰?”餘雷說完拍了一下晁風的大腿,晁風則掃視了他一眼。
    阿輝已經進入了不長腦模式。“當然是幫我們,我沒錯,他憑什麼和我們喝酒,我們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他一個窮兵一條狗,我打他是看的起他。”
    “停車!”餘雷頓時發了火。
    文凱見狀立即先給了阿輝後腦勺一巴掌,“你有身份個屁,學習差,手裏功夫差,你哪來的自信敢大言不慚?”
    餘雷還是怒火中燒,他最討厭這個身份,因為這個身份,他失去了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光,因為這個身份,他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所以他討厭這個身份,更討厭有人拿出來顯擺。
    “停車!”
    阿輝嚇得屏住呼吸,一頭倒在彭畢的肩上,文凱連忙說:“雷子,阿輝不長腦,你和他生氣生的過來嗎?”
    “我叫你停車。”
    晁風悠悠的說:“你如果再耍橫,你就給我滾下去。”
    “可是。”
    “沒有可是。”
    餘雷擰著的眉毛,最終鬆懈下來,“可是我覺得很對不起你。”
    “你滾,你是覺得你兄弟讓你難堪了吧!”
    “我是真覺得對不起你。”
    晁風眼色聚焦到窗外,有一瞬間他的心被揪了一把,因為對他來說,他和他們一樣,頓時心底湧生出了迷茫,而對前途的一無所知,更讓他無措。
    “這個社會本來就分三六九等,我不怪他們,但隻要真心不變,就沒有等級,我想阿輝剛才也不是故意說的,不然,餘雷你也不會和他成為這麼多年的朋友。”然後,晁風把車停了下來,“如果你們想下車,就下車吧。”
    一分鍾過去了,沒有一個人動,文凱咳了一聲,餘雷看了看晁風示意他開車,於是車再一次點燃,駛向目的地。
    五個人圍著一張桌子一言不發,包廂內氣壓很低,氣氛很尷尬,就像進了桑拿房,能蒸出一身的臭汗,就連天花板上的吊燈也湊熱鬧的滅了一盞,這讓人感覺很不好,叫了老板來,老板也是止不住的彎腰和道歉,餘雷聽了臉色反倒好了很多,又看看晁風,他正把目光對著燈。
    晁風並不想和過多人有過多的來往,他隻想和他們成為普通朋友,以後大家相互之間不找要麻煩的朋友,陌生人也可以。
    “我給大家介紹下吧,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餘雷重新嬉皮笑臉,他的手自然的撘在晁風的肩上,顯示出很要好的樣子。“這是晁風,我的好朋友,最好那種。”又指著阿輝、彭畢和文凱給晁風介紹,“這是我最好的兄弟。”
    後來,晁風每當回想起這一幕時,都不由得感歎,原來一開始就已經被區別對待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那麼那些看是不經意的巧合和所謂的緣分,也隻不過是配合老天爺精心設計的戲碼,按著劇本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不過這依然讓人心動。
    晁風笑了笑點了一下頭,“今天晚上的事,是我對不起大家,我先自罰三杯。”
    但喝完之後依然沒能救場,文凱低著頭玩著杯子,阿輝和彭畢也各玩各的,隻有餘雷注釋著他,尷尬的鼓了下掌,而回音也讓包廂顯得更加空曠,其實他早就知道這酒不好喝。
    “好,好,晁風都已經向你們認錯了,你們就不要像個女人一樣生氣了。”
    阿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對餘雷說:“雷子,我不是生小氣的人,可是你從來都是向著兄弟們的,但你今天卻向著外人。”
    “晁風不是外人,他是我朋友。”
    “可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兄弟啊。”
    餘雷剛想說什麼卻被文凱打斷了,“雷子,你給我們說說你和晁風是怎麼認識的吧。”
    餘雷咧嘴笑了笑,“我和他是在鄉下認識的,後來我在他們家住了一晚,再後來就是他到我們家當警衛員。”
    10秒鍾過後,彭畢說:“沒了?”
    餘雷一臉孩童般的天真,“沒了。”
    文凱、彭畢和阿輝都傻了,還以為這兩人經曆了多少奇遇,才有了和他們一樣的感情,結果人家在一起的時間估計還不到半個月,卻勝過了他們兄弟之間十幾年的感情,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知音難尋,文凱啞然失笑。
    阿輝打著桌子,“你就為了一個認識幾天的人,把我們兄弟之間十多年的情誼踐踏了?”
    當著晁風麵說這種話,餘雷感到心疼,而晁風此刻卻因為餘雷的左右為難,而為他感到難受,於是晁風把目光聚集到所有人身上。
    “大家不用這麼為難餘雷,我與他也不過隻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多半還是他的警衛員,今晚和大家喝酒,也不過是想和大家成為朋友,以後大家不要互相為難對方就行了。”
    這是晁風的初衷,也是他最低的要求,不為難別人,也不想別人為難自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街上遇到了不打招呼也行,隻要我們互不為難。
    餘雷望向晁風,心裏有點不好受,一方麵是因為晁風的身份,畢竟讓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一下進入名流,太困難了,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晁風這個人,因為今晚受的侮辱足夠他想一陣的了,不過餘雷還是同意晁風所說的,平靜就好,陌生人也可以,但他不喜歡晁風說自己隻是普通朋友。
    阿輝、彭畢和文凱似乎同意了晁風所說的話,也自顧自的喝了一杯,讓接下來的氣氛好了很多,但10點多大家便都散了。
    臨走時,文凱蹭沒人注意對晁風小聲說:“今天對不住了。”
    晁風禮貌的搖頭微笑。
    回到家,隻剩下晁風和餘雷兩個人,客廳的燈光驅散了內心承重的石頭,餘雷如釋重負。
    晁風給餘雷倒了一杯水,“明天你去上學,好好相處。”不要因為我而煩惱,晁風這樣想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喝了個精光。
    “不用擔心,幾天就會沒事的。”餘雷重重的伸了個懶腰,仿佛時間已經見證完了他們牢不可破的友情。
    “餘雷,文凱、彭畢、阿輝才是你一輩子最重要的人,你不用為我而左右為難,”晁風放下水杯小聲的說:“我畢竟隻是一個過客。”到站了就得下車,而轉彎就是下一個站口。
    餘雷攬過晁風肩,沒有看他,而是對著幹淨的玻璃杯說:“你才是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
    這次晁風沒有推開他,就這麼和他靜靜的相互依著,仿佛這是世間少有的寧靜,但晁風最後還是沒能忍住,笑了起來,讓這空曠的房間有了些人氣。
    “有多遠滾多遠。”
    “我說的是真的。”餘雷雙眼皮眨都不眨的盯著晁風的側臉。
    晁風不敢扭頭,因為右臉已經被餘雷火辣的視線燒的通紅。“我們才認識幾天啊,你就拿我和他們比,你就不怕你兄弟打你?”
    “認識一個想和他好的人,與時間的長短無關,與相識的地點也無關,有關的隻是兩個當時當地在場的人。”餘雷拿起水杯平靜的喝了一口,“我和阿輝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和親兄弟才不多,其實他們人很好,你和他們處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晁風沒說話,靜靜的看著杯子裏的水,透明又透涼。
    “我想他們以後不會惹你了,你也別生氣了。”
    晁風哼笑,“你怎麼把我看成和女人一樣,我是那種人嗎?”
    餘雷憨笑,“你不是,就是愛耍小脾氣。”
    “你說什麼?”晁風說著,一拳打在了餘雷的胸口上。
    “你怎麼老打我胸口?”
    晁風不理他,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往外走。
    “你去哪?”
    “今晚有我站崗。”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每個人都有那麼點小委屈,大一點了就叫做仇恨,如果把女生的友誼和小肚雞腸,比成打著無數結皮筋,那麼男生的友誼和拉仇恨則是滾來滾去的鐵環,遇到坎坎坷坷就倒地,然後摔得啪啪作響。
    阿輝和彭畢就把對晁風的那點怨恨統統發泄在了餘雷身上,致使他們一直完好的友誼鐵環砸出了火星子,餘雷拿阿輝彭畢沒辦法隻好忍著,但本來學校裏的生活對餘雷來說就倍感煎熬,現在學校裏連個說話的對像都沒有,就更難熬了。
    又是一堂班主任的課,餘雷一看到範瘋狗走上講台就覺意綿綿,隨隨便便就打了好幾個哈切,範菊芳是餘雷的物理老師也是班主任,全校有名的瘋狗,因為她說話就像在吐地雷,不管是學生還是同事都是連番轟炸,逮誰咬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理,反正不把對方說死,誓不罷休,32歲還沒結婚,脾氣也很暴躁,越暴躁就越沒人要,而且還有一個能聞出早戀的狗鼻子,因此曆屆學生私底下都叫她範瘋狗。
    餘雷趴到在課桌上,做了第一個陣亡的學生,還沒合眼,範菊芳就走了過來。
    “餘雷你給我站起來,半年後就高考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成績,連調檔線都提不走。”
    餘雷慢悠悠的站起來,心裏腹誹,估計周期又亂掉了或者又被男朋友甩了。
    “你看看你這次月考的成績,總分250,你知不知羞?”
    餘雷壓根就不理她這茬,接過成績單看了一眼就扔在了桌上。
    “你這是什麼態度?明天讓你爸來見我,我要和他談談。”
    餘雷懶懶散散的說:“老師,我爸已經結婚了,就沒必要談了吧。”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範菊芳氣的七孔流血,手裏的三角板啪的摔在餘雷的課桌上。
    “明天早上你爸必須到,要是不到你也就別來了,如果明天我打電話,知道你沒告訴你爸請家長的事,我就讓校長開除你,省的你禍害我們班,現在給我滾到教室外站著。”
    餘雷的家事範菊芳是知道的,但她就是不怕,她一個沒結婚的女人誰都不怕,可是餘雷怕,這要是讓他老爹知道了,肯定會連夜坐飛機回來揍他一頓,見完瘋狗肯定還要挨一次,雖然加起來就兩次,但足夠讓他殘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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