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偶然還是必然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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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的陽光和現在也是差不多的,仍然讓人萌生睡意,曬在人身上懶洋洋的,烘烤著四周被綠葉漏掉的地方。還好距離拿快遞的地方不是很遠,浮生走的很快,還被門檻給絆了一下。浮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以免顯得自己太過無措,而顯得尷尬。浮生先探了個腦袋,準備拿完東西就走,畢竟自己來這個地方四年了,沒有任何人來這裏找過,而自己也不曾回家,如今有人寄東西給自己,一旦被問起,難免又是一番解釋。浮生快步走進值班室一打眼就看見了桌上的快遞,這個與其他的快遞沒有什麼不同,隻是在箱角摁了四個銀色圖釘,浮生抱起箱子往回走,剛開始小跑著但是後麵卻越走越慢,倒不是因為箱子的重量而是她已經知道是誰寄給她的,耳朵已經聽不見蟬的熱鳴,也聽不見周圍人熱議的話題,周圍仿佛隻剩下她的喘氣聲。
    她回到家把箱子放在桌上的那一刻才如釋重負,手輕輕的拂過四顆圖釘,他們已經七年沒見,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她用小刀劃開紙箱,那是充滿回憶的味道。
    她拿起赫然在最上麵的照片,那是陪伴她度過青春年少時光的人,是她關係最好的朋友。照片中的少年正準備扣籃,臉上浮現出的得意與驕傲是在炫耀他的能力,回想起來她第一次遇見他也是因為籃球,那時候她正準備去買菜,唐媽還沒下班,去買菜這個“任務”自然交到了她的手裏,腦子裏一直計算著買菜用的錢,也就沒注意正朝她而來的物體。“喂!危險!我說你快躲開!”一聲急促的呼喊把浮生拉回了現實。“什麼?”剛一回頭正準備問,結果就被後方來的籃球給打個正著,隻覺得鼻子一陣濕熱,用手擦了擦並沒有流血,就抬頭看已經向自己走過來的男生,一臉抱歉地看著她,“那個,你沒事吧,我不是叫你躲開了嗎,你怎麼反應這麼遲鈍”明明是道歉的話,在浮生聽來反而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兒。“我沒事兒”浮生也懶得理他,覺得多費口舌基本沒什麼用,總也不能讓他挨一球,浮生轉身就走,揉了揉鼻子,感覺還挺疼,隻聽見背後喊著“同學!我叫林天笑,剛剛真的抱歉”。浮生頓了頓腳,埋頭加快了步伐,她現在隻想回家休息一會兒。
    唐媽回來後發現浮生鼻頭紅紅的,倒也沒多問,浮生性子就是不怎麼愛說話,即使受委屈了也不說,估計問了也是白問。傍晚兩人吃了飯浮生起身收拾碗筷。“媽我準備考就近的高中,離家近一些以後比較方便。”其實浮生早就想好了,什麼樣的高中不能讀,實在不行就去讀職業學校,學一門技術出來好找工作這樣生活不至於吃緊,不過這些想法也隻是過過腦子,因為她知道母親對她的期望很高。自從父親離開這個家後,受盡了人間冷暖,使得唐母更加不願意去低聲下氣求人,家裏也就盼望她能出息不過選個就近的高中應該也一樣,隻要努力能考上大學也是一樣。說完後明顯感覺唐媽僵了一下,背對著浮生,說話也帶著幾分顫抖,仿佛用盡了力氣。“浮生,錢的事你不要操心,你能考上什麼,能考多高是你的本事,媽不想讓你後悔一輩子。你這條路沒選好,那就可能苦你一生啊,你爸和我文化不高,就是這樣才吃了虧,出了事都不知道怎麼辦”。現在這個家裏就剩媽和自己,爸還關在牢裏,欠的債雖沒還完但至少比剛開始的生活也算是好太多了,至少每天不用擔心討債的隨時敲打門,也不用每天跟著唐媽後麵在菜市場撿當天賣剩或者菜農不要的殘根爛葉。“知道了,我會盡力的”浮生轉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自己的床上幻想如果沒有遭遇這一切,父親還在身邊哪怕沒有錢,估計那時才是真的快樂幸福,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在夢中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叫她,叫什麼她沒聽清,畢竟她從來也不關心這些,也不想去管這些。
    浮生平時也不愛出門,沒事就拿出試題解答案,在她認為與其無聊的待著還不如做題來的爽快,至少不會讓她徒增煩惱。“咚”窗戶被人用紙團打了一下,浮生直接從座位站起來往窗外瞅,正準備看看每次用紙團打玻璃的始作俑者是誰,意外的是這次看到的不是空無一人,而是有人就站在下麵,這次居然讓她親眼看見,浮生立馬穿上鞋竄到樓下叫住手裏正揉捏著紙團準備第二次攻擊的人。“你在做什麼!”浮生語氣有點生氣,可是當她看見這個男生的時候,詫異的發現這就是前幾日害她被籃球砸了鼻子的人,不過他為什麼會拿紙團扔她家窗戶,浮生滿臉差異的看著對方。“你可別這麼看我啊,我今天可是第一次這麼做,我最近剛搬過來,我聽朋友說你家住在這裏,就來看看,我隻知道你住這裏,但不知道是哪層哪號,所以我就每家每戶都扔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那天你走的很急我想你估計連我的道歉都沒聽清。”林天笑其實聽父母在飯桌無意提起的,也知道浮生他家的情況,林天笑的父母也是白手起家做生意,自然認識當時在當地很出名的唐得榮,因為麵條事件事業直接跌落穀底,人也因此進監獄。隻是苦了妻兒,被債務纏身。那天打籃球結果不小心砸了人,本想好好道歉結果人家都不太領情,朋友說那便是唐得榮的女兒唐浮生,性子怪的很不愛搭理人也不愛說話。林天笑卻打聽了她家的位置,準備和她道歉,雖說是道歉,但他更多的是想和她做朋友,因為他看到了她的孤獨。
    看到她下樓的那刻,他這才看見浮生的齊耳短發,厚厚的劉海,以及看不見臉的輪廓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大的眼睛框,眼睛弧度挺好看,就是被遮住了顯得沒精神。穿的衣服褲子顏色都已經洗的發白,倒是很幹淨。“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過來給我道歉”浮生覺得有些好笑,被籃球打到是很正常的事,沒有必要一直道歉。正準備回去的時候,林天笑抓住了浮生的手腕。“等等,為表示我的歉意,我請你吃冰棒吧。你不吃我可就會一直找你道歉咯”麵對如此無賴的人,浮生也懶得再理會。這種回答林天笑很開心,這正是他想要聽的答案,浮生坐在樹蔭下麵等著林天笑去買東西。以為很快就會回來,但是遲遲不見人過來,無聊的浮生正在考慮要不要走,但是一轉眼卻看到一隻小奶貓走路東倒西歪,覺得還挺好笑挺可愛的,仔細一看就發現小奶貓腳上不舒服怕是粘上了什麼東西。浮生正準備抱起小貓卻有另一雙手和她一起同時抱起,那雙手和她交疊,修長的雙手指骨分明。浮生尷尬的抽回手,抬頭看見這個從未見過的男生,穿著很幹淨有一種冷冽的感覺,剛剛手也是冰涼涼的。個子高出她許多。“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的貓,我看它東倒西歪走路不是很舒服”浮生邊說邊指了指,這貓看起來就不是普通的貓,雖然她不懂貓也沒養過,但是她看見這貓的眼睛是異瞳,毛色也是順滑光亮一看就是被貴養的寵物料想也不便宜。“謝謝”高禾溫柔地抱著貓咪,把它放在自己的懷裏,細心的給它弄腳上的東西,浮生覺得他很溫柔。覺著沒自己什麼事兒就回到了剛剛那個地方坐著等,但是總感覺渾身不對勁兒,仿佛有人一直注視自己,坐了一會兒就看見林天笑傻傻地舉著兩個冰棍兒往她這裏跑過來。“諾,給你,剛剛我拿錢給老板,非說是假錢!一定沒見過大錢!我直接和他吵起來了,他不讓我走,所以讓你等這麼久,這兩個你都吃了吧”林天笑一想到剛剛的事就生氣,本來夏天就熱,買個冰棍兒還爭辯了一會兒,也就沒什麼心情吃了。“天…”“哎你果然沒記住我的名字,林天笑,我爸媽呢希望我每天都快樂,天天都在歡聲笑語中,不過事實也如此”浮生想叫對方的名字無奈卻沒記住,天笑知道浮生不愛與人交往,要是能知道他的名字簡直就是奇跡。浮生嘴裏咬著冰棍兒,眼睛卻看著地上若有所思,或許她還在思考今天困住她的數學題,又或者想著那隻呆萌的小蠢貓,以及和它構成同一畫麵冷冽的主人。當然浮生並沒有吃太多,因為她不愛吃甜食,隻是她怕不答應估計以林天笑的性子估計會好一陣兒糾纏。“你請我吃東西也道歉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浮生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一路上兩個人並沒有說太多的話,林天笑抓了抓頭也覺得尷尬。林天笑陪著浮生,整個過程安靜又祥和,很快就走到了那座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舊樓。快要進樓梯口浮生轉過頭看著林天笑,麵前這個陽光開朗的男生,他的笑很幹淨,是發自內心的,自從父親入獄,自己有多久沒在周圍的人身上看見過,多的隻是白眼和唾棄,還有喋喋不休的辱罵,仿佛她和母親是蒼蠅趕都趕不走。“我叫唐浮生,住在3棟312單元,以後不要亂扔紙團了”說完浮生直接轉過身往樓上走,隻留下傻愣愣的林天笑,一時竟沒反應過來。正準備走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沒和浮生說直接就衝著大樓喊“浮生!下周二四點我們學校籃球賽,你也去吧,我可是前鋒。”浮生沒想到林天笑居然直接在外喊,生怕別人都知道一個男生在樓下,急忙喊道“我知道了,你別喊了。”浮生快步走回家關上門,歎了口氣回到房間,本來以為今後不再見麵了哪知又會見麵,還就在四天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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