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烏魯木齊愛情故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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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烏魯木齊愛情故事
    1、又見不擼弟
    又放寒假了,寒假總是百無聊賴,偶爾上上不擼弟。有一天,有個哥們扣扣加我,原來是通過不擼弟找到的,我看他信息是烏魯木齊。然後,就沒了下文。
    又過了好多天,年過完了,快開學的時候,這哥們就總和我聊天。他告訴我他是新財大的,讀大一,回安徽老家過年。
    他說他注意我很久了——當然,是通過不擼弟和扣扣。我們聊得還算投機。
    又有一次,他問我:約過沒?我說:約過。他又問我:你就不怕感染上艾滋嗎?這個問題有點問住我了,說實話,我怕。但是我還是故作鎮定的說:不怕,染上就染上唄!他又說:那你的父母怎麼辦?你為他們考慮過沒,你真自私!
    我看到這些就很生氣!我隻不過是隨便一說,他就說我自私,他憑什麼說我自私?我就故意對他說:我就是自私怎麼了?艾滋哪有那麼容易就感染上?那比中500萬的幾率都低!再說,就算感染上了,又怎麼了?那都是命,誰感染上誰倒黴,誰死唄!
    他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太自私了!你隻為自己考慮,不為父母考慮!
    我看他又這麼說,頓時火冒三丈:我就自私怎麼,你管得著嗎?我父母有我,不用你瞎操心!不會聊天就滾蛋!
    他回複:好。
    我感覺和這人聊天真鬧心,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們都是害怕感染上艾滋的,可是這種害怕依舊戰勝不了我們內心和身體的空虛;我們都覺得中槍的幾率微乎其微,且這種幾率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堂而皇之的約了又約,卻不認為這是鋌而走險;我們內心的苦悶來自於對自己同誌身份的不認同,更來自於對家人的愧疚和對於未來的迷茫,我們習慣於用身體的快感來解決這種苦悶……
    ——這些,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說給別人聽,也不用別人來提醒。而他,就是那個把我們共同的苦悶給我複讀的人。我討厭別人提醒我:是的,你有著這些揮之不去的苦悶!
    2、BRT1↔BRT3
    終於開學了——這是我在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
    我把東西整理了一下,躺在床上玩手機。他又和我聊天了,我很納悶我之前為什麼沒有刪除或者拉黑他——說實話,我也沒有刪除或者拉黑過什麼人。
    他告訴我他也回烏魯木齊了。他突然說:明天我去你們學校找你吧?!我一想起寒假的聊天,就覺得鬧心,我就說:你別來,來了也白來,我是不會見你的!他堅持:不,我一定要去找你!我說:隨你便!愛來不來!然後,他就不回信息了,我心想,肯定不來了,不來正好,來了鬧心!
    結果第二天早晨我一睜眼打開扣扣,看到他發給我了好多信息,他說他已經到我們學校了,在校門口等我。要知道,新財大在烏魯木齊城北,新大在烏魯木齊城南,從新財大坐公交到新大要兩個小時。看樣子,天還沒有亮,他就出發了。本來我想著他是不會來了,可是他來了;本來我也不想見他。但是又一想人家起了個大早,大老遠跑來,再讓人家就這麼回去也不合適;況且3月的烏魯木齊依舊是個冰雪世界,非常之冷,大早晨的讓人家受著凍等著也不合適——那好吧,我趕緊套上衣服,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往校門口走。
    我隻顧低著頭急急忙忙往校門口走,迎麵卻走來一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一抬頭:這不就是他麼?我們之前都看過對方的照片,所以是認得對方的。
    他和照片上長得一樣,畢竟那時候都不會用什麼修圖軟件,對於自拍也沒有那麼多的研究。他比我高點,快一米八了。那天他穿著深咖色呢子大衣,黑色休閑褲,棕色係帶休閑皮鞋。看穿著挺成熟的,人也很穩重,不過看臉還是有些稚嫩,畢竟才大一,年紀就不大。他是我喜歡的類型。
    第一次見麵,都有一些尷尬,顯得手足無措。過了一會,我才想起來他大概還沒有吃飯,天氣還這麼冷!於是我們就到餐廳吃早飯。他吃飯的樣子也很穩重,細嚼慢咽的,也不會“吧唧”嘴……我喜歡。
    吃完飯我們就找了個空教室坐了下來,聊了好久。這次聊天我們都很愉快。我越看他越喜歡,他也說我是他喜歡的類型。
    沒有什麼過多的了解,也沒有什麼浪漫的表白,我們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很倉促地決定要在一起了,關鍵是我們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這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恰巧喜歡彼此的長相,喜歡彼此的型——正應了那個鐵律:長相決定有沒有可能在一起;性格決定適不適合在一起;物質決定能不能穩定的在一起;信任決定能不能長久的在一起。是的,我們決定要在一起了。
    那時候也真是年輕,雄性荷爾蒙旺盛,第一次見麵,我們就在教室曖昧,玩了把互擼遊戲,釋放了洪荒之力。
    我們還繞著水上樂園的湖走了一圈,雖然天氣很冷,我們卻都不覺得冷。
    我送他進了BRT站,目送著他上BRT然後離開。雖然他離開了,但是我心裏有說不出的充實;但是也因為他離開了,心裏開始有些難過、不舍和想念。
    這進度快得我有點不敢相信,但這都是真真實實的,我內心的感覺也是真真實實的。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緣分這東西,總是很奇妙的!
    我本來是不相信緣分一說的,但是現在,我信了!
    所以,很快我就乘上BRT3換BRT1,到新財大去看他,又乘上BRT1換BRT3回來。來回坐車四個小時,但是心裏是美滋滋的,因為BRT1↔BRT3,是通往幸福的旅程——對我如此,對他也是如此。
    3、有你,真好!
    半個月後,我就離開烏魯木齊,到五家渠市的梅花氨基酸實習了。走的時候是和幾個同學一起去的,他不方便送我,所以就沒來送我。
    學生時代把一切都想象得太簡單太美好,等到工廠實習了,才發現以前是自己太幼稚。
    入職的時候,說好我們是幹電腦主控的,可是等上崗了,卻是在基層受苦受累,理由是:先在基層了解各個生產環節,好好鍛煉,為以後幹好主控打下基礎。道理是沒錯,可是基層的工作卻與生產沒有一點關係。頭一周我們都在車間外麵,早晚冰雪沒有融化的時候就鑿冰鏟雪,中午冰雪融化了就掃水。三月份的新疆還是很冷的,在外麵凍一整天,又幹這麼重的體力勞動,對於我們這些還沒有出校門的嬌貴學生來說,確實是有點受不了,心情也鬱悶,每天回到宿舍就癱在床上動也不想動,也不想說話。不過,每天晚上他都會打電話給我,和我聊聊天。每當這時候,我都會努力從床上爬起來,到樓道裏和他說會話,和他聊聊天就感覺沒有那麼累了。我感覺有他真好!
    終於,進入了三月下旬,外麵的冰雪化的差不多了,沒有那麼多的冰雪可以清理了。我們進車間了,我分到的崗位是殺菌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拖拖車間的地、擦擦各種管道,最有技術含量的就是用甲醛消毒,真是醉了。不過倒也清閑。可是這一清閑不要緊,領導看我太閑,又把我派到包裝車間了。包裝車間粉塵大,比較髒,這倒也無所謂,關鍵是那個包裝機太不給力,一直出故障。生產又不能停,就需要人工稱重、縫線和碼垛。幹這些真是把人累得半死不活,領導還嫌人幹活偷懶,一直催促我們幹活快點。好不容易要下班了,又要幫助同事去掃粉塵,嗆得人實在是受不了。終於下班了,又要加班去車間外麵鑿冰鏟雪。天天上班都是這樣,人徹底要奔潰了!
    身體承受著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加上經常冷熱交替,我就發燒病倒了。但是他每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說自己挺好的,雖然累點,但是我能堅持,我沒有告訴他我病倒了。
    輸了幾天液後,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就又回到了工作崗位。領導也不體恤員工,還是讓我在包裝車間幹,結果每天上班前感覺還行,下班的時候人就病怏怏的,都沒有力氣走路。回到宿舍高燒不止,把被子都濕透了,還差點從高低床上掉了下來。我才意識到我可能是對這種氨基酸粉塵過敏,才一上班就發燒的。於是我辭掉了實習工作,回到了學校。
    回想那段日子,真是難熬,太痛苦了!可是因為有他的鼓勵和陪伴,我就覺得沒有那麼難了。
    有你,真好!
    4、酸酸甜甜就是你!
    那時候已經是四月份了,離六月份畢業隻剩兩個月了。我的實習泡湯了,畢業答辯的實習報告就無法完成,我就不能順利畢業。我很著急,他也很為我著急,幫我在網上找各種相關的工作,還幫我打電話聯係。
    盡管時間緊任務重,我還是抽空去新財大找他。我故意顯得很輕鬆,讓他不要為我擔心。我們在財大公園散步,公園的廣場有一群白鴿,我很喜歡鴿子,我們就坐在那看鴿子、曬太陽。那時光真是美好!
    因為關係到能否順利畢業,所以沒有那麼多時間選擇,隻能先隨便找個單位把實習解決了再說。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在有機草莓基地種植草莓的工作。
    去草莓園那天,他來送我。在車站等車的時候,他給我買了玉米和煎餅。在車上抱著他給我買的玉米和煎餅,我感覺心裏暖洋洋、美滋滋的!
    在草莓園裏,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溫室裏育苗、澆水和采摘等等,說辛苦也辛苦,不過倒也自在。除了每天都能吃到自己種的新鮮有機草莓外,總是能有些意外驚喜。比如:溫室裏那幾棵百合和月季開花了,特別美、特別香;地裏的桃花、杏花、梨花開了,吸引來了一群蝴蝶和蜜蜂;田頭的那從馬蘭開花了,美極了;同事和我做了柳笛,我們吹得可歡樂了;有隻母鵝下蛋了,下了好大一個;廚房給燉了隻土雞,味道真不錯……而最大的驚喜就是,樓頂是可以上去的,我每天晚上可以在樓頂上,吹著春風,看著繁星,等待他下課,然後婆婆媽媽的把這些都與他分享。他也總是聽得樂嗬嗬的。
    因為有他,原本不那麼美好的日子,也變得那麼的讓人懷念。
    5、鐵路局的一道杠
    在草莓園當了一個半月農民後,五月中旬,我終於被曬得黑不溜秋的回到了學校。五月底就要答辯,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準備畢業論文,半個月對於我來說足夠用了。在準備論文之餘,就有時間去新財大找他了!
    每次到財大,我都會在校門口的爬山虎長廊下等他,他們宿舍就離這百十來米。所以,他每次接到我電話,都會很快過來。可是這次,我等了十幾分鍾,他才晃晃悠悠的從宿舍樓裏走出來,還寫著一臉的心事。
    我問他:怎麼這麼久才出來?他說:正睡覺呢,起來又洗了個頭。我問:怎麼看起來不怎麼高興呀!他說:沒有,就是有點困……
    然後我們就去鐵路局溜達。那天天氣有點陰冷,像是要下雨。整個過程他看起來也不怎麼高興,像是有什麼心事。我問他,他總說沒事。後來,我把他送回學校,我也回學校了。我感覺很鬧心。
    第二天早晨,他給我打電話,問我: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我居然不假思索的回答:會,當然會!
    那時候,我還並不知道“對不起我的事情”,是哪種事情,那時候人還是很傻的,畢竟也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談戀愛,也沒有什麼經驗。
    然後他就吞吞吐吐、唯唯諾諾地告訴我:在我實習期間,他耐不住寂寞,約過一個人。不過他僅僅讓那個人給他吃了,再沒有發生別的,真的再沒有發生別的。
    說實話,我聽到這些還是很震驚的,我根本就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我們就見過兩次麵,感情不那麼可靠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就是覺得不可能。
    他反反複複告訴我,這是真的!他說,他約過之後,就一直很糾結。他知道他錯了,他很對不起我。他很想把這一切都告訴我,可是他太怕他把這一切告訴我之後,我就會離開他,他就會失去我。所以他不敢告訴我,可是憋在心裏又很難受,他又覺得必須要告訴我。他昨天就一直在糾結這些,所以看上去心事重重。
    好吧,看起來是真的了!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但是我還是故作鎮定,顫抖著聲音問:那你為什麼又決定要告訴我了?……今天就不怕失去我了嗎?……
    他說:怕,我很怕失去你,很不想失去你。但是確確實實是我的錯,我也不能夠騙你。我自己做錯了事,就要自己承擔後果。我知道這是我的錯,讓你原諒我很難。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原諒我,好嗎?
    那時候我已經接受了這一切,我想:好在他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我。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告訴我,可是他告訴了我,就證明他是在乎我的,確確實實是很自責,很怕失去我——其實,我也很在乎他,我也怕失去他。
    我很肯定地說:好,我原諒你!
    他滿是期待,又很不敢相信地說:真的嗎?
    我說:是的,我原諒你!但是絕對不能再有下次!
    本來事情到這裏,也算是合情合理了,然而他卻不願意了,他又開始作妖了。
    他說:你這麼容易就原諒我了?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我約了別人你都覺得無所謂,所以你想也不想就原諒了我?
    我說:不是這樣的!而是我覺得,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約人之後,沒有欺騙我,冒著失去我的風險還是告訴了我,就證明你是確確實實在乎我的。既然你這麼在乎我,那就不會有下次。我也很在乎你,我沒有必要揪著這件事情不放,所以我沒有理由不原諒你。隻要我們以後好好的就成!
    可是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覺得我這麼容易就原諒他是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他。
    最後,我被他作的實在是煩了,說:你愛咋想咋想吧!以後的事情你看著辦!繼續不繼續下去隨你!我實在是受不了你這麼能作的性格!然後我就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打電話給我: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犯了錯卻還懷疑你,對不起。謝謝你能原諒我,我們以後好好的,好嗎?
    我說:好。我也對不起你,我不該輕易說出那些話。嗯,我們以後要好好的!
    他提議我們去鐵路局天同同誌工作組檢測一下,不是因為不信任彼此,怕對方有病;而是因為信任和愛護彼此,更應該確保萬無一失,更應該坦誠地把這一切展現給彼此。所以要一起去。
    我也覺得是這樣,所以我們一起去檢測了。
    結果出來了,我們倆都是一道杠!
    從工作組出來,我感覺那天的陽光真不錯!
    6、牛仔外套
    畢業答辯如期到來,我順利答辯,我的論文也被評為“優秀畢業論文”。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著發畢業證、學位證,然後大家拍畢業照,吃“散夥飯”,大家各奔東西。
    有一個周末,天氣晴朗,他來我們學校看我,我帶他去了紅雁池水庫。兩個人坐在水庫邊的礁石上,湖麵上吹來涼涼的夏風,再碰幾罐烏蘇啤酒,美哉!雖然那時候很為畢業的別離傷感,也很為自己的前途擔憂,但是有他陪伴的時光,我就感覺很踏實,也可以將不快暫時拋到九霄雲外。
    我們又到紅雁池市場,吃了各種小吃和拌麵,又到我們新大南校轉了一圈,回到學校,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就在學校對麵開了房,兩個年輕的男人,像幹柴遇到烈火一樣,釋放了自己的全部雄性荷爾蒙給彼此。
    第二天早晨我們從賓館出來的時候,下雨了,而我們兩人都隻穿著半袖。我讓他在路邊避雨,飛快的跑回宿舍,取了我新買的牛仔外套和雨傘給他。這件牛仔外套我就穿過一次,穿著很合身、帥氣,沒想到穿到他身上,更為合適,簡直就是量身定做,完美!
    這件牛仔外套後來就是他一直穿著,後來他又給我買了一件牛仔外套——算是情侶裝吧,嗬嗬。
    不過,再後來,我不小心把他買給我的牛仔外套丟了——似乎那時候,留著也是徒增傷感,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7、夜·野·耶!
    畢業如期而至,大家拍了畢業證,吃了“散夥飯”,各奔東西。我也找到了工作,離開了烏魯木齊,來到了石河子。
    因為工作的原因,不能留在烏魯木齊,為這他還和我大鬧了一場。不過,一頓作妖之後,他也表示理解。畢竟,我已經畢業了,不再是溫室裏的花朵了,該到外麵闖一闖,該打拚事業了。他讓我好好工作,我們互相許諾經常到彼此的城市看對方。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一周後,我到烏魯木齊培訓。
    那時候恰巧我那個考研失利的哥們過生日,他是除了我大學同學幾個鐵哥們以外最鐵的哥們了,我們又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麵了,所以我想去看看那哥們。
    當我告訴他我想去看看我那個哥們的時候,他的醋壇子就翻了一地。他就開始各種作,我隻好妥協,沒有去看我那個哥們。
    雖然我妥協了,他還是不依不饒,也不理我,和悶葫蘆一樣一句話也不說。他就在前麵走,我就在後麵跟著,我們就這樣繞著財大校園走了兩圈,從夕陽西下走到了一片漆黑,走得又餓又累。我拉住他,說去吃飯吧。他甩開我,依舊往前走。
    這下我真生氣了!好,你作,你能作!你不是願意走路嗎?我就讓你走個夠,我看我們倆誰能作過誰?!
    於是我幾步跨到他前麵,在他前麵走。他一愣,問我:你幹啥啊?
    我也不回頭,也不說話,就那麼走著。他過來拉住我,又問了好幾遍,我還是沒反應。他就再不問了,跟在我後麵走。我走得快,他就快;我走得慢,他就慢……生怕稍不留神,就看不到我了一樣,我的心裏還是有些得意的。不過為了讓他知道作有多麼可怕,他作起來有多作,我還是蹦著,不理他也不說話。
    後來,他跟著我走到了財大公園,實在是走不動了,我感覺腳磨爛了。他說:別走了,我們坐下歇歇吧,你的腳磨爛了吧?我的腳已經磨爛了!
    我一聽他的腳也磨爛了,有點不忍心了,算了,順著台階下吧。我就停下坐在了長椅上,他也坐過來了。七月份烏魯木齊的深夜,有點冷。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人凍得一陣一陣的起雞皮疙瘩。
    停了一會兒,我說:你這麼作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過了很久,他說:你受不了了可以不受!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裏發愣。
    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半夜的,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還留下這麼句話,那麼決絕地棄我而去——我們就這樣分手了嗎?
    我不敢想,可是我又忍不住,越想越害怕,我想:完了,他走了,他不要我了……淚水情不自禁地從臉頰滑落,流到嘴角,滾燙而苦鹹。
    ——我徹底失去他了……
    哭過之後,我就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漫無目的地在公園裏遊走,我感覺四周黑得可怕,也冷得可怕!
    很久很久,恍惚中我聽到有人在喊我,那不是他麼?他又回來了?恍惚中我踉踉蹌蹌地向他跑去,他看到了我,也向我跑來。
    我緊緊的抱住了他,淚流滿麵。
    我問他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他頓了頓……
    說:“你可以不要我,但是我不能不要你!”
    我笑了,笑得淚流滿麵……
    原來,他是去給我拿衣服去了。
    我們給對方揉著磨出血泡的腳,最後,緊緊相擁,在公園的蹦床上睡到了天亮。
    那一晚,是我這輩子都會銘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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