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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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神丹入腹,還需仙力療養,成澤二話不說與小貓一同閉了關,以他的能力,隻要有了聚神丹,小貓醒來已是指日可待了。邁靈宮眾人怕再有什麼事擾了成澤,也對外封了宮門。
章錙宮中,華柔因失了半顆心昏迷了半月,天帝親自前來為其療傷,卻也補不回那隨之流失的元氣了。華柔本身修為尚淺,雖有九重天仙澤庇佑身體也虧損嚴重,日後,即使是一場小病,對她也是生死考驗。
華戟前來探望,看著華柔消瘦的麵龐心有不忍,“你倒是舍得。”
“有什麼舍不得。”華柔虛弱的笑笑,半倚在榻上,“他日日消耗自己的壽命為那貓妖續命,我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你竟然還執迷不悟!你當他會因此感激你麼?!別說是半顆心,就是你舍了整條命他也不會動心!”華戟恨鐵不成鋼,又氣憤華柔如此不自愛。
“我怎麼會舍了整條命!咳咳咳。。。。。。”華柔激動的拔高了聲音,又因為用力過度不住的咳了起來,一旁的侍仆趕緊為她順氣。
華柔看著華戟繼續說:“我一心為了他,幾千年了,若就此舍了命叫我如何甘心?為那貓妖做嫁衣麼?!天上地下隻有我的心能促成那丹藥速速煉成,從此,他便欠我一條命。。。。。。再也斷不清了。。。。。”
麵前的女子腦袋靠著侍仆奉上的靠枕,吃吃的笑了起來,華戟覺得自己後背發寒,自己當作親妹妹照顧了多年的人,原來還有這樣的心計,想來還是自己太天真了,當初真信了她。
“你且好自為之吧。”華戟搖搖頭,起身離去,華柔能否如願她自己看不清,可華戟明白這事千萬不能再沾染了,便走吧,此後歲月裏再未曾來過章錙宮。
神仙又如何,左右也逃不過命數,天帝如此厲害也算不出自己的壽命。華戟雖不看好華柔的執著可也不敢妄言,那貓妖終究無法陪伴成澤渡過無盡歲月。。。。。。
其實自從明白自己心意以來,成澤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此時望著床上呼吸漸漸有力的少年,成澤隻覺得餘生的希望再次燃起了。
拿來梳子,小心翼翼的為小貓疏起了頭發,從小到大,小貓一向珍惜自己烏黑順滑的長發,也不喜歡規規矩矩的束著,而是用一根竹簽簡單的挽起,成澤若是摸上他的頭,那竹簽便會鬆鬆的落下,發絲被風拂起,略過成澤臉頰,也撩動了他的心弦。
“我的寶貝。。。。。”已然七七十九日,聚神丹完全融入了小貓身體,元神即將蘇醒,過去的百年等待也不及這幾日的煎熬,成澤坐在床邊,手中握著小貓的竹球,心下淒然。
“成澤。”虛弱的呼喚聲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傳來。
成澤猛然低頭看向身邊的小貓,那原本沉睡的少年已經睜開了雙眼,依舊清澈純淨的眸子,帶著依戀,就這麼定定的看著自己。
不知怎地,活了無盡年歲的老神仙竟然就這麼落下淚來,卻帶著喜極的笑。
“成澤。。。。。。”剛醒來的小貓還很虛弱,聲音啞啞的,“這是我頭一次見你哭。”
“可不是麼,我好像也是頭一次哭。”成澤溫柔的握著小貓的手,那麼真實那麼溫熱。
“我聽見你在叫我,睜開眼就看到你了。”小貓回想著昏迷前的場景,身上好像還隱隱能感覺到當初的疼痛,“成澤,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麼會。。。。。。”成澤親了親小貓的臉頰,“碧落黃泉,我都陪著你。”
聽得此言,小貓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他自醒來還未完全記起事情,隻覺得周身無力,腦袋也昏昏沉沉,睜眼時看到成澤的身影才略感安心。這裏不是衝騰山,他能感覺的到,成澤的麵色如此憔悴想必自己昏睡的時光裏他過的十分不好,碧落黃泉,這算是承諾嗎?
小貓定定的看著雙眼通紅的老神仙,忽然覺得世間最幸福的時刻也不過如此了。
“讓我親親你。。。”小貓艱難的舉起雙手,試圖像往常一樣圈住成澤的脖頸,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成澤心疼的保住他,讓他整個人都靠在自己懷裏。小貓卻轉過頭費力的將臉湊近成澤,胡亂的親吻著他的眼,他的唇,直到胸口,火熱的像是要將兩人都燃燒起來,成澤抵擋不住,隻能努力的托著他的身體,直到他再也沒了力氣,喘息著趴在自己身上,那不曾訴說的相思與難過彌漫,將兩人緊緊圈住。。。。。。
二人纏纏綿綿許久,成澤終於出了關,吩咐宮人相關事宜,小貓剛醒,身體還十分虛弱,要小心療養,無關之人依舊不許來打擾。
夏蘭知道小貓醒了便匆匆趕來照顧,望著床榻上再次煥發了生機的少年,激動的又哭了出來。
“夏蘭。。。。。。”小貓見她如此傷心很是不好意思,“你別為我哭,是我不好,害了鳳鯉。”
“怎麼能這麼說!”夏蘭知道小貓自小與鳳鯉相處,感情也深厚,便安慰道:“鳳鯉是為了保護我,你也別難過,他的元神被成澤君化作了鯉魚,依舊養在咱們衝騰山,隻是。。。。。。”夏蘭頓了頓,“他如今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魚,不能同你講話解悶了。”
“鳳鯉還活著?!”小貓又驚又喜,“那最好不過了,我也不強求他能通靈性,隻有要還能再見,就滿足了。”
夏蘭怕小貓太過激動又傷了身體,便也不許他再問起有關那老精怪的任何事,隻說起衝騰山如今已經恢複原貌,讓他安心養傷。
成澤見小貓氣色一天天好起來,也思索著何時可以回道衝騰山,畢竟那裏是小貓生長的地方,回了家他也能心安。天宮中眾人侍奉雖然周到,到底不是小貓喜歡的。自己在衝騰山也很久了,仙澤旺盛,並不比此處差。
但卻不能說走就走,當年出了那麼大的事,天帝那邊不痛不癢的給了個所謂的說法,自己雖懶於計較,可小貓差點丟了命,不能就這麼算了。
天帝那邊聽說小貓醒來本就準備前來探望,但成澤攔著不見,想來自己理虧,也並未強求。如今成澤主動來找,天帝心中不免忐忑起來,但那貓妖昏迷的百年時間裏,天界也是傾其全力救治,華柔甚至剖了半顆心煉丹,再大的虧欠也補夠了。成澤應當也沒理由再追究了,思及此,天帝順了順氣,將成澤迎進了瓊華殿。
“還想著何時能去探望,倒勞煩成澤君了。”天帝小臉笑臉相迎,成澤卻不是很受用。
“邁靈宮一向清靜,天帝事務繁忙倒也不用掛心。”
“這,總是小輩們做事不妥,傷了成澤君的人,該負的責任還是要負的。”
“是麼?”成澤譏笑。
百年了,天帝見他氣性仍舊這麼大也有些動氣,“華戟受罰跪了一夜自請去那東海巡邏了至今未歸,就等成澤君出關。那華柔雖認人不清鑄下大錯,也生生剖了半顆心給你!雖不至於喪命這輩子也經不起一點傷病了!如此,也算給成澤君一個交待了吧!”
“給我交待?禍事是他們惹起,難道受點罰還委屈了不成?!無辜喪命的人呢?即便是那老山精就不冤枉嗎?!她也是沒料到,踏踏實實為天界做了幾千年的奴才,福氣沒享到,卻是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唉!成澤君言重了!”天帝何時被這樣拆過台,一口氣堵在胸口偏偏也不能發,隻能歎了口氣,試圖轉圜,“是小輩們理虧,他們如今受這樣的罪不委屈。成澤君若不解氣,盡管吩咐。”
成澤轉過身去,不去看天帝那張憋怒的臉,“小貓命保住了,我且放過他們一回,隻一樣,日後天界除了我的宮人,再不許踏足衝騰山!”
這無疑是在天帝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成澤真是倚老賣老毫不知趣!天帝氣的臉色發青,就算你是開天辟地的功臣大將也不能如此掃九重天的顏麵,說起來還是你一手打造的天界,哪裏還要一刀兩斷了?!
可氣歸氣,到底不能與他如何,天帝也隻好將怒火咽進肚子,“好!成澤君既然不喜打擾,天界自當給君上一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