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種田篇 027、夕哥兒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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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村裏人又有了新話題,還是剛落戶的這家人家裏的事,這家的阿麼郎家來了三十歲左右卻還沒嫁人的阿麼,這個親戚在他家住下不走了,大有長住的打算,雨後第一次發現村裏的人腦洞也是能開得很大的,他們把那家阿麼郎家來的親戚在這裏住下的原因自行編了十多個版本,其中最熱門的版本是那親戚看上這家的爺們,想兩“姐妹”共侍一夫,還演化出另一個版本關於這爺們和這哥兒的愛恨情仇,說這爺們本來是想娶這個哥兒的,誰知郎家那邊弄錯了,把現在孩子的阿麼嫁過來了……
雨後不禁抽了抽嘴角,不知該說村裏人真是閑得發慌還是這戶人家是不是知道趙家村沒什麼娛樂,所以很偉大地為村裏人製造八卦話題。
“怎麼不說那戶人家八歲的爺兒了?”夕哥兒聽到別人說的不是那家的孩子,神情有些落寞。
雨後心一驚,想起夕哥兒在這個世界算是個女的,這個世界的哥兒十四十五歲就可以嫁人了,鄉下為了早點把哥兒嫁出去賺點聘禮,又能少養活一個人,多得是把十二十三歲的哥兒嫁出去,所以哥兒到了九歲和十歲的時候家裏就開始為他相看對象了,在這個大背景的風氣下,爺兒和哥兒很早就開竅了,夕哥兒已經是九歲,該不會開始對爺兒有點想法了,之前聽人說那家的爺兒怎麼好怎麼好,他就這麼暗戀上了吧?!
“夕哥兒,你……”雨後不知道該怎麼和夕哥兒說,他前世是個男人,兩世加起來比夕哥兒年長很多,這三年說是夕哥兒在看顧他其實是他在帶夕哥兒,這就讓他有種發現自己親手帶大的女兒早戀了的感覺。
早戀是不對的,該製止,但是雨後怕說得不好反而讓夕哥兒產生叛逆心理,更何況在這個時代這樣的風氣下,九歲的哥兒對爺兒有好感在村裏人看來卻是正常的,哭。
雨後小心翼翼試探了半天,終於搞明白了夕哥兒是什麼態度,原來他是覺得那戶人家才剛來,也許不知道他們趙家三房的情況,說不定他們能和那爺兒當朋友,這裏不得不提一下,雨後已經確定夕哥兒說的朋友就是很單純的那種意思。
說到底都是被孤立沒朋友造成的結果,所以來了一個可能不知道他們底細的人,夕哥兒就恨不得趁著別人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趕緊和對方做一下朋友,也常常有小夥伴一起玩一起聊天的滋味。
知道真正原因的雨後很心酸,夕哥兒之所以被老趙氏他們欺負和沒有朋友,說到底都是被他的名聲帶累的。
雨後都有種把那孩子抓來給夕哥兒當朋友的衝動了,卻見夕哥兒目瞪口呆地看著某處。
順著夕哥兒的視線看過去,雨後看見前方一個男童,臉部精致得仿佛一個陶瓷娃娃,讓雨後不由得自行慚愧。
雨後雖然不和村裏的孩子打交道,但每日在村裏走來走去,村裏的孩子他都見過,就這個孩子是第一次見,又想起村裏人前些天稱讚過的孩子,不用猜,雨後肯定這就是村裏人之前說過剛來的八歲爺兒。他原先還覺得傳言都是誇大了的,現在才知道村民平時說話雖誇張,可讚美這個孩子的那些話卻沒有半點水分,雨後甚至覺得村民形容他的詞很粗糙,襯不起這個孩子。
與他的長相格格不入的是他身上的麻布,但他的麻布起碼是齊整的,幹淨又沒打過補丁,嶄新嶄新的,不像雨後現在身上的衣服是大房的大花不穿後給二房的菊哥兒穿過又給桃兒哥穿過才輪到他,補了又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一堆抹布用陣線縫起來。
這孩子真的很像金童,怎麼會這樣幹淨又純潔仿佛一層銀光籠罩的精致孩子?連前世在電視上見過很多出眾童星的雨後都不由得看呆了,也難怪夕哥兒看見他會失態了。
也難怪村裏人會覺得這家不尋常了,能生這麼個漂亮的孩子怎麼可能尋常,而且這個孩子身上還有一種村民說不清的感覺,但雨後卻清楚知道那叫氣質,這絕不是平常家庭能培養出的孩子!這家人的來曆的確值得深思。
雨後回過神,隱約聽見身邊的夕哥兒咽口水的聲音,不禁囧了囧,這是秀色可餐的意思嗎,看夕哥兒都快饞得流口水了!
雨後推了推夕哥兒,開玩笑道:“快擦擦口水,在帥哥麵前流口水多丟人!”
夕哥兒真的慌張抹嘴,抹了幾下發現根本沒有擦到口水才知道自己被雨後耍了,怒瞪雨後一下,後知後覺問:“帥哥是什麼?”
“就是長得很好看的爺兒。”
聽雨後毫無顧忌說爺兒好看,雨後沒害羞,夕哥兒卻是羞澀地低下頭,但視線卻忍不住往那爺兒的方向看去。
雨後走了兩步擋在夕哥兒的麵前,不讓他繼續看那爺兒,夕哥兒剛才還說隻是想和對方做單純普通的朋友,雨後沒想到那爺兒好看成那樣,怕沒多少見識的夕哥兒禁不住誘惑喜歡甚至愛上他。
白天還真不能說人,一說曹操曹操就出現了。
剛剛雨後還想把他抓來和夕哥兒當朋友,現在雨後就恨不得他離夕哥兒遠遠的,省得他的外表迷惑了夕哥兒,要知道長得帥的男人大多自以為是並且花心!騙死人不償命。
不過,為何他覺得剛才那孩子有點熟悉?
雨後腦海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夕哥兒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雨哥兒,你說他長得那麼好看能和我交朋友嗎?”夕哥兒扭捏著身體,羞澀問。
雨後一愣,心說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要是說能,不就是鼓勵夕哥兒去找他,要是說不能,豈不是打擊了夕哥兒。
沒等雨後回答,夕哥兒又難堪地抓著身上的衣服道:“他的衣服很幹淨,或許是愛幹淨的人,會不會覺得我很髒?”
王淑敏是勤奮的人,也算很愛幹淨,就算雨後和夕哥兒不洗澡也是兩天換一次衣服給他洗,要不是衣服洗多了破損厲害,王淑敏是恨不得他們天天換衣服,天天幫他們洗衣服的,所以夕哥兒身上的衣服不算很髒,起碼和村裏愛玩鬧的孩子相比幹淨多了,就是補丁太多,受損嚴重,看起來很破舊,就顯得髒了。
隻是聽到夕哥兒說“我很髒”三個字,邪惡的雨後不禁想歪了,瞬間被雷到了。
“雨哥兒,你怎麼不說話了?”現在輪到夕哥兒推雨後了。
夕哥兒趁著推雨後的時候走幾步,避開雨後的身體往那爺兒之前站的方向看去,卻是不見人了,不免有些失望。
雨後不想繼續談那爺兒的話題,省得夕哥兒對他念念不忘。
隻是好像已經遲了,就算雨後沒提,夕哥兒也好像惦記著他,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做事打不起勁兒,連老獵人把當天賣掉獵物的銀子給他們的時候,他都傻傻地看著某處沒方向。
慘了,這明顯是墜入愛河會有的表現!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雨後本來就不讚同夕哥兒早戀,也不想這麼早把夕哥兒嫁出去,覺得哥兒早嫁人早生子應該和女人早嫁人早生子一樣傷身且容易難產,何況是剛到這個村裏落戶完全不知道底細還有些可疑的一家,那爺兒又長得那般好看,整一個禍水的樣子,怎麼都感覺是不能親近的人,否則會帶來麻煩,可夕哥兒偏偏就是對他動了心,雨後真想哭。
連老獵人都覺得奇怪,問雨後:“他是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是病了。”可不是病了,得了心病。
“病了最好看大夫。”老獵人提醒道。他知道雨後他們在趙家是什麼情況,肯定不方便看病,但小孩子生病很容易夭折,可不要為了隱瞞明明有錢卻不是看病最後釀成悲劇,他是把夕哥兒看成晚輩才這樣說的。
雨後卻是知道夕哥兒這病看大夫沒用,但也感激老獵人的關懷,真誠道謝後,把得到的少部分銀子分給老獵人,“這是你的酬勞。”
這是趕人的意思了,既已提醒,老獵人覺得自己做得很好了,雨後聽不聽他的就由不得他決定了,拿了雨後給的銀子就走了。
自從第一次推辭失敗了,之後每一次雨後把錢分給他的時候,老獵人都收下了,不是看上雨後給的這點錢,而是看出雨後不想在學武之外和他有任何牽扯,想把和他的交易定為一場買賣,財貨兩清,他們就沒有任何關係。
老獵人也不知該說這哥兒謹慎還是聰明,他的確不是可以牽扯上關係的人,否則要倒黴的。
等老獵人走後,雨後和夕哥兒把那爺兒拉出來“解剖”,表示夕哥兒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不適合在一起,勸說夕哥兒趁早死了這條心。
夕哥兒雙手扭在一起,怯怯道:“我就是覺得他長大好看……而已。”他真的是這樣想的,隻是不知為什麼在雨哥兒質疑的眼神下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雨後真想對夕哥兒說,你自己都無法相信的事怎麼說服我!
所幸夕哥兒能說出這句話,雨後就知道夕哥兒還不至於對那爺兒太過沉迷,再勸勸應該能想開才是,隻是今天已經說很多了,再多說就可能適得其反,隻能日後再慢慢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