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新世界 044、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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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笑簡直是火上澆油!
徐釗上前抬腿就想給他一腳,陸懷秋看得真切,靈活的在床上打了個滾,沒想到滾得幅度太大,腦袋重重的撞到了床頭。
他嗷嚎一聲,捂著腦門跪在床上,聲音不自覺又帶了哭腔:“你自己說讓我出氣的,說好了不還手的!”
“那你也不能打臉!”
徐釗無語的看著他,小少爺這下被撞的不輕,撲朔迷離的眼睛此時又變得淚光漣漣。
他歎了口氣,隻好就此作罷:“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動手也要注意分寸,再有下一次,我真的饒不了你!”
這意思是翻篇了?陸懷秋斜著眼睛瞅著他,徐釗鬱悶的把領口的扣子解開,氣衝衝的斥道:“還愣著幹嘛?快去洗澡!”
陸懷秋也知道見好就收,反正出氣了,聞言也不敢再有不滿,老老實實的拿了洗漱用品,出門的時候還刻意貼著牆根繞開對方,生恐徐釗反悔了再打回來。
樓下老太太張羅了一桌子飯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過節了。
見徐釗帶著兩個巴掌印下樓來,老太太嚇了一跳,脫口問道:“你又跟他打架了?”
“我哪還敢打他?”徐釗鬱悶的坐下來,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是那個小崽子打得我!還打的臉!”
老太太一臉莫名其妙:“他怎麼能打得過你?”
其中曲折徐釗根本懶得解釋,板著臉徑自點了根煙,眼睛餘光掃到餐桌邊上唯唯諾諾的徐貞,想要再說教幾句,但孩子一臉惶恐實在是太過於可憐,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骨頭有沒有問題,這幾天安分在家養著,好好跟你懷秋哥聊聊天,讓他也安分點!”
徐貞小雞啄米似得點點頭,隨即眼睛一亮:“懷秋哥不走了嗎?”
“走去哪裏?”徐釗狠狠地把煙頭摁死,不容反駁的說道:“等你腳好點,他跟我們一塊回坎城!”
“真的嗎?太好了!”徐貞欣喜地歡呼道。
老太太聽得眉頭一皺,但也沒說什麼,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祖孫三人圍著餐桌相視無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貞都已經犯困了,他還想等著陸懷秋下來說會話,但左右算是等不來人了。
徐釗看了看手表,不耐煩的嘟囔道:“這都快倆鍾頭了,這小子是要把皮給洗蛻了才罷休嗎?”
“你把你弟弟送回房間睡覺吧,順便看一下那孩子,怎麼洗了這麼長時間。”老太太也不放心的說道。
徐貞雖然不情願,但看著大哥已經走來攙扶自己了,也隻好聽話。
瞧著他一瘸一拐的別扭勁兒,老太太也幫忙攙扶著另一邊,三個人沿著狹窄的樓梯一同上了樓。
“看呐,浴室裏的燈關著呢!”徐貞眼尖地指著說道。
身旁的二人對視一眼也沒搭話,先把他給送回房間,徐貞噘著嘴滿臉不願意,他也想去跟懷秋哥說說話。但顯然大哥跟奶奶根本沒有要征求他意見的想法,徑自把他送回房間還把門帶上了。
徐釗走到陸懷秋的房間,正待敲門,被老太太攔下了,小聲跟他說道:“門上這不是插著鑰匙了嗎,別睡著了,讓你再給吵醒。”
邊說著,她輕手輕腳的擰開了門。
屋裏沒關燈,陸懷秋果真已經躺下了,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他睡得很沉,被子都沒蓋好,半露著肩膀。
“這個小崽子!”徐釗小聲罵了一句,虧得上來看看,要不然他們三個傻子一般的等下去,等到明天才能看見人。
老太太輕輕地推了他一把,示意不要把人吵醒。老人家心思細,怕陸懷秋著涼,走過去想幫他把被子蓋好。
徐釗看著床上人白皙的肩膀,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轉身就要出門。
不曾想,被老太太一口喊回來:“徐釗,不對,這孩子魘著了!”
“什麼?”徐釗立刻轉過身湊了過去。
床上的人在睡夢中緊鎖著眉頭,俊秀的小臉皺成一團,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幹巴巴的嘴唇不停地張張合合,像是在說什麼,但低喃的聲音太小,什麼也聽不清楚。
“什麼是魘住了?”徐釗被他這副樣子嚇了一跳,趕緊問道。
“就是被嚇著了!”老太太來不及跟他解釋,不停地晃著陸懷秋的身子,喊著他的名字。見他滿額頭地汗水,掏出手絹想要給他擦一下,才發覺對方額頭的溫度那麼燙。
她焦慮的朝徐釗喊道:“這孩子看見什麼了?怎麼嚇成這樣!這都發燒了!”
徐釗被問得語結,想起在坑底陸懷秋驚慌失措的樣子,他一個人掉下去,害怕是難免的。
“你愣著做什麼!快去拿體溫表!”
“哦…好!”徐釗趕緊回神,急衝衝的去樓下,翻箱倒櫃地把體溫表找出來,飛兒似得又衝上樓。
兩個人七手八腳的把體溫表夾到對方的腋下,陸懷秋在這番折騰下終於醒了過來,平日裏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明顯一片混沌,他迷迷糊糊的看著麵前的人,愣了好一會兒麵前辨別出是誰,皺著眉頭問道:“蛇呢?捉住了嗎?有好多好多的蛇……”
“哎呦!這是燒迷糊了?”老太太急的直跺腳,一拍腦門說道:“你按著他胳膊別讓他把體溫表掉了,我下去給你王叔打個電話,讓他去衛生室開門,不得了了,發高燒能把腦子燒壞的!”
徐釗哪見過這場麵,全然沒了主見,隻得連連點頭,直接坐下去把人攬在懷裏,用力的按住他的胳膊。
陸懷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又閉上,隻感覺頭疼腦熱,呼吸都覺得焦灼。他也終於找回意識,隻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疼。身為醫生,他知道自己八成是發燒了,他奮力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動都動不了。
“別動!”
徐釗低聲說了一句,懷裏的人沒穿上衣,還發著熱,胸口依稀看得見一團淡淡的淤青,應該是自己下午那沒輕沒重的一腳。
他心裏的愧疚又加深了幾分,拽著被子往上拉了拉,轉而伸出胳膊把陸懷秋圈起來,兩隻手分別固定住對方的肩膀,以防他亂動,再把體溫計給掉下來。
雙手接觸到的肌膚隻感覺一片滑膩溫熱,不同於自己平時鍛煉的肌肉那般硬朗,掌心接觸到的是軟軟糯糯的柔和,仿佛他再大力點,就能把對方捏碎,懷裏的人不安分的動了動身子,像是想要起身,徐釗趕忙攔住,低聲規勸:“安分一點,不要亂動!”。
額頭突然傳來的動靜嚇了他一跳,陸懷秋抬起頭,發覺自己居然是被徐釗抱在懷裏,而且自己還沒穿上衣。他不禁怒上心頭,聲音沙啞的質問道:“你為什麼在我房間裏?你幹嘛抱著我?”
明明什麼都沒做,徐釗卻漲的滿臉通紅,連耳朵都紅了。莫名其妙的,他羞得幾乎無地自容,糾結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又加大了懷抱的力度。
陸懷秋被燒得腦袋犯渾,扭糖似得在他懷裏掙紮,說話也不經大腦:“我跟你說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你不能趁人之危,況且…你不是喜歡姑娘嗎?你這是瘋了嗎,幹嘛要來玷汙我!”
徐釗又燥又怒,隻當是他發燒給迷糊了,怕奶奶聽見了這些瘋話,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正巧,老太太打完電話回來了,看到這架勢直接懵了:“你又犯渾了?捂著他的嘴幹什麼?”
“他…”徐釗語塞,支支吾吾地說道:“他胡言亂語!”
“燒迷糊了吧!”老太太上去把他的手拉開,將體溫表拿出來,陸懷秋雖然燒的難受,但基本的意識還是有的,見老太太也在,這才安心,了解到徐釗不是偷偷潛入自己房間的。他渾身燒的酸痛,腦門沉重,眼皮像是掛了千斤重的石頭,累得隻想睡覺,索性不再掙紮,直接倚在了徐釗懷裏。
蓬鬆的頭發直接壓在了徐釗臉上,他無語的看著懷裏放棄掙紮的小崽子,恨不得死死地咬他一口才解氣。
“要命了!39。5度!”老太太驚呼一聲,趕緊指揮:“快去衛生室!我給你王叔說好了,這麼個燒法,成了腦膜炎就不好了!”
徐釗聞言一驚,趕緊搶過溫度表也看了一眼,確實沒看錯,他使勁兒晃了晃懷裏的人:“陸懷秋!快睜開眼睛,不能睡!我們去醫院!”
陸懷秋勉強睜開眼,手腳不利索的想要穿衣服。徐釗看他慢悠悠地穿上衛衣,又迷迷瞪瞪的去找外套。他在一邊看得心急,又瞥了一眼地上滿是汙垢的外套,當下也管不了什麼了,脫下自己的大衣裹到對方身上,一句話也不說,直把把人抱起來,在陸懷秋的驚呼中,朝樓下跑去。
折騰了一宿,祖孫兩個連同衛生室的王醫生,大半夜鬧騰騰的,給陸懷秋又是吃藥又是輸液,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的燒終於退了下去……
全程他像是個提線木偶,由著人折騰。在後半夜的時候,他實在是沒力氣再撐著了,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他實在是太累了,白天的一番折騰不說,晚上有來了這麼一出。這一覺睡得踏實,一直到了第二天過了午飯點才醒過來。
睜開眼,渾身的酸痛雖然有所緩解,但矯情如他,還是不免哀嚎一番。
頭頂的蚊帳架子上,拴著三個已經空了的輸液瓶,陸懷秋抬起手,看著手背上的還貼著輸液後的紗布膠帶。屋裏放了一個小太陽,暖烘烘的照著床,一點也不冷。
他皺著眉坐起來,不滿的嘟囔道:“連個陪護的都沒有!我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人沒了都沒個報信的!”他瞥了眼床邊的小太陽,再次怒上心頭:“挨了頓打,熱水也有了,小太陽也有了!平時凍得要死也沒這待遇!”
作者閑話:
想說,需要橄欖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