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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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是個精明性子,這些年守著老爺賞下的東西過得頗為富足,再加上薑守義替薑家管了個莊園子,多少有些餘存,而孫氏大手筆慣了這些年隻出不進,便是萬貫家財也遲早被敗光,明眼人都瞧得出,薑家三房隱隱有姨娘壓正房之勢。
見娘親被欺負薑知畫連忙開口幫襯,“呸,端著這般姿態做給誰看?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左右不過是個妾罷了,喪門星?我看你才是喪門星,尖嘴猴腮的刻薄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小小妾室還敢和正房頂嘴,簡直是反了!”秀手猛地一拍桌子怒火衝天,一張薄唇張頜,吐出的字眼盡是尖酸刻薄。
趙姨娘與孫氏爭鬥這麼些年,也算有了些門道,冷冷看了眼薑知畫,嗬斥道,“長輩說話有你什麼事,沒規矩的丫頭,也不知道蘇二夫人怎麼會瞧上你的。”
趙姨娘一語中的,揭了薑知畫的逆鱗,蘇家二夫人是名媛望族的大家閨秀,從前到也罷,自從薑墨翟出事後薑家三房一日不如一日,到現在薑知畫嫁給蘇家二夫人的獨子在旁人眼裏就是高攀,可心高氣傲的薑知畫一直不肯承認,如今這話讓趙姨娘赤裸裸的說出來,簡直是在她傷疤上撒鹽。
薑知畫勃然大怒,“無論怎麼瞧上的也輪不到你這偏房來管,也不掂量著自個的分量,算個什麼東西!”抓著桌上的茶碗猛地一摔,堪堪砸在趙姨娘的腳背上,趙姨娘吃痛猛地一縮心頭的怒氣和怨氣一齊湧了上來,竟舉著拳頭就朝薑知畫揮來,孫氏心疼女兒眼疾手快攔了下來,與趙姨娘扭打成一團,屋內頓時亂成一鍋粥,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便是再不明就裏,聽兩句也明白了個大概,都什麼時候了還窩裏鬥,真是不知輕重,薑沉魚深吸一口氣,將怒意和惱火一齊壓了下去,抬腿走了進來,寒聲吩咐道,“朱砂,隨風,將她們三人拉開。”眾人一齊上陣,一會就將人拉開了。
瞧著瞬間被扭轉的局勢,薑沉魚站在孫氏和三姑娘身旁皺了皺眉道,“姐姐你是有婚約在身的,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也不怕傳出去惹夫家笑話,嫁衣繡好了?庚帖寫好了?成親上上下下的事備妥了?還不趕緊兒去,成親可是一生最大的事了,來不得半點馬虎,錦葵還不快將三姑娘送回蘭馨苑。”
薑知畫的隨身侍女錦葵點頭應道,“是。”
薑知畫一把推開錦葵要伸來扶她手,想要伸手去打卻又被人製住,滿臉委屈和惱怒,“這不要臉的趙姨娘欺負咱母親,小五還小你又是個不管事的,我若不幫襯著些娘親就要被外人欺負去了!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看著娘親被人欺負?我可不似你那般薄情寡義!”
薑沉魚愕然,自己好心勸架倒成了薄情寡義的了,真真是姐姐的好理呀!再說,孫氏這潑辣的性子豈會被人欺負?趙姨娘素來性子沉穩,這些年是被孫氏逼得沒法子才強勢了些,既然無心為敵又何必招惹而來,薑沉魚眉頭一皺,冷冷道,“不管事?不幫?我若不管事今個就不會來了。”此話一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瞬間將所有人震撼住,沉魚暗道不好,忙將聲音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