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膽識。”看著麵前被下得亂七八糟的棋局，司六爺模棱兩可地評價道。
    在S市的黑市上混了大半輩子，他司老六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也見識過地痞流氓了，不過對於眼前這個明明就不會下棋，還能閑情意定地將一盤棋毀得徹底的年輕人，倒是有些看不透了。要知道，按照他這輩分，這道上的人都得稱呼他一聲“六爺”，再不濟也是“六叔”，可這小子倒好，一進來就是一句“司六”。
    這樣的人，隻有兩種，要麼是真有那本事，要麼就是腦袋裏裝著一包草的。不過，基於司家良莠不齊的遺傳基因，他還真不好評判眼前的司明又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你是想說我膽大包天？”隨手將黑子扔進了棋盒裏，司明挑眉說道，目光並沒有在那盤棋局上流連，既然憑他根本連常識都不知道的圍棋技術根本不可能贏，那還不如毀了整個局，至少沒有輸不是麼。
    轉而，司明又將目光投向的眼前的老頭，說實在的，他也有些意外，這個司老六的模樣其實就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老頭，如果不是那道貫穿半張臉的刀把，這種人，就是放到晨練隊裏也不見得多出挑。
    當然，司明並不會因此而小看了對方，越是基礎資源差的人能混到今天這一步，就越是不簡單。
    “嗬，你也可以這麼理解。”見司明半點沒有作為晚輩該有的態度，司六也毫不客氣地說道。
    其實，這也不能怪司明不尊重長輩，在他的觀念裏，實力決定地位，至於什麼長輩晚輩，不過是早生幾年、晚生幾年的問題。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你的目的吧，當然，如果你此行是想要司家的暗市，那你可以回去了，好好當你的總裁。”司六不急不慢地說道，並不打算給這個司明留麵子。
    畢竟，當初司老爺子雖然將大頭的股份轉移給了司明，卻並未承認司明是司家的家主，甚至於在一開始，都沒有將司明劃入繼承人一列去培養。可以說，司明不過是老爺子在彌留之際從矮子裏挑出來的高子，僅此而已。
    “我不是空手來的，當然，也不打算空手回去，明麵上的我要，暗麵上的我也要。”
    “哈哈，年輕人不錯，倒有幾分老大當初的氣度，可惜——這並不能說服我。”聽了司明甚至於狂妄的話，司六不怒反笑，不過卻依舊沒有鬆口。畢竟司明這兩年的表現他多少是知道的，何況當初他對於司老爺子也有著承諾。
    司六爺算是意誌堅定，可是，司明的下一句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說服你？”
    ……
    誠如司明所說，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他的確沒有說服司六，也完全沒有得到對方的認可，倒是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硬搶，過程中差點沒把這個年近六十的老頭揍了一頓。
    不過，最後的結果，司明拿到了司家黑市近半成產業的掌控權，這就足夠了，至於認可不認可的，誰在乎。
    其實，司六爺這位通透的老人，最終能將手中的權利讓給司明，又何嚐不是一種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