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城開·歸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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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現在也要給公安那邊一個交代。雖然理由很充分,但是公然帶走一個處級幹部也會給人留下口舌的。”
房樓蘭在將孟夫銳強製帶到檢察院後,屁股還沒坐熱,手續也沒有辦完,就被檢查長叫到了辦公室。一來可見檢查長對此事的重視,二來房樓蘭自己也深知抓捕孟夫銳一事非同小可。如果沒有萬全之策來應對公安那邊的質問的話,很可能自己的檢察官生涯就此告終。
與自己的辦公室不同,檢察長的辦公室雖然也有很多的文案堆積如山,但是看起來並不顯得雜亂,這也許就是眼前的男人——李學成能坐上檢察長一職的緣故罷。
“這件事還要和紀委那邊通通氣,畢竟是涉嫌職務犯罪。我們等於說是越權少走了一步程序,但是眼下情況緊迫,又不可能再將孟夫銳放給那邊走程序,這樣一來徒增變故不說,還有可能激起輿論的評擊。”李學成背著手,在辦公室的桌前來回踱步,“其實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本身這件事你做的沒有紕漏,隻是權力機關之間的博弈太過複雜,有的時候這個人明明有罪,可是你卻動不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李學成拍了拍房樓蘭的肩膀,“放手去做,不要畏首畏腳的,其他的事情有我給你頂著。若真如舉報人所說,那就通過法律除掉孟夫銳這個敗類。若是舉報人在胡言亂語,咱們也要拿起法律還孟夫銳一個清白。”
房樓蘭甚是感動,朝李學成深深鞠了一躬。
白雨見過很多女人,尤其是被告知丈夫入獄、被捕的女人。她們大多顯得很驚愕,也有的好像無動於衷。似乎在同這些女人接觸的過程中他就能判斷出這個家庭的和睦程度。可是說實話,像孟夫銳內人這樣的女人,他還是頭一次見。
她看起來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可是不安的舉動和無處擺放的雙手似乎顯示著她的焦慮。大概是剛洗過頭發,孟夫銳家彌漫著洗發水的味道,女人也不停地撥弄著濕漉漉黏在一起的發梢。雖然是周末,但是孟夫銳的兒子顯然沒有回家。
“孟局他——”話說到一半白雨又咽了回去,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都不太合適,所以他幹脆選擇不說。就這樣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是挺著背坐的,正襟危坐。
“知道舉報人是誰嗎?”率先打破沉寂的是孟夫銳的老婆,她兀的抬頭,嚇了白雨一跳。
“額,目前還不得而知。正在和報社以及檢察院那邊溝通。”
“我老公他,不是一直都很盡心的在工作嗎?家也不回,大半夜還去查案。這樣的人—這樣的人—這樣的人······”這時候,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已經聲嘶力竭了。隻不過那股哭腔仍然隱藏在喉嚨裏。
“所以說這樣的人我們一定會還他清白的!”白雨一字一句的說著,打從這個時候起,他在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
“拘留的話大概17天,隻要檢察院那邊什麼都沒有查出來,17天後孟局他就應該能回來了。額,當然了,我們也會努力的······所以說——”白雨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那是帶著上級的指示要說的話,可麵對這樣一個婦人,他實在不忍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但是如果不說的話,自己就沒有完成任務必然會受到處罰,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額,所以說,我們也在努力的話希望您不要做一些多餘的事,不要去找一些領導什麼的······”白雨的聲音愈說愈小,他完全沒有勇氣麵對女人投來的難以置信的眼神,隻是耳邊一直回蕩著女人有氣無力的聲音,“請您出去,孩子快回來了!”
木易拖著疲憊的身子和歐陽回到了酒店。他一個勁的對歐陽說著不想回醫院想回家,那看起來就像得不到玩具而撒嬌的小孩,最終歐陽同意了他。但是沿途也買了些必要的藥品,留給木易用來睡前換藥。
“當時會議結束前,本木教授來找過我。”木易躺在床上,歐陽在給他塗抹藥品。外麵已經很難看到太陽了,此時是八點差九分。
“嗯。”歐陽回應著,她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藥品上。
“本木教授是差人來通知我的,遞給了我一張紙條。”
“我就說嘛,沒見你和本木教授見麵。”
“嗯,是上洗手間的時候遞給我的,就像電視劇裏那樣。”
“咦,神秘死了,紙條上寫了什麼?”歐陽終於結束了手中的活,用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斜坐在木易床邊。
“倒也沒什麼,隻是教授的名字後麵跟著電話號碼。”
“很怪的人呢,如果是有事找你該說清楚呀,隻留個電話號碼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清楚,總有些搞不懂的怪事不是嗎?”木易苦笑著,摸了摸頭上的被繃帶纏繞的傷口,“稍微有些餓了呢,你有餓嗎?”
“就算餓也吃不下飯呀。”歐陽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總感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不知道衛津市的市民是不是都跟我一樣,明明到了飯點,卻沒有想吃飯的欲望。睡覺也是,明明很累了,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夏天不都這樣嘛。”木易也坐起身來,從背後抱住了歐陽,“事到如今我們已經不能算是異鄉人了······”
在半個小時後,鹿韻清終於化好了妝。
晚上出行並不意味著就可以不化妝。至少這在鹿韻清看來是這樣。身邊共事的女孩曾經提出過一個很有意思的觀點。說是現在外賣產業這麼發達除了大學生貢獻了“產業GDP”外,剩下的就是女性了。因為外出吃飯的話不論幾點,都必須要化妝一番才會選擇出門。那樣一來化妝品會用的很快,也就是說出去吃飯似乎得算上飯錢、路費錢以及用掉的化妝品的錢。就拿眼前的這盒紀梵希粉底霜來說,哪怕是托朋友代溝也要至少四百多快去才能拿下。這等於說出去吃一頓十來塊錢的米線飯就要用掉好幾塊錢的粉底霜,算來實在不值,倒不如叫外賣來的方便、快捷。當然,這隻是玩笑話,不過鹿韻清並不曾在這方麵有過絲毫的擔心。與那些高檔化妝品相比,自己身為醫大附院主治醫生的工資可是綽綽有餘,平日裏也隻是純粹的怕麻煩才會叫外賣的。當然,今天不同,今天不是為了外出吃飯也不是為了和某個莫名其妙的家長介紹的男人約會,隻是單純的為了自己的事,也隻是單純的重複平日裏白天的兩點一線,眼下的目的地,正是醫大附院。
房樓蘭等到很晚才下班,隻是去辦手續便花費了他很大的精力。雖然拘捕期隻有17天,但是今天著實沒有什麼力氣再去搭理孟夫銳了。孟夫銳的情緒看起來也很穩定,並且很快的就睡著了。
在這件事之前,檢察院就接到過匿名舉報信,舉報孟夫銳同渤口物流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是以從那時起房樓蘭就將矛頭對準了孟夫銳。可是說實話他本人對孟夫銳並沒有敵意,隻是今天誤打誤撞,碰巧衛津晚報爆出了如此震撼的消息,檢察院正好順水推舟,他主動請纓攬下了這個任務。但是毫不避諱的話這是個燙手山芋。因為誰也不能確定衛津晚報爆料的就是事實,即便舉報人是實名舉報。同時誰也不能確定,公安機關就會如此輕易的讓檢察院調查自己的副局長,因此,房樓蘭在爭取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並沒費多大功夫。
現在想來,當時的舉動的確有些草率,連房樓蘭自己都有些後怕。那完全屬於不顧同僚顏麵的強行拘捕,更何況自己憑借的隻是一家報紙的片麵之詞。而且距公布舉報內容後至今八個小時,舉報人的姓名仍未被公開。
可是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孟夫銳究竟在幹什麼。他看起來像是同一個男人在爭論著什麼,又像是兩人間有什麼矛盾。想到這裏,房樓蘭更覺可惜,當時自己太不冷靜,以至於連那個男人的聯係方式都沒留,自己一門心思隻在孟夫銳身上。如此說來當時二人可疑的交談和令人難以捉摸的關係使得房樓蘭愈發堅定找到白天那個男人的決心。
眼下,身受重托的自己不光要認真對待孟夫銳的審查,另一方麵還要實時掌握公安那邊的態度和情況。雖然檢察長李學成向自己打包票也讓自己放手去做,可是別忘了,現在衛津這塊地上還有一個中央特派的楊寧。那是衛津市任何領導都不敢惹的大角色,事到如今,如果沒有最高檢的免死金牌加身,房樓蘭壓根不敢動孟夫銳。將要進行的審問也隻能是不痛不癢,根本無法真正觸及某些核心問題。
想到這裏,他先打了一通電話給尹瑞。無人接通後又撥打了李學成的手機。
鹿韻清趕到醫院的時候,裏麵已經沒什麼人了。病人們似乎也從“8。12”的傷痛中逐漸走出來,紛紛找到了歸所。醫院一樓的大廳不再出現隨處躺著的傷員,也不會再有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刺激著自己神經。這讓鹿韻清很是滿意。因為好心情,她衝櫃台邊值班的護士微笑著,對方也回以微笑,鹿韻清心裏想著,終於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來到呂倩茹住院的房間門口,房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裏麵燈光很亮,該是亮了一陣了。敲了敲門,沒等裏麵的人回應,鹿韻清便兀自推開了門。
呂倩茹依然躺在病床上,嘴上罩著氧氣罩,旁邊機器上波動的曲線顯示著她逐漸複蘇的生命力。
鹿韻清將靠牆的板凳搬到呂倩茹床邊,坐下來,然後隨手拿起旁邊果籃裏的蘋果。不知道那是誰送的,上麵沒有賀卡也沒有顯示什麼送禮人的姓名。
端詳著蘋果,然後再抽空端詳回呂倩茹,這讓鹿韻清意外的感覺很有意思。呂倩茹是個標誌的女人,即便身受重傷臉色慘白,鹿韻清還是覺得她的臉像蘋果,是很耐看的那種。
外麵會有人徘徊,穿著得體的西裝,始終在這個房間周圍打轉。鹿韻清沒有去理會,也不想去理會。因為兩次來這裏的時候那些西裝得體的男人都沒有與自己接觸也沒有阻撓過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權且當作是自己的特權也未嚐不可,至少這樣想會讓鹿韻清心安理得。想到這裏她又回想起前幾天的某個晚上,似乎就有男人在同那幫西裝男爭執,對,沒錯,是在一樓。可是為什麼呢?算了,不去想也罷,因為就算相通了也不會得到什麼。鹿韻清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她繼續把玩著手中的蘋果,然後隔三差五的盯著呂倩茹,什麼都不做,很令人舒心的行為,這樣鹿韻清會覺得不安、躁動的心稍稍有些平複。當初吸引自己來這兒的理由自己也忘得一幹二淨,倒不如說從來沒有什麼理由讓自己來這兒,自己隻是想來,對,隻是想來,便來了。
月亮升起又下沉,接替她的是即將升起又下沉的太陽。
房樓蘭睡在廉價的私人酒店裏,被子有股異味卻因為實在太過勞累而依然睡的很死。昨天著實太累,已經不想開車半個小時回家了,就近找了件看起來價格便宜的酒店就地住下。也方便第二天盡早回到檢察院實施工作。
叫醒他的不是鬧鈴而是來自李學成的電話。
最高檢的“免死金牌”下來了,任命自己為特派搜查官,自行組建孟夫銳一案的專案調查小組,限時17天內將孟夫銳貪腐事件查清。
聽著由李學成傳達的最高檢給自己的權限,房樓蘭心滿意足。
“能給的權限都給你了,能掃清的障礙檢察院也都幫你頂住了,剩下的就看你了。檢察官是衡量社會公平的基石,要時刻讓人民感受到這份基石的份量和重要性。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最高檢失望更不要讓人民失望!”
李學成鏗鏘有力的字字句句依然回響在耳邊,房樓蘭不敢怠慢,他一一撥通了心中所想的電話。
白雨敲響了梁戰辦公室的房門。這是他為數不多與梁戰的直接對話,因為平常他的直接上司是孟夫銳。半個小時前,懷著忐忑的心情白雨接到了梁戰的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自己立刻到他辦公室去。這是罕見的場景,不過白雨猜測眼下這種狀況,應該是跟孟夫銳有關。
梁戰和白雨不熟,因此白雨不像孟夫銳還會時常同白雨聊到私人問題,所以二人沒有過多的交談,直接進入主題,“檢察院那邊打電話來指名點姓的要求你參加特別調查小組。”
“特別調查小組?”
“是啊,特別調查孟夫銳同誌的調查小組。”
“這個——”白雨有些遲疑,這樣的安排和要求明顯是不合理的,且不說自己和孟夫銳是直屬上下級關係,而且凡是局裏的同事都知道自己和孟夫銳私交頗好,“這個不太合理吧?我和孟局——啊,不,我和孟夫銳同誌不用避嫌嗎?再說了,他們檢察院抓了咱們的人還叫咱們配合調查?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人家有最高檢的‘免死金牌’,你就別抱怨了。特別調查小組的辦公室被安排在了市檢察院,下午你就去報道吧。”梁戰冷漠的語氣不容白雨繼續反駁,白雨除了遵守命令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正當白雨要離開辦公室時,梁戰像沒事人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那個誰,那個尹碩,就是之前檢察院調過來的那個,他也被點名了,你回頭跟他說一聲,下午一起去報道。”
“是。”白雨“砰”的將門關上,包括自己和孟夫銳在內與“8。12”有關的核心人員現在都被迫遠離了案件。不過白雨轉念一想,既然孟夫銳被舉報的原因和渤口物流有關,那麼加入到特別調查小組後應該也能掌握到跟“8。12”有關的信息才對,想到這裏他便又充滿了幹勁。
“鹿醫生。”叩開了鹿韻清辦公室的門後,助手沒有一絲廢話,“主任找您。”
“好的,做完這份報告我就去。”
“主任說請您立刻到他辦公室去。”助手又說了一遍。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鹿韻清沒好氣的披上白大褂,隨助手一起離開了房間。
來到了主任的房間後,自己的助手也跟自己一同進入到了主任辦公室。並且很是自然的就先自己一步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這讓鹿韻清不免有些詫異。
“鹿醫生,不用太過拘謹,坐吧。”
“主任您最近經常找我呢。”鹿韻清打趣道,身子也乖乖的坐在了沙發的另一側。
“畢竟發生了很多事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叫你來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院長的意思。好多事情得由院長把關才行。”
鹿韻清覺得主任在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因此眼睛始終盯著主任試圖通過他說話時麵部表情的變化來判斷話外之意。
“下午會有檢察院的同誌來我們醫院做一些調查,院長的意思是知會你一聲。”
“知會我一聲?”鹿韻清反問。
“當然了,不光是你,還有其他一些醫師也被知會了。”
“主任,我不太清楚您的意思。知會是說檢察院的調查原先是不打算公開的是嗎?知會我的意思又是指——什麼?”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有些事情是院長親自把關的,這次知會你也是院長的意思,我個人的話也不清楚個中緣由,隻是單純的傳達院長的意思,所以你問我我恐怕無法給你滿意的解答啊。”
“可是話又說回來,檢察院來我們醫院幹什麼?沒聽說最近有什麼醫療糾紛呀?”
“我隻是個科室主任,自然解答不了你的疑問,不過這次可不僅是醫療糾紛那麼簡單,下午的時候,不管是你,還是我,亦或是你旁邊的那位,咱們可都得夾起尾巴做人,你明白嗎?”
“這才是主任找我來的目的吧?”
“畢竟鹿醫生你最近的狀態很令人擔憂呢,深更半夜跑到陌生人的病房一言不發坐在那兒,醫院有心栽培你,所以你的一舉一動都很受人關注啊。”
······
良久,鹿韻清站起身來,“主任,我十點約了個病人。”
“去吧。”主任將目光定格在鹿韻清助手的身上,“你留下。”
鹿韻清臨關門前望了助手一眼,發現她也在望自己,於是趕忙關上了門,快步回到了辦公室。
白雨開著私家車,沿路帶上了尹碩,準備前往檢察院報到。不過可能是午飯吃了什麼不新鮮的東西,因此現在肚子漲的難受,這使得他開起車來甚是難受。
“白隊,您沒事吧?”
“沒事,就是肚子不太舒服,回頭到檢察院後上趟洗手間就好了。”白雨尋找著話題,想要在一起共事前多了解一下尹碩,“小尹,我記得你之前在檢察院工作吧,怎麼後來想到調來公安呢?”
尹碩很快接上了話,“人事調動這東西沒辦法,好像說是公安這邊正好這個職位有空缺,然後就強製把我調來了。”
“強製調你來?還有這種事嗎?你工作也還沒幾年吧?”
“是的,算上先前在檢察院的時間,今年是參加工作的第三年。”
“政法大學的嗎?”
“對,西南政法大學,大學時也有學習過刑偵這類的技能,所以工作方麵白隊您可以放心。”
“我倒沒什麼,不是讓我放心,是讓把我們找去的那個人放心。那個人是叫——叫什麼來著?”
“房樓蘭檢查。”
“哦,對!房檢查!就是逮捕孟局的那位,聽說是個能幹的人。你在檢察院工作的時候和他有過接觸嗎?”
“那倒沒有,我以前是在刑偵部門,房檢查主要是負責經濟糾紛類的。所以沒有合作過,但是在單位裏有碰過麵,隻是見到了會打個招呼這麼簡單。”
“那你覺得這位房檢是因為念在你以前在檢察院的工作經曆招募你還是因為看中你現在在公安的一些功績而招募你呢?”
“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尹碩感覺到了白雨話語中的火藥味,不斷賠著笑的衝白雨點頭。
“我說你,該不會是無間道吧?”白雨說完也不等尹碩發話,便自顧自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話間,車已經進入了檢察院大院內,正當白雨停好車準備下車時,架著眼鏡的房樓蘭已經迎了上來。
“你好,白隊長,我是房樓蘭。”
房樓蘭率先握住了白雨的手,這讓白雨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見過的,在渤口物流。”說完,房樓蘭皮笑肉不笑的又衝白雨身後的尹碩打著招呼,“小尹,好久不見,在公安幹的可還不錯?”
簡單的寒暄後,房樓蘭趕集似的領著白雨和尹碩來到另一輛車上,那是檢察院的公車,刷著白漆和徽章的那種。
“知道你們還有不少疑問,但是其他的先放一放,咱們接下來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上車再說。”
說著,房樓蘭將車門打開後,裏麵的駕駛座和駕駛座後麵的座位已經坐上了兩名男子,其中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穿著西裝,別著檢察官的徽章,而另一個轉過頭來望著白雨的正是孟夫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