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什麼時候能看見的，離夜不知道……
    一開始眼前由一片漆黑漸漸變為灰霧，再後來，就能淺淺看到人影了。
    青戈這幾天沒有找自己麻煩，他和時刹一樣，平時有很多事要忙。
    可噩夢還是來了。
    “別動，不然那個小姑娘的下場你很快會看到。”
    冷漠，寂然地望著青戈把自己摟在懷裏，自己終究是一個可笑的玩偶。
    為什麼他們都要威脅他，逼迫他……
    仰頭去看房間朦朧的天頂，離夜咬著唇，他還是放棄了。
    “離夜，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這個隱忍的樣子，讓多少人為之瘋狂……”青戈的手滑過他的臉頰，“會讓人忍不住想傷害你，讓你哭泣，讓你絕望。”
    把美好的事物破壞，會給人帶來一種獵奇又刺激的感覺。
    “你們都是瘋子。”
    青戈倒是很愉快：“哈哈，說得好，不瘋魔不成活。”然後用指節輕輕按壓他的唇角，“你說什麼，我都喜歡聽。”
    “禽獸。”
    胸前的衣襟被大大打開……
    突然門被推開，一股冷風吹拂進來，離夜隻覺得好像飄進了白色的什麼東西。
    然後，一個黑衣的孑然身影踏了進來：“說得好，那個禽獸不如的家夥，你抱著我的夫人，要抱多久？”
    聽到那個熟悉的淡薄嗓音，仿佛被擊中一般，離夜心裏莫名一顫……他找到他了！
    “時刹，你竟敢擅闖我的地盤！”
    “哦，這裏也沒說閑人免進，何況，我並不是個閑人，我來這裏尋我的妻。”
    青戈冷著一張臉：“你軍法處置了我的父親，現在，我沒主動找你，你倒是找上門來了！”
    “我說了，我來尋我的妻，把他放開。”
    “嗬嗬，你以為，我會聽你的……？”青戈一臉陰霾地拍手，四周卻沒有一絲回應。
    “別試了，你的部下都和我手下喝酒去了。”時刹好笑地淡定抱著雙手，“你平時是怎麼對待他們的，他們一個個餓狼撲食一樣，看到酒都恨不能醉個方休。”
    “你！”意料不到時刹竟然用了這種手段，青戈恨恨地咬牙，那群沒用的東西！
    “現在這個房間，隻有我們三個人。”時刹的笑容渙然，“我的夫人，你應該是站在為夫這邊的吧。”
    離夜隻是冷著個臉。
    突然，有個尖銳的東西抵住了離夜的脖子，青戈扭曲地獰笑：“我知道你是軍團裏的戰神，打不過你，但是你愛的人在我手上。”
    “別動他，有本事我們來解決。”凜冽的嗓音帶著怒意。
    “我可不是什麼君子，”青戈邪笑著，“你跪下來，不然我馬上用這個金飾刺穿他的喉嚨！”
    “呸呸呸，什麼金飾，明明是個塑料！青戈大壞蛋，大蠢蛋，是個摳門的家夥！難怪大家都背叛他去喝酒！”一個孩子氣的聲音仿佛印刻在心裏般，在時刹和離夜的腦海中回響。
    刹那間，離夜一個肘頂，把青戈撞得後退了一下，看不到細節動作，時刹的劍鋒已經抵在青戈脖子上。
    “……”驚詫地望著意外默契的兩人，青戈舉起手。
    “青戈大人！”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來，是阿蜀，他今晚負責守護這裏，聽到聲響於是拔了劍過來。
    “你是那天街上的……”時刹的眼冷素一撇，“你不是我對手，想不自量力的話，我可以奉陪。”
    阿蜀真的不是塊練武的好料子，他慫：“我不和你打，隻是，能不能……不要傷害青戈大人。”
    青戈雖然品行不是太好，但是他畢竟是把自己從饑餓的死亡邊緣裏撿回來的人。
    “那個……離夜大人的孩子在我這裏，你們能不能放過青戈大人？”少年怯怯地開口。
    ……孩子！
    看了幾眼破破的小屋，時刹抬腳邁了進去，這麼舊的房子，隱約可見漏洞的穹頂，這個少年的經濟明顯十分拮據，自己和離夜的寶寶……究竟吃的是什麼？
    “夫人，伸手過來。”
    一腳踏在門檻上，時刹朝離夜伸出手，他以為他依然看不見。離夜直接無視於他，也進來了。
    那個白發紅眸的寶寶看到進來兩個大男人，怔了一下，然後嚎啕大哭！哭得鼻子眼睛裏都濕漉漉一片……
    “赤白乖，赤白乖……”阿蜀趕緊過去抱他，指指時刹，“他是你爹，”又指指離夜，“他是你……”
    “娘親。”時刹補了一句。
    離夜投過一個恨恨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