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結為道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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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彌夜盯著這件法衣看,宮羽閣的女修何等聰慧,立馬在旁邊熱情的解說道:“這件佛修法衣乃是我們宮羽閣的主人親自煉製,其中金絲細線自天蠶而出,可避嚴寒酷暑,有避火避水之能……”
女修舌燦蓮花,將這佛修法衣是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彌夜見多識廣,自然是知道這法衣的好,雖算不上頂好,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於目前來看也算不錯了。
又是閣主親自煉製又有諸多能力,按理講這樣的法衣應當早早的就被人買走才是,隻是這件金光閃閃華貴異常的法衣是一件佛修法衣,佛修修士素來不喜這般張揚華貴的僧袍,隻怕不管是誰買了這件法衣穿在身上都會引來他人的矚目。
修為高深的佛修不追求法衣的華麗與否,穿在身上估計還嫌棄顯得俗氣。
修為尚淺的佛修就更不會選了,一來法衣價值不菲,二來穿在身上過於引人注目恐怕會招來禍患。
如此一來,大多數佛修仍舊會選擇黃色或者白色這類常見顏色的法衣,而不是彌夜眼前這件金白交織,看起來格外華麗又尊貴的法衣。
彌夜詢問了價格,女修心中一番算計之後笑意盈盈地伸出她那纖細漂亮的五根手指。
“五千中品靈石。”
彌夜身上剩下的靈石不算多,五千中品靈石也還是有的,正打算買下的時候,旁邊忽的閃過一個粉紅人影。
“這件法衣都不知道放了多久了一直沒人買,莫不是看人家臉生就把價錢往高了喊?”一襲粉紅衣裳格外嬌俏動人,外貌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實際不知道多少歲的女孩兒輕哼了一聲,纖纖玉指往金光閃閃的佛修法衣一指,勾唇笑道,“錢老板介紹來的客人也敢宰,我得跟錢老板說去!”
“哎,小月季姑娘,你誤會了,我這話還沒說完呢!”那女修雖是笑意盈盈,卻顯得有些緊張,趕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這件法衣原價五千中品靈石,若是錢老板的朋友想要買下,給、給……”
“給多少呀?”小月季笑得好似一朵盛開的花兒,嬌俏之中不乏女子的嫵媚動人。
那女修咬了咬牙,聲音聽著好似要哭了一般:“兩、兩千中品靈石!”
那件佛修法衣確實值五千中品靈石,若是能以兩千中品靈石買下來,當真是賺到了。
彌夜泰然自若地付了錢拿了法衣,並未直接離去也沒有主動向那名為小月季的女子道謝,他在宮羽閣為客人布置的茶室內坐了下來,才剛剛倒上一杯茶,那抹粉紅的動人身影便在他對麵坐下了。
“小女子剛剛可是為道友省下了三千中品靈石,道友怎的連聲謝謝都不說呀!”
“三千中品靈石換一件麻煩事?”茶杯湊到唇邊小呷一口,彌夜輕輕哼了一聲,小月季頓時臉頰一紅,沒料到她的小心思居然被眼前的人給看穿了。
端坐直了腰背,小月季鄭重地拱手朝彌夜行了一禮,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在下並無他意,隻是有一事想向道友請教。”
這小花妖看著也不像是個心思深沉的人,雖說有些故作小聰明但被彌夜指出後坦坦蕩蕩的態度也還不錯,彌夜便點了點頭,聽小月季說了下去。
“其實早在道友剛剛進宮羽閣的時候在下便注意到閣下了,”小月季突然紅了臉,低著頭望著自己拽緊了衣裳的雙手,喃喃道,“和、和道友身邊的聖僧。”
望著對麵女子一臉懷春的模樣,彌夜挑眉,莫不是長風那和尚招來了桃花?
“道友與那聖僧並肩同行,情意綿綿,一對璧人,當真是羨煞旁人。”臉蛋紅撲撲的小花妖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望著彌夜,滿臉向往地感歎道,“無論是聖僧深情凝視道友背影的樣子,還是道友仔細為聖僧挑選法衣,都讓小女子羨慕得緊……”
小月季好似那凡間的說書人一般,將彌夜與長風比作一對天上有地下無的神仙眷侶,聽得彌夜是一愣一愣的,他何時與那和尚情意綿綿互相凝視彼此深愛了?
眉頭一皺剛想打斷小月季澄清他與長風並不是那種關係時,彌夜又將湧到喉嚨口的話給吞了回去,如若他與長風扮作一對雙修道侶,即便同住一室也不會惹人生疑,奉天斷然不會想到一個魔會和一個佛修“結為道侶”。
“小女子並無惡意,隻是、隻是有一事想請教道友。”眨巴著眼睛,小花妖兩頰浮上兩抹紅暈,滿懷期盼直勾勾地望著彌夜,“要如何才能與佛修結為道侶?!”
……
……
素來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長風,此時此刻神情肅穆的模樣看起來下一刻便會蹙起眉頭一般。
即便是知曉自己失去過往記憶時,長風都沒有如同現在這般陷入一種名為“手足無措”的境地裏,而讓他陷入這種境地中的男子正以一種慵懶而戲謔的目光看著他。
這讓長風想起了他們不久以前遇到過的火狐遺府,那火狐是何模樣他不知道,眼前這個魔物倒是很符合他對火狐狸的想象,外貌豔麗,性情難以捉摸,狡猾又聰明。
“好友可是怪罪我玷汙了你的清譽?”這“火狐狸”說話的語調與神情,怎麼都不像是在真的關心他人聲譽的模樣。
長風禁不住猜想,彌夜的血脈之中是否有妖狐。
長風緩緩搖頭:“自然不是。”
“那為何沉默不語?”
長風看了看彌夜擺放在床榻之上華貴無雙的僧服法衣,又回想了片刻彌夜進門時與他提到的偽裝成雙修道侶一事。
“這件法衣隻怕花費了小友不少靈石,小友何須為貧僧如此破費。”
彌夜長眉一挑,細長的手指撐在下顎上,一臉趣味地打量著那和尚:“錢財不過身外物,又如何能與吾與大師的友誼相比?這件法衣還望大師收下,莫要推辭。”
見長風沉默了下來,彌夜微笑著說道:“長風可是嫌棄這法衣不好看?”
“自然不是。”慈悲佛者淺然一笑,那一瞬間好似烏雲蔽天的暗沉天幕裏破開了一縷金色聖光。
彌夜不著痕跡地別過頭去,心中想到,若是這和尚如現在這般對著他人也是溫柔淺笑,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想要與聖僧結為道侶的花妖。
不再扭捏,長風寬袖一揚將法衣收入了自己的須彌戒中,道:“那便多謝小友了。”
“你救我多次,我贈你法衣一件,怎麼看都是我賺了。”
長風這一聲道謝讓彌夜感覺怪怪的,他朝那和尚望了過去,恰巧碰上了長風正望著他淺笑的目光,清澈的泉水一般剔透溫潤,仿佛能包容他的所有任性。
哈,佛者的溫柔,慈悲的溫柔。
“既然你我假扮道侶,當交換信物才是。小友曾贈我血琉璃一串,我亦贈小友玉劍一柄,權當做你我二人心意結成之信物,如何?”長風問道。
“可。”彌夜簡單利落的道。
長風頓了一頓,似是猶豫了多次才最終決定把這番話說了出來:“偽裝道侶,可會為小友帶去煩惱?”
“有何煩惱?”彌夜反問了一句,又自己說道,“大師若是擔心我為虛名所困,大可不必,聖僧都不怕此事汙了你的清譽,我又何須在意?”
都說佛者慈悲仁愛,而佛之大愛,愛世間萬物,於魔而言,此等博愛與絕情並無二致。
都說魔者冷酷無情,焉知魔一旦動情便是不死不休,這份情猶如烈火一般炙熱霸道,生生世世,生死不改。要的是至死不渝,要的是眼中唯他一人。
佛者那泛濫的慈悲仁愛,在魔者眼中,一文不值。
博愛的佛者,永遠都給不了魔想要的獨一無二。
彌夜是一個聰明自知的魔,他素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又有哪些東西是他絕對不能碰的。
與長風假扮道侶,是一種便於行走古道中世界的絕妙偽裝,是一種夾雜著好奇的試探性惡趣味。
大概是知道自己此生不可能與任何人結為道侶,因而一旦腦中浮現出假扮道侶的計策時,這想法便無法停下。
愛上一個佛,如跳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對長風有好感是真,彌夜卻不會蠢到動了真感情,他想要的,長風給不了。
既然知道前方無路可走,又何必固執地走下去。
一場假戲,便夠了。
可若是動了真情,又該如何呢?
小月季乃是來自古道中世界裏威名赫赫的百花宮,自打彌夜默認了他與長風的“道侶”關係,這一心盼著與佛修結緣的小花妖,當下便迫不及待地邀請彌夜同長風到百花宮中作客。
百花宮每隔百年便會舉行一次百花會,邀請各界修士前來論道說法,比武切磋。每一屆的百花會中更有一百花榜,按照名次由百花宮給予豐富獎勵。
這百花宮宮主乃是一花妖妖修,修為深不可測,據說已有數萬年的年歲,在古道中世界中可謂數一數二的大能,威震一方,無人敢惹。
今年恰逢百年一度的百花會,受小月季的邀請,彌夜與長風自是能夠進入百花宮參與這百花盛會。
作者閑話:
彌夜已經一腳跨入動情的圈子裏了,等這魔認清了自己的感情,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