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童年舊事 記憶的轉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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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是一個夏天,萬花盛開的季節,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情不自禁的喜悅,唯獨14歲的言笑覺得自己的世界從此進入了寒冬。因為父親在一次出警中被犯罪分子打中了頭部,他甚至來不及和自己最愛的老爸說聲再見,從此再不能見,這對一個心智並未成熟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了。爸爸的同事來接他去孤兒院的那天,他躲在床底下遲遲不肯出來,因為在他並不完整的世界觀裏,他覺得隻要他還住在這個屋子裏,也許有天爸爸還會回來找他,但如果他一旦離開了爸爸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可是對於一個身體也並未成熟到哪去的孩子來說,他自然是對抗不過大人們的意誌。看著那些以往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叔叔阿姨在為自己打包行李,他和爸爸的記憶被他們在匆忙中無意識的破壞著,那時的他隻知道用一聲比一聲更高分貝的哭泣來表達他的憤怒,是一個大哥哥走過來悄悄的和他說“你可以拿走一樣你最想留下來的東西”。這句話像一粒良藥,惱人的哭聲瞬間止住了,言笑的小腦袋在飛速的運轉著,他必須在這些人把他帶走之前找到那個他最寶貝的東西,他看著大哥哥使勁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始四處的尋找,終於在許久不曾打開的箱子裏找到了一頂小時候他吵著要爸爸買給他的警帽,然後跟大哥哥說就帶這個走,大哥哥微微一怔,之後笑著說好。
長大了以後他才知道,其實房子裏的東西一直還在,在他18歲成人以後,孤兒院的阿姨就把家裏的鑰匙又還給他了,而當初那些警察把他送到孤兒院也是出於對他的保護。
言笑的天性使然,四年的時間讓他從一開始的孤獨和悲傷漸漸的恢複到了他本來的開朗,這一切要歸功於一個人,這個人言笑並沒有刻意去想念過,因為他們的相識在歲月的長河裏隻是匆匆,但那個孩子卻打開了他心裏的鎖,讓他在不願走出回憶的寒冬裏感受到了一點夏天的溫暖,那是一切的開始。
言笑想起宇和光了,原來這個人還真的一直逗留在自己的記憶中,隻不過他推算錯了一點,就是那個人的年齡。孤兒院的那個小不點看起來要比自己小上很多,而今這位似乎是賽過了時間,要長到他前頭去了,再加上始終都板著一副大爺臉,還真讓人判斷不出年齡來,想到之前他兩個的身高差,起碼差他個兩三歲不在話下,人都說三歲一代溝,自己竟被個年下的晚輩折磨了一通想想真夠可以。
旁邊那位已經不在,言笑到衛生間洗漱了一通,下樓的時候看到宇和光正在吃早餐,一想到自己早餐從來都是省了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下去了。
“在那發什麼呆?”早就注意到樓梯那有動靜的宇和光等了半天看那人還未下來,有點不耐煩了。
“嗯…”言笑還沒想好應該說點什麼,“你們這離我單位有點遠啊…”
“你吃完了會有人送你過去。”
“哦~”言笑心想福利真好,自己是個女的這一切就不會這麼別扭了,又忽然想到年齡差的事兒,下意識抬起下巴拽拽的下了樓。
“以防萬一,咱倆得對一下你今天的行程,我回去好交差,你想知道什麼也可以交代給我!”言笑夾起個荷包蛋全塞在嘴裏,糖心的蛋黃從嘴角流出滴在了衣服上。
正在思考的宇和光看到這一幕十分厭惡的把一整包紙巾扔了過來。
“我一整天都會待在公司裏。我需要你幫我查清一個人的犯罪記錄,從他被抓的時間,到口供,人證物證,反正能查到的盡量查到。”
言笑聽著覺得這事兒有門,於是又追問。“沒問題,但這事兒需要時間我得慢慢來,他什麼來頭?”
“和我一個很重要的人有關,其他的你不用問,找就是了。”看那人諱莫如深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就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起身離開了餐桌。
回到警局言笑如實彙報,自是得到了張大好一通表揚,嚴妍也在但看起來竟是慈眉善目的,言笑就也沒以前那麼不識抬舉了。
“小子,任務完成的不錯,看來他要找那人確實和他哥哥有關,我總感覺他也是沉不住氣了,你把這些信息一點一點的放給他,讓他跟著我們的步調走,小鬼終究還是小鬼!”
言笑被張大誇上了天,此刻已是輕飄飄的。
“你為這個案子的付出我們會記得,還得一切小心!”
“別說這個,老大,這個職業有多危險我已經夠清楚了,老爸在的時候每天也都是掛著彩回來,子彈穿過,身上縫針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就在老爸離開我的那天我依然會選擇那個大警帽,難道你到現在還懷疑我的決心?”
“那到沒有,隻是我答應過你老爸要保護你…可是…”
“那你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言笑拍了拍張大的肩,讓他放寬心,然後就開始等待夜晚的來臨,接下來的每一天對他來說是任務,但卻令他熱血沸騰,這種感覺普通人會覺得他莫名其妙,但他將這一切歸結於自己是為了這個職業而生。
回到楊家大宅發現那小子還沒回來,這對言笑來說是個好機會,跟萍姨打完招呼,他就一下子鑽到二樓來回尋找,找了半天總算是成功潛入那人的臥室,房間很意外的都沒有鎖,屋內的擺設簡單而有層次感,一點也看不出這屋的主人有什麼奇怪的癖好。言笑暗自感歎人不可貌相,變態終歸也是人,小時候明明那麼可愛,誰知道長大了竟然這麼壞,欺壓良民,色yu熏心。
找了半天,言笑被床頭的一張合照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那是一個青年舉著一個小孩的照片。言笑認出那個小孩就是他記憶中的宇和光,隻不過照片上小孩的爽朗笑容在他的印象中是沒有的。“笑起來很好看啊,那為什麼現在像笑一下會死似的。”
“詛咒我可以小點聲麼?”
言笑猛的一回頭,看到宇和光正靠在門口看著他,一瞬間冷汗直流,“我…就是到處轉轉…你要相信我沒別的意思…哈哈”言笑的身體都僵硬了,心想完了,難道自己要搞砸了?這人走路怎麼像貓一樣,自己完全沒意識到。
“我不相信你,”言笑下意識想要跪地求饒,“不過量你也搞不出什麼花樣,既然敢做這種事,相信你也有覺悟要接受懲罰了~”
“?”言笑用眼角的餘光看向門口的人,分明看到那人嘴角上揚,不過和照片裏那中心曠神怡的感覺大相徑庭,如今看了隻會菊花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