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沒有早讀課，程林邈一直賴到七點了才從床鋪上爬起來。
    廚房裏程媽拿著晾衣杆在驅趕停留在防盜窗上的烏鴉，把它們一隻隻都捅走了還不解恨，嘴裏還埋怨，“一大清早的嘎嘎嘎，哭喪呢這是。晦氣。”扭頭又催促程林邈，“都快七點半了，趕緊吃。不然等下會遲到。”
    程媽平日裏是不信鬼神的，偏偏對喜鵲喚喜烏鴉叫喪這類俗話深信不疑。
    程林邈扒著稀飯，他倒是一點都不急。再怎麼算七點四十五都能出門，騎車到學校撐死十五分鍾，第一節自習課八點十分，時間綽綽有餘。不過他還是猛扒了幾口飯，再待下去程媽能把他耳朵念出繭來。
    沒到一分鍾，程林邈囫圇吞棗的把飯都咽下去了。他抓起書包去穿鞋，眼皮子突然噔噔噔跳個不停。
    程林邈他一手撐著門板一手往腳上套鞋，隨口問了句，“媽，左眼跳財還是右眼跳災啊？”
    “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啊。”程媽給他收拾桌上的碗筷，抬眼瞅他，“你幹嘛，你哪邊眼睛一直跳啊？”
    “右眼。一直跳。”程林邈把手指頭從眼皮移開，肉眼可見的他右眼皮又蹭蹭跳了幾下。“奇了怪了突然跳。”
    “那你騎車路上小心點。”程媽緊張的叮囑，“別大馬路的兩手都鬆了。”她湊近看了一下兒子的眼皮，還有點輕微的跳，“算了，早上我送你去。你等下啊。我換身衣服。”
    “得了啊，媽。”程林邈可不信這個，“他不跳了，我自己走了啊。我走了啊，你別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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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家門的第一個紅綠燈路口，邵徽山已經在那裏等了。他腿長人高，跨在兩側支著自行車的模樣還是很吸睛很養眼的。
    “不是都和你說不要等了嘛。”程林邈一掌拍在邵徽山背後，“你這樣每天繞路過來不嫌累啊？”
    “不會啊，幾分鍾的事。”邵徽山收起手機不以為然，“讓我到你家樓下每天載你上學都可以。”
    綠燈了，兩人一蹬腿把自行車騎出去。
    “神經病去我家樓下。你我誰啊？”
    “男朋友啊。幹嘛，給操不給說啊。”
    “大街上的，你說話注意點。”程林邈口頭上是這麼警告邵徽山，麵上也沒顯得多生氣。邵徽山嘿嘿一下，顯然也沒有放在心上。
    擢英大部分都是寄宿生，大部分的走讀生是卡著開校門的點蜂擁而入的，像程、紹兩人是踩著不遲到的點進門的還真少見。所以當他們把車停到停車場時，看前看後都看不到第三個人。
    邵徽山挨近程林邈，借著寬大校服的掩飾，把手伸進了程林邈的褲子裏。摸了一下他光滑的屁股蛋，笑得猥瑣且得意，“真穿了啊？”邵徽山揪起丁字褲的卡在屁股縫的帶子，一拉一放，整的前麵的蛋都跟著抖了抖。
    “你吃屎啊。”程林邈差點被階梯絆個狗啃泥，這下是嚴正警告了，“在學校你給我收斂點！再這樣我管你是不是今天生日。”
    邵徽山摸了下鼻子，老老實實的跟在程林邈的邊上。
    “你是有多嫌棄咱們兩個人現在這樣安安逸逸過活啊？上次被都航看到的教訓還不夠深啊。”
    “都航是自家人，他不會說的。”
    “哦哦哦，你就指望被哪個同學看到爆帖子上去啊，扒一扒我們學校那對狗男男，這樣你就滿意了？”
    “什麼狗男男？誰敢這樣寫我弄死誰。”
    “呦呦呦，還弄死。你上次月考地理39分你媽弄死你了沒？”程林邈嫌棄他，“都航考99，你考39，說你們往上數是同一個祖宗你不羞愧嗎？”
    “得了得了，別說了。整的和老媽子一樣。地理是文科，考零分我媽都不會說什麼的。”
    “你還有理了？”
    走進教學樓，已經可以聽到教室裏的朗朗讀書聲了。雖然周六沒有早讀課，可是自發早讀的人還是占了絕大多數。兩個人不再閑吵，腳步匆忙的經過一間間教室，拐進了走廊最後一間靠近廁所的自家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