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頭的周小宇接到沈蓉蓉的求助立馬來了精神，他昨天剛在鄔小蓮那裏吃了癟，他的手機號碼都已經被鄔小蓮拉了黑名單，今天沈蓉蓉的求助說什麼也要全力以赴，不能讓美人兒失望，於是連話都沒聽完就大包大攬的應承下來。
    雖然沒見過對方的模樣，但周小宇自信利用自己在公安局的關係，找個人還是不難的。
    ……
    “哥，我回來了，給你買了烤鴨！”
    老舊的大門被牛奮用鑰匙打開，門剛打開一條縫，嘎吱嘎吱的推門聲便被突然響起的電視聲給淹沒掉。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牛寶的聲音合著電視的節拍與電視聲音同步響起，牛奮苦苦一笑，剛剛還在腦海中回蕩不休的辭職一事被牛寶的聲音瞬間衝擊得煙消雲散。
    自己辭職如果不能立刻找到工作，大哥的醫藥費怎麼辦？每次複查都是好幾千的醫藥費，再加上各種生活開銷，牛奮突然感覺辭職一說還真的好好掂量掂量。
    如今的大學生已經不比以前了，以前的大學生是香餑餑，現在的大學生就是爛大街的玩意，一抓一大把，找工作是超級難找。
    牛奮不管自己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委屈，隻要一想起大哥的病情……
    “唉，算了，還是回去繼續上班吧。”
    感受著手裏仍然熱乎的烤鴨，香味隱隱撲鼻，既然決定不辭職，與其讓手裏這隻烤鴨名義上買給大哥實際被自己吃掉，還不如讓它發揮更好的用途。
    帶回編輯部孝敬給鄧飛，讓死胖子在鄔小蓮麵前替自己美言幾句，多多少少應該頂些用。
    鄧飛畢竟是總編，據說他在總公司也是有些背景的，估計鄔小蓮怎麼著也得給鄧飛一點麵子。
    想到這裏，牛奮便準備順手關門返回編輯部。
    突然，一隻手從裏麵拉住了即將關閉的房門，緊接著牛寶的腦袋探了出來，神色嚴肅的盯著牛奮的臉一通猛瞧：“葫蘆娃，回家也不進來叫聲爺爺，想往哪兒跑？”
    “哥，你別總占我便宜行不行？”牛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法，既然大哥都開口了，再急也不急於這一時，隻得順勢開門往屋裏走。
    牛奮的父母多病，為了治病，父母花光了家裏的所有積蓄，變賣了家裏包括房子在內所有能賣的東西，又在外麵借了很多很多的錢，最後兩夫妻依然未能擺脫病魔，先後駕鶴西去。
    那年，兩兄弟成了孤兒，舉目無親……
    當時，哥哥牛寶十六歲，弟弟牛奮隻有三歲……
    從那時候開始，牛奮由大哥牛寶撫養，相差十多歲的兩兄弟名義上是兄弟，其實卻更像父子。
    從那時候開始，大哥牛寶肩負起了生活的重擔，撫養牛奮、賺錢還債、還得保證兄弟兩人的衣、食、住、行，最初幾年，兩兄弟當過乞丐，從狗嘴裏搶過食，當過童工，還做過小偷，最後，巨大的壓力迫使大哥牛寶成為了一名地下拳賽的拳手，並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被武術界泰鬥之一的八極拳大宗師譚八極收為入室弟子。
    從此，牛寶的大名響徹地下拳壇，依仗一身爐火純青的八極拳，打遍世界地下拳壇無敵手，創下世界範圍內地下拳壇三千場連勝的恐怖記錄，還得到了一個由世界地下拳壇官方送出的專屬稱號：無敵！
    無敵！
    世界範圍內的三千場連勝，當之無愧‘無敵’二字！
    甚至連許多涉及地下拳賽的武館裏都掛著牛寶的畫像，據傳，牛寶的粉絲比全世界所有娛樂明星的粉絲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當然，這個關於粉絲數量的傳說是不可能滴！
    其實這隻是個比喻，用來形容牛寶很出名，很多人崇拜他，僅此而已，其粉絲數量自然是被無限誇大了，而且主要集中在涉黑的地下世界。
    然而，這位雄霸世界地下拳壇十幾年的無敵王者，卻在半年前突然失蹤下落不明……
    無敵的神話，於半年前戛然終結，連無敵牛寶這個人都徹底消失在了地下世界，仿佛人間蒸發……
    啪！
    牛寶趁著側身讓牛奮進屋的機會，抬手衝著牛奮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擺出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誰是你哥？老子是你爺爺！叫爺爺！”
    牛奮被扇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回過頭哭喪個臉看向牛寶：“爺爺。”
    “嗯，這還差不多。”牛寶這下心情舒暢了，背著手，大模大樣的朝屋內走去：“葫蘆娃，記住，我是你爺爺，你是我孫子，別整天總想著占我便宜，會遭雷劈的！”
    你妹，到底誰占誰便宜……
    牛奮懶得計較，他還想趁早回編輯部找鄧飛幫忙求情呢，也不囉嗦，直接到客廳拿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就打算離開：“哥，我上班去了，餓了冰箱裏有現成的飯菜，直接熱了吃，別……咦，你怎麼又穿這身衣服？不是叫你穿身正常點的衣服嗎？快脫掉！”
    他這才發現，牛寶為了模仿葫蘆娃動畫片裏的老爺爺，竟是從頭到腳一水的粗布麻衣外加一雙草鞋，懷中抱著六個葫蘆娃玩偶，穿著草鞋往沙發上一站就開始對著電視裏葫蘆娃動畫片的蠍子精和蛇精破口大罵，那叫罵得一個難聽。
    別說，除了發型不像以及嘴巴惡毒了些以外，老爺爺這個角色還真被牛寶模仿得惟妙惟肖。
    也幸好牛寶沒聽見牛奮叫他哥，不然牛奮又得挨揍。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牛寶的懷裏隻有六個葫蘆娃？
    當牛奮這樣問牛寶的時候，牛寶的答案是：你想死嗎？如果你死了，我也把你祭煉成小布人抱在懷裏。
    從此以後，牛奮再也不問這個問題了。
    “葫蘆娃，你去哪兒？”牛寶見牛奮又要溜，立刻出聲詢問。
    牛奮無奈的聳聳肩然後攤開手，“當然是去上班賺錢啊，不然咱哥倆喝西北風去啊？”
    “叫爺爺！”牛寶‘提醒’一聲後來到牛奮身前，這次他倒沒動手，隻是低頭朝懷裏的葫蘆娃布偶努了努嘴：“走之前給你六個弟弟說聲拜拜吧，早去早回，多賺點錢回來啊，晚上我要吃肯德基。”
    “吃肯德基沒問題，給這幾個洋娃娃說拜拜就免了吧，我又沒病。”
    牛奮不樂意，牛寶就更不樂意了，左手將六個葫蘆娃布偶全部抱住，右手抬手就對準牛奮的腦袋瓜子扇了下去：“你拜不拜？你拜不拜？”
    牛奮被打得抱頭鼠竄：“到底是說再見那個拜，還是祭拜的拜啊？你倒是說清楚啊！”
    “都拜。”牛寶收手，冷冷的盯著不遠處的牛奮。
    牛奮怒了，士可殺不可辱：“我r你…咳咳，咳咳。”
    最後的那個‘妹’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牛奮猛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得直咳嗽，終究沒能說出來。
    “你r我？”牛寶聽到個新名詞，不知道啥意思，思索了半晌後不恥下問：“葫蘆娃，r是什麼意思？”
    “呃……”牛奮瞬間淩亂了，想當年你跟那些女人在家裏翻雲覆雨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單純，今兒個卻突然問我r是什麼意思，讓我怎麼回答啊。
    為了不傷害到牛寶那幼小稚嫩的心靈，牛奮想了半晌不知該如何解釋，急得牛奮不停的用雙手撓自己腦袋，見牛寶越發的著急想知道，牛奮突然有種想找塊豆腐撞死的衝動，一句話不慎，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牛奮抓耳撓腮，支支吾吾的說：“這個…這個…r就是…太陽…對，r就是太陽…太陽光芒萬丈…太陽破除黑暗…太陽還帶來溫暖…然後…然後人們就崇拜太陽…對對對，r就是崇拜！我r你，就是我崇拜你的意思！”
    第一次聽說，我r你三字可做如此解釋……
    “哦，原來你是崇拜我。”牛寶恍然。
    然而緊接著便沉默了一下，在牛奮以為牛寶想起什麼的時候，牛寶突然飛快竄到客廳，對著客廳牆壁上女歌星蘇菲的牆畫張口便是一聲怒吼：“蘇菲，我r你！蘇菲，我永遠r你！蘇菲，我r你到天荒地老！”
    “樓上的，吼毛啊吼！”
    “聽這聲音又是牛老大，這家夥又犯病了！”
    “如此傷風敗俗的話，居然還吼這麼大聲，是唯恐人家聽不到還是怎麼著？”
    “牛老大的病我看是治不好了，越來越嚴重了。”
    “安樂死算了，活著都是禍害鄰居！”
    牛奮縮了縮脖子，二話不說關門拔腿便溜，烤鴨什麼的早就拋諸腦後了。
    閃，趕快閃！
    ……
    剛下樓，牛奮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是高大全。
    “大山豬，請我吃飯嗎？”
    高大全劈頭蓋臉一通罵：“我請你吃屎！你個王八羔子，上輩子餓死鬼投胎的你，整天就知道吃。”
    “不請我吃飯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牛奮與高大全開玩笑開習慣了，張口不先叨叨兩句心裏就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