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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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玨家裏,是嶽瑤一大早就催著蕭毅坤給陸薇打電話的,直到確認陸薇在宿舍待著,就忙不迭讓張玨開車和蕭毅坤去接。孫劍正要跟著走,嶽瑤卻攔住了他,“你得待著!你哪兒都不能去!”
“為什麼?”孫劍昨晚一夜沒睡,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能有機會離開這幾個人“自製”的豪華監獄當然最好不過。
嶽瑤手裏舉著死神來了的碟片,“你得研究一下大家要怎麼從死神手裏活下來,因為你會有感知啊!”
孫劍歎氣。
“話說回來,”樂瑤湊到孫劍跟前問,表情晦暗不明,“你,真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的嗎?”
孫劍煩躁地繃起臉,“沒有!也請你收起這副沒來由的好奇勁兒!”
“我……”嶽瑤欲言又止,精致的瓜子臉憋得通紅,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這時劉姐也從房間裏走出來,“小嶽,你去看看小飛起床了沒,我去做早飯。”
“哦,好。”嶽瑤抿抿嘴,看了孫劍一眼,轉身跑上了樓。
孫劍哼了一聲,就見張玨正要開門出去,急忙叫道,“等等我!”
張玨站在扶著半開的門外笑道,“沒聽到人家要你留下嗎?”
“免了吧!”孫劍說著溜到門外。
張玨搖搖頭,穩坐在車裏,慢慢問了孫劍一句,“到現在,你還是不肯相信對吧?”
蕭毅坤在後排座位上愣了一下,然後安靜地看向副駕駛座位上的孫劍,孫劍把臉轉到窗外,沒有回答。
張玨沒有往下說,發動了車,直奔學校。
警車、救護車從張玨的車邊呼嘯而過,張玨不禁皺皺眉頭,腳下油門踩的深了些。蕭毅坤也有點隱隱不安,尤其看到幾輛警車的方向正是他們學校。
“開快點。”孫劍此刻隻覺得腦袋亂作一團,像是丟了一部分的自己,莫名的焦慮感慢慢增強,於是忍不住催了張玨一聲。
車子剛停到校門口,蕭毅坤幾乎是跳著下了車。有兩輛警車橫在大門前,救護車已經開了進去。而學校門口圍滿了人。他拉住一個學生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學生見來人的凶悍神色不免一愣,支支吾吾說,“聽、聽說、、有人跳樓自殺了!”
蕭毅坤丟開學生的胳膊,想也沒想,直奔宿舍樓。
張玨和孫劍對視一眼,也隨即跟在蕭毅坤身後。一直穿過偌大的校園,一棟宿舍樓前圍上了警戒線。警察都在這裏,現場已經被封鎖了。
蕭毅坤衝到警戒線旁,發現地上滿是血跡,蓋著的白單子也被浸透了。他抬頭,發現八樓一側的窗戶露出半截管子。
警察們也都忙著勘測現場,蕭毅坤趁身邊的人不注意,鑽過封鎖線跑到屍體前,一下子掀開白布單。
“薇……”蕭毅坤目瞪口呆,癱坐在地上。
陸薇死了。
白布單下的陸薇,身體已經嚴重變形,除了一雙驚恐不能瞑目的眼睛還在血淋淋的睜著!
蕭毅坤霎時蒙了,自己是如何被警察拉出了封鎖線的也不知道。張玨見到陸薇屍體的時候臉色也是一變,但職業習慣讓他轉瞬間鎮定下來,拿出警官證,跟一旁的警察詢問情況,警察也是惋惜地搖搖頭,“是意外,打掃衛生的大姐說這女孩兒當時在洗衣服,晾衣服的時候沒站穩,窗戶正好開著,腳下一滑半個身子都露在窗戶外麵了,大姐回來洗拖布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拉著盥洗室裏的晾衣杆,急忙就去拉,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張玨抬頭看看晾衣杆,半截露在外麵,“杆子掉下來了?”
警察點點頭,緊接著讓救護車把屍體抬走了。
孫劍盡量穩住呼吸,走到蕭毅坤的身邊,朝拉著他的警察說,“這是死者的男朋友,我來勸勸他吧。”警察聽了,點點頭便走開了。
“蕭毅坤……”孫劍不知道怎麼安慰,要怎麼往下說呢,說別難過?說節哀順變?
蕭毅坤的身體是僵硬的,隻有失控的淚水無聲的滑落。孫劍扶起他微顫的身體,“先回車上吧。”轉眼,人群裏已經沒了張玨的蹤影。
等在車旁的孫劍有些急躁的看看表,張玨已經消失了半個小時,電話也是無人接聽。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孫劍心裏一陣緊張,正要再撥電話,就見張玨氣喘籲籲的從學校裏跑了出來。
“你幹什麼去了!”孫劍忍不住提高了嗓門。
張玨一愣,“調查啊!”
孫劍往前迎了幾步,看看身後還在發呆的蕭毅坤,壓低聲音問,“怎麼回事?”
“我去試了試那棟樓上的晾衣杆,全都是新裝的,我用七樓那根做了十個引體向上。每一層我都看過了,按照那姑娘的體重,不可能讓杆子掉下來。”張玨額角上還滲著汗水,看來真是辛苦了一遭。
孫劍皺著眉頭,張玨繼續說,“八樓的那根管子,兩頭固定的釘子的入牆深度也是達標的,按理說……”
“按理說這姑娘不應該死的,但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故卻發生了,對吧?”孫劍接著說,然後略略思索了一下,“我們先回去吧。”
張玨家。
劉姐低頭沒有做聲,小飛被嶽瑤關在臥室玩遊戲去。張玨撇了孫劍一眼,孫劍表情時而困惑時而恍然,隻有蕭毅坤緊緊閉著眼睛靠坐在沙發上。
“已經開始了。”嶽瑤安撫好小飛,從樓上下來,也打破了沉默,“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麼!”
孫劍聽了起身拿過一張茶幾上的餐巾紙,用筆勾勒出了簡單的大巴車座位圖。左側第三排是陸薇和蕭毅坤的座位,右側的第三排是張玨的座位,右側第五排就是小飛的位置。孫劍把自己的座位也標明出來,左側第一排。
張玨看著孫劍的排列,“你覺得我們這次也是按座位順序來的?”(注:《死神1》中飛機失事以座位為死亡順序)
嶽瑤看了看,發現了問題,“如果是按座位順序,那第一個應該是最前排的孫劍,或者是最後麵的小飛才對。為什麼先是陸薇呢?”
“當時我預見到出事的時候,順序早就亂了。”孫劍用筆在薇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在預感裏,陸薇在大巴爆炸前就斷了氣。”
蕭毅坤聽了突然睜開眼睛,兩眼噴著怒火頓時就揮著拳頭衝來,幸好張玨拉住他,才讓孫劍少挨了拳頭。
孫劍有些抱歉地看著蕭毅坤,“起初,我真的不是很確定,為什麼這種事就要發生在我身上?但是今天陸薇的事,讓我覺得可能真的沒那麼簡單。沒有及時的阻止,我很抱歉,也很內疚,不過請等我們度過這個難關以後,蕭毅坤,那個時候你想怎麼處置我都行。”
蕭毅坤垂下雙肩,張玨也知道,孫劍此刻也承認了所有的事實,隻要孫劍能感應到任何蛛絲馬跡,每個人就有得救的可能!
蕭毅坤嘴裏罵了一句,嶽瑤勸著他,“蕭毅坤,時間真的不多了,要算賬等活下來再說!”
蕭毅坤哼了一聲,陸薇已經死了,他也確實的意識到目前最要緊的,就是活下來。縱然責怪孫劍沒有早點說明在夢裏陸薇是他們幾人中第一個死去的人,可是能不能活下去,還指望孫劍。
“小孫,你接著說吧。”劉姐說,她一定要跟兒子團聚的!
孫劍點頭繼續說,“我們沒有上車的人裏頭,第一個就應該是當場死亡的紅頭發。車是從橋上墜落的,紅頭發當時在駕駛室旁邊,那裏的構造最複雜,墜落中的撞擊很可能導致他先死亡。墜落以後,陸薇同樣是因為內傷外傷的緣故死去,她就是第二個。”
“那其他人呢!”嶽瑤問。
“我也在困惑這個問題,因為當時是小飛的爸爸用打火機照明,才導致漏油被明火引燃發生了爆炸。”
張玨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倒吸一口氣說,“也是就說爆炸的瞬間我們都死了。沒有順序可以推敲了。”
“什麼?!”另外幾人異口同聲,“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