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一之大樹底下好乘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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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就這樣悄摸摸地來了,讓人毫無防備,就像昨天還能吹著舒爽的春風沐浴著和暖的陽光,今日就得躲在屋子裏扒著冰箱的縫隙得一片刻的涼爽。
可惜,這樣一個大山旮旯裏的小山村並沒有冰箱這樣高大上的物件兒,興許,別人家兒有,但在梁澤奶奶這兒,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就算有,好吧,一定也是溫樹從城裏拉回來的。
奶奶已經有日子沒叫喚喘不上氣兒來了,腰骨自從去年被鄰居林叔叔的農用工具車撞了那麼一下子之後就變著法兒的折騰,奶奶總是得白天太陽好的時候被溫樹抱著坐在新置辦的輪椅上推出院裏去曬曬太陽,趕著日上三竿前再回來接著躺著,得靜養,急不得。
梁澤的小診所,對,現在應該就叫梁澤的小診所了,因為這個小診所自打開業那天起,梁澤就一天十幾個小時的泡在裏麵,很不得把奶奶也接過去跟他一起坐穿診所,溫樹就像是閑人一般經常推著奶奶坐著輪椅在村裏陪著這家奶奶嘮嘮嗑,那家爺爺拉拉家常。
可說著吧,村裏人過了段時間都在背後議論,這家小診所別看了每天是梁家奶奶的孫子看著,實際上吧看病的還是那個小溫大夫,有個血壓高緩不過氣來的時候還是得找那位他們家裏的小溫大夫才管用,人們隻知道那是小梁澤的朋友,可這朋友忒夠意思了,又照顧奶奶又幫忙看病的,去城裏進藥都是這小溫大夫去的,他是他家什麼人兒啊,可大家議論半天,架不住受這小溫大夫的實惠多了,都覺得小溫大夫簡直是老天爺給他們村裏派來的活菩薩。
漸漸地,隻要有上了年紀的長輩進門,梁澤就習慣性的頭也不抬甩一句“裏麵呢!”就低頭再繼續做自己的事兒。
今兒後晌午睡起覺來後麵三四排遠的李大爺渡著步子轉悠進來,就看見梁澤趴桌子上算賬,邊算賬還在手裏邊擺弄著溫樹前幾天在這小診所裏給他用曲別針折的一個心,溫樹總是慣用這些細小的細節一點一點腐蝕著梁澤的心。
梁澤甩了甩頭,想到這一刻難免會接著想起折了這顆心後,溫樹把診所的前後門一插,順手套了件白大褂是怎麼樣一步一步把同樣套著白大褂的自己弄的意亂情迷,高潮迭起的。
溫樹美其名曰:“製服誘惑!”
梁澤笑了笑:“我自己每天白大褂難不成看著同樣是白大褂的你還能起反應?”
溫樹回以一整套詮釋“起反應”的過程,不止起反應,還會讓他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梁澤甩了甩一片潮紅的臉,裝模作樣地寫寫畫畫的琢磨著什麼藥缺了,該進什麼藥了,聽著李大爺的響動聲兒,頭都沒舉一舉就一句:“裏麵呢!”
“小澤子啊,我見你那會你才這麼高,現在都長這麼大個兒了。”
“爺爺,您昨兒跟我說的就是這一句。”梁澤調皮的逗了逗李大爺,說著是大爺,可人家比自己奶奶也小不了幾歲。
“是嗎?誰知道啊!”李大爺也沒當回事,慢慢悠悠的往院兒裏走。一進院兒,就看著滿院子的黑煙,趕緊喊著,“哎呦,大姐姐呀,你們家小溫大夫這是又點火呢吧,又冒了一屋子的煙,你不嫌嗆啊!”
“啊?李大爺來了啊,嗆嗎?我刻意掛了塊簾子啊!”溫樹一聽著說嗆,趕緊掀簾子看看是不是真能嗆到隔壁屋的奶奶。
從窗戶上望進去奶奶屋裏並沒有明顯的煙霧,溫樹才稍稍停停手洗了洗準備去奶奶那屋兒,這燒柴火的事兒擱置了大半年了,剛剛又研究了半天無果,溫樹也沒多大興致了。
“他大爺,進來坐吧,我不嗆,小叔兒給我閉著門呢。”奶奶在屋裏也喊著,生怕老頭子老了聽不見。
溫樹扶著李大爺進了奶奶的屋:“我們院兒前的小廚房不是改診所了嗎,這大半年的盡在奶奶屋裏炒菜了,昨兒我把西屋收拾出來了,奶奶這兒三間房子,那間就當廚房了!”
“那你睡哪兒啊。”奶奶忍不住問道。
“啊?我啊,我跟梁子擠一屋兒就行。”溫樹心下竊笑,我就天天都跟梁子一屋兒呢,您不知道吧。
“奶奶,讓他睡院兒裏得了!”梁澤不知道多會兒也跟了進來,嘿嘿地衝溫樹笑著:“你不嫌屋兒裏熱嗎?睡外麵天然的,多涼快。”
“那我倒是涼快了,滿樹林子裏的蚊子也都該享福了!”溫樹瞥了梁澤一眼。
“那是,你肉多甜,嘿嘿。說吧,讓我今天早關門,幹嘛呀?”梁澤拉過溫樹跟自己挨的近了點。
“我不香,你香!”溫樹壓低了聲音跟梁澤小聲的笑成了一團,“我帶你出去溜一圈去,這麼熱的天,別悶壞了。”
“奶奶,您和李大爺聊吧,剛給您煮了餛鈍估摸著您這會兒也不餓,我給您把小幹糧和幾個小菜擱窗戶台上,您要餓了就啃幾口,我帶梁子出去轉轉去,晚上回來晚,您就別等我們了,您先睡吧。”溫樹跟奶奶說完就推著梁澤的腰連撓帶癢的打鬧著出去了。
前幾天溫樹去城裏進藥的時候走岔了迷了路,偶然發現隔兩三個村子竟然有個風力發電廠,成片成片的大風機,好看極了,當時溫樹就想著要記下路,回去帶著梁澤一塊兒來。
這會,溫樹的小越野兩麵窗戶都開著,一股油門就迎著滿麵溫熱的風呼呼的行進在眼前就是成片大風車的小道上。
“啊,好涼快,大樹,你怎麼找到這地方的?絕了!”梁澤探著腦袋任憑舒爽溫暖的風輕輕拂過臉頰,閉著眼睛享受這一刻清新宜人的美好。
“我還找著個更絕的地兒,嘿嘿。”溫樹斜著眼睛得意的顯擺。
沒多長時間,溫樹的小越野就停在了一個方圓幾百裏都一馬平川卻唯獨這一小片卻籠罩在一棵參天巨樹下的陰影處。
梁澤下了車,抬頭看了看眼前這顆足有四五個人才能合抱的粗壯的樹幹,像畫兒裏似得那麼不真實的茂盛的樹冠,還有熙熙攘攘鑽在樹葉裏的小鳥……
“大樹,你就跟他似的,把我全籠在下麵了。”梁澤笑眯眯地。
“漂亮嗎?”溫樹閉著眼睛吸了口綠油油的透著清新的空氣,宛如第一次出現在眼前的梁澤。
“嗯,挺漂亮的,我給他起一名兒吧!”梁澤摸著粗糲還有些喇手的樹幹。
“起什麼?”溫樹睜了睜眼睛,看見了一副一棵巨大的榕樹下站著一位清新傲立的美人兒圖,眉眉眼眼,白淨皮膚,削瘦凹凸的身材,霎時間衝擊著溫樹所有的腦細胞,每一條流著滾燙血液的奔騰著的血管都在叫囂著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
“大樹啊,你的名兒給他吧!”梁澤忽閃了忽閃長長的睫毛,殊不知此時的溫樹早已是翻江倒海般的沸騰。
“憑什麼?我不要,他有名,他自己叫他自己的榕樹就挺好,跟我搶什麼?我就是你的,我的名字也隻屬於你!”
溫樹靠近了梁澤,把他一步步的推向這棵樹,雙手牢牢鎖住了梁澤固定在懷中,溫熱的呼吸噴薄在紅潤的臉頰上方。
溫樹伸出了右腳慢慢的分離開梁澤的兩腳,梁澤重心下移,溫樹低著頭,右手勾了勾梁澤快要含在脖子裏的下巴,重重一抬,翻攪著紅花的舌頭長驅直入深深的抵達梁澤的喉口……
夕陽西下,柔軟燦爛的餘光照射在大榕樹下,遠處隨著風兒轉動著的根根大風車,都在為樹下的這對兒天作之合搖旗呐喊,鼓掌助威。
從日落吻到天黑。
再從天黑纏綿到天更黑。
“你要想起名,叫樹梁吧。”溫樹喘著粗氣席地而躺,右胳膊枕在腦後,左胳膊環過還在餘味中的梁澤。
“為什麼……不叫,梁樹?”梁澤也枕在溫樹的肩窩上閉著眼睛緩緩神。
“沒這個詞組。”溫樹也閉上了眼睛。
“大樹,躺一會起吧,這空曠的跟個大草原似的,待會叫人看見。”梁澤有些擔心的環顧了下四周黑漆漆的“大草原”。
“不起,看見了也沒啥,我們這叫大樹底下好插梁!哈哈哈”溫樹為終於找到個合適的詞語形容而歡欣鼓舞,睜開了眼睛大笑著差點笑背過氣去!
梁澤頓時紅了臉:“你說什麼呢,人那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對啊,大樹底下好插你嘛,哈哈哈哈哈,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笑喘不過氣來了。梁子,你說你想得到我們真有一天會在一棵大樹下操到昏天黑地嗎?哈哈哈”溫樹說完還不忘使勁盯了盯自己的下麵,又盯了盯梁澤的下麵,然後又一陣笑到不能自拔。
“你有病!”梁澤也被溫樹逗樂了,往上夠了夠,夠著笑到裂開的大嘴一口含在嘴裏,叫你再說!
溫樹被突如其來的堵上了嘴巴,笑的一半硬給憋了回去,憋得氣往上走,都想從瞪大了的心靈之窗往外鑽。
半響,梁澤才意猶未盡的放開溫樹的雙唇,深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
“梁子,你看!”
梁澤順著溫樹的目光所及,也抬頭望去。
一整片畫布般的夜空,繁星璀璨,深邃而又明亮,忽大忽小閃閃發光的群星,廣袤無垠的宇宙,奔騰不息,流光溢彩的生命,短暫卻又美好。
溫樹說,這一刻,一雙人,比永遠還會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