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漠已經感覺到了水裏的不對勁，雙手滑動時還碰到了冰冷冷的鱗片。驚呼一聲，摟住殷紅岩的脖子，全身都僵硬了。
    殷紅岩原本就一直抱著他的腰，被他一纏突然失去了平衡。蕭漠不僅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連腿也鉤住他的腰，整個重心壓了上去。“蛇，有蛇，我好怕。”
    “你先下來。”
    “我下不來，你是不是不想保護我了。”聲音顫抖，帶動著身體也在抖。
    “你這樣我們都會沉下去的，水很深，聽話，沉下去就要被蛇啃光了。”
    “嗚嗚……我不要！”
    一隻手托著他，隻剩下另一隻手在滑動，“下來，我帶你離開這裏，你這樣我沒法動。”
    “好……”終於顫顫巍巍地鬆開了，腿一放下腳腕就傳來劇烈的疼痛，被纏得緊緊的，還被咬了一口，“咬，咬了，我恨你殷紅岩，幹嘛要我放下，嗚嗚。”
    黑暗中，一股血腥從水裏傳來，殷紅岩迅速解開纏在蕭漠腳腕上的蛇，將他打橫抱住，從水中躍了起來，隻憑聲音往一個地方踩水而去。
    懷裏的人一動不動，還好這大水潭不是沒有邊際的，石壁間透著點點微光，這是晚上，透出來的月光非常黯淡，但足以。
    抱著人進入石洞，把人放在幹的大石上，吹亮火折子，發現裏麵有一堆柴火，竟然有人來過。
    火燃燒起，殷紅岩看回半天沒動靜的蕭漠，這才看清了他臉上的蒼白，若是被毒蛇咬傷了不該是這樣的症狀才對。脫下他的靴子，傷口處一片鮮紅，一點都不像中毒了，可是他，整個身體都是冰冷的。
    包紮好傷口，把人抱在懷裏，一點點地灌進真氣，“醒醒。”貼著冰涼的臉蛋，心一直懸在半空中。“快醒來，不然我不要你了。”
    “嗯？”小小地掙紮了一下，“皇兄。”
    因為聲音太小，殷紅岩又附到他的耳邊，“你說什麼？”
    蕭漠軟軟地抱住他，聲音悲傷到了極點，“皇兄，帶我回去，我不要繼續看著他這樣。”
    “……”蕭漠的身體是冰冷的，可是他的一句話讓殷紅岩的心比他的身體更冷。把人抱得更緊，“你在這個時候叫的人為什麼不是我，你不想繼續看我怎麼樣了。”
    “……”
    “蕭漠？”
    回答他的仍是一片寂靜。
    殷紅岩放棄了，深深地閉上眼睛，待他稍微緩和過來時，調整了姿勢，把蕭漠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心被傷了，可是還是無法忍心看著他難受。
    蕭漠醒來時，天已經亮了，石壁縫隙透進來的光很亮，刺痛了他的眼睛。剛醒來完全忘了被蛇咬的事，揉揉眼睛，看到殷紅岩單手撐著額頭，正垂眸看著他。可是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這雙眼睛一夜未合過。
    醒來第一件事，依舊給個可愛的微笑，爬起來，抱住殷紅岩的脖子，整個身體能貼的都貼過去，像以往一樣撒嬌，“好冷啊，你怎麼不抱著我睡。”
    雖然蕭漠很能裝，但殷紅岩已經能分辨出他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對於昨晚的事，大概真的是不記得了。拍拍他的背，在他看不到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我們怎麼在這裏了，你又要出什麼新花招了，我都……”突然彈起，捧著殷紅岩冷漠的臉龐，“我昨晚被蛇咬了！”
    “嗯。”
    “我中毒了！”
    “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你怎麼這麼冷漠啊。”說完自己過去檢查傷口。
    殷紅岩隻是想知道他記到哪個地方了而已，過去幫忙解開紅布，傷口還是平平的，根本不像被蛇咬，看上去像被普通樹枝戳了下而已。
    蕭漠無力又興奮地抱住殷紅岩，“是不是你幫我解毒了，你真厲害！嗯啊！”狠狠地親一下，親完還想再親，卻被殷紅岩反壓過來。
    不由分說就糾纏在一起的唇舌，一個吻得春心蕩漾，另一個心還是涼的。
    石洞內，兩個身體激烈交纏，卻在解開蕭漠衣領的那一刻，殷紅岩的噬心藤之毒又犯了，猛烈的噬心之痛讓他身體震了一下，同時咬破了蕭漠的舌頭。蕭漠感受著舌頭破損處血液猛地被吸走的感覺，很快，又突然停止住。
    不知怎麼，這種感覺竟讓他想起荒山上那具血液被抽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