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漠下來後，隻看到殷紅岩。他們的目標是雪霄，已經在懸崖底下等著，或者中途又不知用什麼方法逃走了……
    靠近一步，第一次看到殷紅岩不知所措的目光，愧疚地低下頭。如果他耐得住無聊就不會出來，出來就算了，還多管閑事地到雁山來，雪霄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對不起。”
    血淋淋的手顫抖了一下，向那片血紅的袖子抓去，剛一碰到，紅袖就從手中滑落。殷紅岩向前走著，頭也沒回地說，“我去找他，你先回去把傷口處理了。”
    “我跟你一起去。”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鮮血讓紅袖的顏色深了幾分。
    殷紅岩回過頭，眼裏多了從未有過的無奈，“給我添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蕭漠瞬間失去了感覺，抱著的手從中抽出，看著他遠處的身影，一切都像失去了顏色一樣。
    直到那個身影徹底消失了，蕭漠才回過神來，失落地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眼淚控製不住地在眼裏打轉，“我都說了對不起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想失去他，我了解你的心情，我也失去過親人，我知道……”獨自一人趴在膝蓋上，沒有人安慰他，從來沒有這麼落寞過。
    “教主讓我們先去鬼醫那裏。”花傾然拍拍蕭漠的肩膀，一天了，他都沒有吃東西。
    蕭漠點點頭，現在不管要他做什麼都行，隻要他們不恨他。
    “行了，你先吃點東西吧。教主已經發動整個魔教去找雪霄哥哥了，別擔心，別內疚，不關你事的。”
    蕭漠還是點點頭，依然沒有胃口吃東西。花傾然無力地歎了聲氣，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了。餘光瞥到莫文非正用一種複雜的情緒看著自己，也不管這麼多了，到蕭漠麵前，溫柔地看著他。蕭漠突然失去了防備，四目一對，瞬間失神……身體僵硬地到桌邊坐下，僵硬地拿起筷子，即便這樣，也比沒吃的好吧。
    “哎……”
    錘著酸痛的脖子，手突然被抓住，莫文非從身後抱住他，“辛苦了。”
    “關你什麼事呢，這是我們魔教的事。”
    “可他也不是魔教的人。”
    “是！”
    “……”你說是就是吧，起碼現在你沒推開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你的魅惑術對我沒有用。”
    花傾然手一曲，手肘撞了他一下，掙脫了鉗製，“你怎麼知道沒用，我對你用過你也不知道吧。”
    “是嗎？”莫文非是一點疑惑都沒有的，因為誰會沒事總瞪人啊。瞪完還假裝鎮定地走了。
    “等他吃完了就帶他走吧，這裏離毒焰山莊不遠。”教主不想讓他們看到接下來的事，估計鬼陰門又得出場了。
    蕭漠不知怎麼到馬車上的，漆黑的車廂也無法讓他恢複內心的平靜。聽氣息，馬車內有兩個人，一個呼呼大睡，一個氣息穩重。
    托著下巴，心裏還是很害怕。“他叫我不要再給他添麻煩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才不會給他添麻煩。他都已經這麼忙了，我還老是煩他……”
    “噓……”
    肩膀突然被搭住，蕭漠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他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我都看著的，他隻是讓你吃飯了。”
    “……”
    呼呼大睡的那個人突然嗯了一聲，叫得跟豬一樣，下一刻，卻沒有那麼安然了。漆黑中，能感覺到他身體顫抖了一下，發出恐懼的喘息聲。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一樣。
    “不要，不要過來……”
    蕭漠安靜了，莫文非的心卻開始躁亂了。放開蕭漠，抱起那個柔軟的身體，才知道他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額上不停地在冒汗，身體還不停地顫抖。如果隻是普通的夢，也不至於把莫文非嚇到，可是他顫抖得太厲害了。
    “別過來，我會殺了你的。”
    “傾然，醒醒，這隻是夢，快醒醒。”
    “不要，不要……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莫文非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安慰地撫摸著他的臉，手指滑過他的眼角時，摸到了從他眼角滑落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