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卷 帝師蒙冤 太子得反(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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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一個母親?”不管是好母親,還是壞母親,終究是母親。好的母親,會善待孩子,壞的母親不一定會善待孩子,但是或許會利用孩子。而眼前的這個人還不知道屬於哪一種。
“我以為你是從江正口中得知?”
晏晟栩愣了一下,隨即冷聲道:“你覺得江正背叛了你?”
“難道不是嗎?”
晏晟栩怒極反笑:“是了,對你而言,沒有信任可言。你當年為了利益與大梁和親,再得不到利益後,又打起了挑撥君臣的主意,好不容易事態朝你想的發展了,你卻因為一個人不能為己所用,而將人生生困到了死。你的所作所為就是背叛,自然也不會相信你身邊的人會忠臣於你。”就如同如今,她依然會覺得是手下的人辦事不利,才導致她如今的下場。
“果然牙尖嘴利。莫非,你相信梁淵言就不曾背叛於你。”拉下·華寧勾唇一笑道。
聞言,所有人的人都是心裏一驚,但是晏晟栩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他隻是搖了搖頭道:“江正未曾背叛你,即便你下死手殺了他和你的孩子,他也沒有出賣你。”
拉下·華寧聞言一怔,愣在了那裏。
這個女人不相信別人,自然也不曾信任於誰。所以凡是都喜歡用自己的方式去揣度他人。對於胡沁之,或許愛,但更多的還是利用,想方設法的利用。對於江正,那就隻能是利用了,而留住人的方式竟然是自己。所以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還要狠。
“那又如何?你覺得現在抓了我,有用嗎?如今蠻族大軍已經侵占大梁數個城池,你大梁邊關無人可擋。就算是這江陵,也大半在我的掌控之中,不然你以為我是如何出得城來。”
這一點,晏晟栩自然知曉,否則也不敢輕易設計誘得拉下·華寧出現。原來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真在四皇子府裏抓到拉下·華寧,他看中的不過是當今的封鎖城門。畢竟梁淵言的人闖了四皇子府,梁錦帝第一個要拿的人便是晏晟栩,為了防止晏晟栩逃走,自然會全城戒嚴。而打草驚蛇後,拉下·華寧自然不會在江陵久呆,畢竟會趁著全城戒嚴離開江陵。是啊,全城都戒嚴了,能夠出得城來的除了晏晟栩,就隻能是行蹤暴露的拉下·華寧了。
“蠻族入侵,大梁數個城池失守?嗬嗬,這就是你得到的情報嗎?”晏晟栩挑眉看了拉下·華寧一眼。拉下·華寧瞬間變了臉色道:“什麼意思?”
“蠻族入侵,邊關無人鎮守,所以多座城池失守。這是梁淵言希望你知道的,或者說是梁淵言希望整個江陵知道的事情。那你知道真正的情況是如何嗎?”晏晟栩見拉下·華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情出奇的變好了,一字一頓的道:“真正的情況是,邊關守城軍早在薑明遠離開之後便已經被人收編。現在邊關的軍隊可不僅僅隻是你們看到的那麼多,如今鎮守邊疆的有五十萬之多,你一個小小的蠻族,舉全國之力,也才三十萬的兵力,你還會覺得你們有希望嗎?”
“怎麼會?”
“怎麼不會?當初你們設計陷害老將軍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有一句話叫做斬草除根。可惜,你們沒有那個能力。”
“你們竟然私自屯兵?”相通前因後果後,拉下·華寧怒道:“即便你梁淵言能贏又如何,你們私自屯兵,已然犯了大忌,即便得勝歸來又如何?你們敵得過滿朝文武百官的口舌嗎?”勝利又如何,當今怎麼可能留一個手握重兵的兒子。更何況,如若不得到滿朝讚許,這太子之位,梁淵言坐不穩,也不能坐。
“是呀,私自屯兵可是大忌。但是也沒有辦法吧,誰讓梁淵言不僅手握重兵,還是當朝的嫡子呢?”
“荒謬,一個忤逆凶狠大逆不道的皇子,世人會信服嗎?”
“大逆不道,說到大逆不道,你不認為你是在說四皇子嗎?”四皇子一出,拉下·華寧立刻大喝道:“放肆,四皇子也是你能說道的。”
“那也得四皇子真是四皇子才行?”晏晟栩意有所指的道:“比如說胡沁之……”
“我殺了你……”拉下·華寧氣得大怒,揮起匕首便要衝過來,卻被她身邊的將領給攔住了:“公主息怒,切莫中計了。”
“公主?這薑明遠果然是狗奴才,勾結外族,欺我大梁,果然是死一千次不足惜。”晏晟栩的眼神一冷,也不再多說話,而是退後了幾步。圍著的士兵剛準備行動,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破空的箭矢之聲。
“小心。”王滿大喝一聲,揮劍隔開飛來的箭矢。無影更是快一步帶走了晏晟栩。
原本滿心抱著希望的拉下·華寧在回頭的一刹那被一支弓箭射中胸口,直到倒下去,她都不明白,為何薑明遠會背叛她。而一旁的將領也在一片箭矢中失去了性命。箭雨結束後,馬蹄聲迅速遠去,躲過一劫的王滿連忙要去追,卻發現一道黑影早就已經朝著馬蹄去往的方向離去了。
晏晟栩鐵著臉看著倒在地方無法閉目的拉下·華寧,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公子?”王滿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那陣箭雨來得太快,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如今拉下·華寧已死,線索堪堪的又斷了。
“著人收拾拉下·華寧的屍身,我要回江陵。”
“可如今,江陵已不太安全,公子還是盡早離開的好。”
晏晟栩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他費心心思終於把拉下·華寧給逼了出來,結果人還是被弄死了。薑明遠果然是個老狐狸。
“放出消息說,七皇子抓到了蠻族奸細。同時將拉下·華寧和這些個大梁士兵送到新鎮去。我倒要看看這薑明遠還能做什麼。”
昨日的風波未平,今日的喧囂更甚。昨日便搜不著的晏晟栩公然回到了晏府,他前腳剛剛進去,後腳宮中的侍衛便來拿人了。晏晟栩隻吩咐李毅好好照顧方熠後,便隨著侍衛們離開。若說今日來的是官兵,晏晟栩或許還會有些掙紮,可如今來的是宮中侍衛,晏晟栩就不曾猶豫了。落入別人手中和落入當今手中可不是一樣的。
梁錦帝早早的便下了朝,沒有去理會朝堂上對於七皇子的聲討。隨後又撇開隨侍,隻帶著一名老太監來到了早已荒廢的金寧宮。剛進去便看到晏晟栩站在廢棄的大廳內,風姿卓卓。梁錦帝有些晃神,隨後搖了搖頭。
“拜見聖上。”晏晟栩聽到腳步聲,便回過頭來,跪下行禮。梁錦帝看了他一眼,也未讓他起身,隻是問道:“拉下·華寧,現在何處?”
“拉下·華寧早已在幾十年前就死於這個金寧宮了。”
梁錦帝氣的一噎,挑起眉頭,道:“那你大費周章的搜查四皇子府就是為了告訴寡人拉下·華寧已經死了嗎?你真當寡人的人是死人嗎?”
晏晟栩沉默了,沒有開口。梁錦帝踱著腳步走了幾圈,在他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寡人再問一次,拉下·華寧在哪裏?”
“昨天守城軍在城外抓住了一夥蠻族奸細,其中有一名女子。不知可是您說的拿人?”
梁錦帝麵色一喜,隨即平靜下來,道:“那現如今,人在何處?”
“守城軍確實將人拿下,隻可惜,後來殺出另一夥人來,那些人全場斃命了。”包括拉下·華寧。
“什麼……”梁錦帝怒吼出聲,手抖了幾次,隨後抓起一旁的散落的物什便朝晏晟栩砸了過去,晏晟栩沒有躲,任那尖銳的棱角劃破了額頭,鮮血一滴一滴的從眼前滑落了。梁錦帝氣得還要去找東西,被身後的太監勸住了。這才停了手,道:“你是想告訴寡人,拉下·華寧已經死了嗎?”
“拉下·華寧當初就死了。昨天的那夥人卻是蠻族奸細無疑。”
“晏羽白,你真當寡人不敢殺你嗎?”
“君要臣死,臣萬死不辭。何況我一介草民而已。”
任憑梁錦帝如何發怒,晏晟栩始終直直的跪在地上,梁錦帝喘了好幾口氣,才道:“那屍身現在何處?”
“奸細是七皇子抓到的,自然在七皇子手中。”他以為當今盛怒是因為怕拉下·華寧的身份暴露了,如今看來,當今竟然還抱著一絲餘情未了的僥幸。
“晏羽白,你在威脅寡人嗎?”
“不敢。”晏晟栩恭敬的答道。
梁錦帝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也慢慢冷靜下來了,昨日在得知拉下·華寧可能尚存的時候,他確實有些興奮了,就好比多年前丟失的東西,如今失而複得了。以至於忘記了這之後會帶來的後果。冷靜下來之後,他很快便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拉下·華寧竟然落在了梁淵言的手裏。突然有種受人擺布的感覺,他明明是九五之尊。
“你倒是不怕死。”
“您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晏晟栩依舊恭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