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卷 帝師蒙冤 太子得反(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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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童緣厝聲淚俱下的闡述了當年還是小將領的薑明遠如何陷害老將軍以至於兵敗塞外,以及劉全等人為了掩蓋罪行陷害老將軍叛國通敵的。一件件一樁樁屢屢在目。不僅朝堂震驚,連當今也震怒非常,在看過奏折以後,當即下令將劉全壓下受審,並責令刑部進行審理。同時傳召駐守邊關的薑明遠趕回江陵。
    朝堂之上的事傳到晏晟栩耳中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這三天裏,朝堂瞬息萬變。而梁淵言的出獄也在其中。所以晏晟栩看到梁淵言出現在房門外的時候,隻是驚訝了一下下,隨後就釋然了,道:“恭喜爺。”
    梁淵言伸手想摸摸他的頭,但是晏晟栩稍微一閃身,梁淵言的手落空了,他微微詫異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收回手道:“這段時間,你受累了。”
    “無礙,倒是爺受罪了。”晏晟栩淡淡的回了一句。
    “關於太傅的事情,我已經做了安排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太傅受累。”
    “這件事與您有關係嗎?”晏晟栩盯著他的眼睛,直直的問道。梁淵言一眼不錯的看著他,很久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梁淵言道:“羽白,你可信我?”
    你可信我?一句話點破了如今兩人的關係,晏晟栩很想回答說我自然是信的。但是那是以前,在經曆過這麼多的事情後,他發現他做不到相信,因為那些事他沒有參與,所以他沒有資格說相信。
    “那麼爺相信我嗎?”晏晟栩反問。
    “你為何這樣問。”梁淵言有些錯愕,這麼多年了,兩人重來沒有爭吵過,更遑論信與不信。他印象中的晏晟栩知書達禮,才情放縱,這樣一個人,值當用一切去守護。
    “方熠死了,方熠死了。”晏晟栩連續說了兩遍。每說一遍,梁淵言的臉色就變沉了一份,到最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平靜了。
    “這事您知道嗎?”
    “你認為方熠是我殺的?”
    “沒有。”
    “還是你認為太傅殺人是我授予的?”
    晏晟栩沉默了。他可以相信梁淵言沒有殺人,也可以相信他沒有害他父親的心,但是如果這隻是其中一計的話,他做不到相信。
    “羽白。”梁淵言念著這個名字,苦澀的笑了起來。笑完之後,他又抬起手想觸摸一下站在麵前的人。但是晏晟栩還是避開了。這一次連絲絲的掩飾都沒有。
    “我不會害你,不會傷你,更不會難為你。你若不開心了,我要這天下又有何用。”
    “可是您知道嗎?我已經不能出仕了。即便您問鼎天下,我也無權呆在你的身邊。”一個注定不能出仕的人,又怎麼能站在他的身旁。
    “你可記得無生和尚曾經說過什麼?”
    “嗯?”晏晟栩疑惑了一下下,顯然不明白為何話題一下子就跳到了這裏來。但是轉念他想到了一句話,鳳命,可掌後宮。
    “你明白了嗎?能留在我身邊的方法並非隻有出仕一條路。”梁淵言一字一頓的說完,才緊緊的盯著晏晟栩的眼睛,不肯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猛然聽到這番話,晏晟栩卻隻能苦笑以對,他曾經期盼了太久的承諾,如今終於得到了,可是那又如何。那是曾經的期望,而非現在希望得到的結果。
    “太遲了。”真的太遲了。
    “遲了嗎?”梁淵言歎了一聲,再一次抬起了手,這一次他直接觸碰到了溫熱的肌膚,透過淡淡的溫度,他望進了一雙如星辰般閃耀的眼眸中:“沒有遲,羽白。因為方熠死了。”
    一個死人,哪怕是一個曾經在你心目中占據一席之地的人又怎麼樣。畢竟是一個死人。而他有更多的事情去淫滅這個人曾經留下的痕跡。
    “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看著晏晟栩的驚訝與不信,梁淵言輕聲道:“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送你到雲崖縣,而最恨的便是讓你遇見了方熠。”
    如果知道會是這種結局,哪怕是死在一塊,他也要把人留在身邊,生死與共。然而世事難料,他再後悔,也暫時動不了晏晟栩心中的方熠。而原因隻因為,你敢嗎?他曾經不敢,但是方熠敢。
    梁淵言出來後,事態朝著另一種發現發展,局勢幾乎是一麵倒的傾向於老將軍是清白的了。而這種態勢無疑是打了今上的臉。畢竟案子是他判的,推翻前案需要勇氣,罪幾更需要勇氣。在所有人都人為今上不一定會罪幾的時候,今上卻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一連三道聖旨傳召薑明遠回江陵。而在薑明遠未到的時候,一連串薑明遠的黨羽陸陸續續的被拔了出來,理由設計貪、玩忽職守等,但是唯獨沒有牽扯到老將軍的冤案。而在苦等近半月後,薑明遠竟然還沒有回來。抗旨不遵,這是大罪。於是世人皆議薑明遠是畏罪潛逃,不敢回來對峙。一時間,薑明遠一黨成了眾矢之的,而首當其衝,與薑明遠走得比較近的四皇子一黨也備受牽連。本來因二皇子一案而顯得順風順水的四皇子梁淵墨被推到了風頭浪尖上。
    所以得知穆惜顏被本家召回去後,晏晟栩微微有些擔心。而這個擔心在看到突然闖進來的梅洛的時候,慢慢變得凝重了。
    “你願意去嗎?”經曆了二皇子一案後,梅洛似乎變得收斂了一些,也也許在知道晏晟栩不會給與穆惜顏回應之後,他也不是那麼怨恨著晏晟栩。正所謂天之驕子就是天之驕子,流落到哪裏都不會受人欺淩,更何況這個人一直被庇護在七皇子的羽翼下。然正因為有七皇子的存在,所以,他不是很確定晏晟栩會不會摻和四皇子一黨的事情。如今,穆惜顏被本家換回去,想來是本家為了盡快脫離四皇子一黨,而將穆惜顏再度拋棄了。而這個拋棄,很有可能就是用穆惜顏的死來換回七皇子的回眸。所以他才問晏晟栩願不願意去。也或許他隻是想問,七皇子願不願意保下穆惜顏。
    “我們相識快二十年了吧。”晏晟栩悠悠的問出了另一句話。二十年一晃即逝。還是比較懷念年幼的時候,沒有黨羽沒有紛爭,更加沒有權鬥。他們不會因為利益而反目,更加不會因為所處的環境不同而同床異夢。
    是呢。二十年了。梅洛苦笑了一聲,二十年的情誼又如何,即便是二十年的骨肉親情,在家族地位名利麵前,也不值一提。
    晏晟栩沒有等來梅洛的回答,而是抬腳出了門。剛出大堂,便看到李毅站在門外。他不僅挑了挑眉:“你想攔我。”
    “你不應摻和這其中的事情。”
    “這是爺的意思?”
    李毅沉默不語,隻是擺明的態度,依舊已阻止的方式站著。
    “李毅,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晏晟栩盯著李毅看了半晌問道。這回換李毅愣了一下,隨即歎了一聲,然後讓開了路。幼稚嗎?怎麼會!心思晶瑩剔透的一個人,又有什麼看不透,正是因為看得太透了,所以才會懷疑。他能夠用十幾年去等一個人的勇敢,卻最終輸在了另一個勇敢上。說到底,隻是互相理解的方式錯了而已。
    蕭家是將領的四大家族之一。曾經出了一名太傅,兩位丞相,下麵的子弟更是在官場各個崗位任職。這一屆的蕭家家主已經做到了工部尚書,雖然相較之之前有所沒落,但是世家關係交錯,也確實不容小覷。正是因為如此,蕭家才亟需在皇子之爭中站好位。隻是畢竟是一個大賭注,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站隊。所以世家一般都是家中子弟與皇子結交。如今蕭家家主有兩名嫡子,當初送進宮到皇子伴讀。隻可惜,當初七皇子年幼,無緣此機會。於是將重點放在了四皇子身上,隻可惜,兩位嫡子卻沒有入四皇子的眼。倒是一直跟在嫡子身後如同侍從一般的庶子卻入了四皇子的眼,成了皇子伴讀。也正因如此,這名連姓氏都不是蕭的庶子才稍微有了一些地位,至少不會在本家受盡欺淩。而十五歲之後,這名庶子更是以幕僚的身份入住四皇子府,甚少回府。如若說這樣子,這庶子也不會受製於人,奈何他還有一名同母妹妹仍被本家所挾持,所以即便在不願意,還是受製於人。
    穆惜顏這次回來並沒有驚動四皇子,畢竟四皇子如今也焦頭爛額,如果再因此事與蕭家撕破臉,就大大不力了。他倒是沒曾想,機關算盡,卻還是敗在了七皇子身上。從二皇子一案中,就已經隱約可見到四皇子的敗北了。隻是沒想到四皇子還沒倒,他就要倒了。至少讓我們奮力搏一搏可好。蕭家乃百年世家,其家族底蘊豐厚,而這府邸更是華貴非常。與往常一樣,穆惜顏從後門入了府,而繞過一個小院子後,他的腳步停住了,引得帶路的管家有些不悅的回眸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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