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卷 蜀地之禍 公子遇難(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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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那個獄吏呢?”方熠查看了供詞後覺得前後有出入,便問道,戚捕頭道:“頭目說他們沒有殺獄吏,隻是打暈了而已。畢竟殺官差,那可真是死罪了。”幾人再膽大包天,始終還是畏懼的。獄吏不是他們所殺,也就是另有其人。
“也許,那人不僅殺了獄吏,還將線索引到了商隊的身上。”晏晟栩皺眉,拿過供詞看了一遍。
“就這些事情的緣由是為何呢?”陳子墨冷靜下來後,也知道這可能與榮國公府無關。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蜀地,若真隻是殺證人滅口,又為何要暴露這支商隊。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反複審問後,頭目隻說那人是蜀地人,姓錢。其他便不知了。而京縣與他溝通的人,也戴著麵具,不知真麵目。
就在眾人以為線索都斷了的時候,梁煜広的到來,將事情圓了起來。顧家的船隻沉了。在靠近蜀地的地方沉沒了,船上十二人,僅有一人逃生。由於事發地已經靠近蜀地了,蜀地官府很快便介入了此案。隻是大江水域寬廣,沉船難以打撈。
“沉了?船可是顧家自己的。”方熠覺得匪夷所思,顧家這次的損失可不小,而且好巧不巧竟然在此時沉了。
“梁二爺那日為何會出現在城門?”晏晟栩倒是問了一個不想幹的問題、梁煜広沉思了一下,猛然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咬牙道:“果然是好計謀呢?”原來那日梁煜広收到消息說酒莊出了問題,便一早準備趕過去,正巧在城門遇見了晏晟栩等人。也就是說不管遇不遇見方師爺等人,梁煜広都被支開了。唯一的區別便是梁煜広遇見了方師爺,還協助他抓到了那支商隊。
商隊的線索暴露,支開了衙門,也就是陳子墨的視線。酒莊出事,支開了梁二爺,而這個時候,顧家的船帶著糧食堂而皇之的走了,現在又堂而皇之的沉沒了。
“如果一開始人販子沒抓到,那麼每月的十八,這批糧食也會悄悄的運走。現在的情況不過是一個在暗,一個在明而已。”如此看來顧家、梁家或者說老婦人與曹大哥均有關係,那批帶著孩童的商隊運走的糧食可能就是梁家消失的那批糧食。而這批糧食與顧家有關係,但是最終這批糧食沒有到顧家,而是去了其他地方,所以顧家才有了沉船一說。
什麼地方要定時定量的需要糧食,而且還不能光明正大的購買糧食,也不能生產糧食?隻有一個地方,也隻有一個可能。屯私兵。有人私自養了一支軍隊。這和晏晟栩之前所查的方向是一致的。所指為蜀地。
“看來,我們有必要去蜀地一探了。”
“正巧,我也想去蜀地看看顧家到底在搞什麼鬼?”
方師爺與梁二爺的意見莫名的統一了。晏晟栩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沒有說話。
七月末,天氣越來越炎熱。原本打算走陸路的梁煜広突然改了決定走水路。而且他還找到了一個人,白宇。聽到他打算坐白宇的船隻一起西上的時候,方熠稍微驚訝了一下,但瞬間又想到走水路還可以查探一下顧家沉船的事情,便沒有在意。倒是對那位有了些興趣,畢竟晏晟栩也相識。晏公子倒是很默然,自顧自的收拾著東西。陳子墨自然是不會去了,畢竟他還是京縣縣令。陳秦羽雖然想去,但是又不敢放陳子墨一個人,便打消了念頭。倒是出發前一晚,衙門裏來了個客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瀟。之前他所報的案子因無線索被壓了下來,方熠等人雖然相查蜀地的人,倒還真的把這個人給忘記了,見到張瀟後倒有些懺愧了。
張瀟很明白的表明了來意,表示他聽說方師爺等人準備前往蜀地,他希望能夠一同前往,早日查明張家滿門滅亡的原因。至於聽誰說的,除了梁行朝,不做第二人選。莫非梁行朝是將張瀟安插其中當棋子,監視他們的行動。但是涉及到張家上下百口人命,張瀟與他關係再好,也不至於掩蓋真相吧。梁行朝的舉動確實出人意外。晏公子倒是看得很開,既然梁行朝將張瀟送來了,那便是在示好了,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們的目的,但是並不打算插手。晏晟栩的話讓梁二爺有些詫異,但總算對這個侄子也稍微有了些好感。
白宇的船隻是一艘貨船,也如他們商隊所說的,購買了不少糧食。大船逆流而上,顛簸異常。方師爺頭次坐大船,倒是很怡然。隻可惜晏公子一上船便發暈,如今還在艙內躺著。方熠心疼的為他端茶送水,忙得腳不停蹄的。梁二爺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膩歪,便出了船艙。剛走上甲板便見張瀟站在船頭,迎麵的風吹亂他的發絲。梁煜広對他印象僅限於侄子的好友,在梁府裏見過兩次。但都是一掃即過。如今近距離看,還真是個秀氣的人。看慣了方師爺和晏公子的相處方式,如今回頭看侄子對張瀟的態度,縱然是梁二爺也有些心不定了。他雖然不喜歡大房,可若是侄子真的喜歡了一個男子,那梁府可就真的絕後了。
“二爺。”張瀟回頭看到梁煜広探究的臉,有些不自然的行了一禮。梁煜広擺擺手,看著前方道:“今天的風向可還好?”張瀟已船商起家,又有自己的造船場,張瀟應該對此也不陌生。張瀟諾諾的低下頭,有些郝然的道:“家裏的生意多是父親和兄弟們打理,我接觸得不多,對著風向是看不來的。”
原是如此。一個書呆子而已。梁煜広皺了皺眉道:“你與行朝相識多久了?”
“快十五年了。”
十五年呀。風華最好的年段裏與其相識。梁煜広笑了起來,十五年了呢,這十五年來,梁行朝沒有成親,身邊也無女人。那老女人竟然沒有發現兒子的心思,就這麼放眼前的人一直撐過了十五年。不知是梁行朝保護得太好,還是老婦人的心思也不在兒子身上呢。若是讓老婦人知道這件事情,那麼梁行朝可會為了他與親母翻臉。梁煜広惡毒的想了一下,但轉身看到張瀟白淨的臉龐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爺?”張瀟擔憂的看著梁煜広,那最後出來的表情令他心驚。即便梁行朝同他說過他的二叔不是壞人,但是這位行事奇特的梁二爺在梁府的名聲可不是太好。
“沒事!”梁煜広擺擺手,轉身離開。剛走下船艙,便見白宇端著一個盤子站在門外,盤子內放著一盅湯。梁煜広戲謔的看著白宇:“怎麼,不進去?”
白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梁煜広好奇的湊近聞了一下,隨後退後一步,笑道:“還是進去吧,畢竟他受苦,你心裏也不好過。無非是眼睛看著疼罷了。”
白宇終於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一字一頓的道:“一個老女人都沒搞定,二爺最近是太閑了,手生了嗎?既然朋友一場,我不介意幫二爺一把。”
梁煜広聞言當即退了一步,沉聲道:“不勞白爺掛心了。我自會處理。”說完飛快的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了。果然這個人惹不得,而特所珍惜的那個人更惹不得。
“可好一點了。”連日的顛簸下來,晏晟栩隻覺得頭暈眼花,連躺在床上,胃裏都有種翻湧的感覺。看著晏公子臉色發白,臉龐都快扭曲了,方熠也很後悔,早知道還是走陸路了。沒想到晏公子水性不錯,卻是個做不得船的。
門扣扣的響了兩聲,白宇端著盤子走了進來,眼睛不動聲色的掃了晏晟栩一眼後,將視線落在了方熠身上,道:“我剛讓人煮了些暈船的藥,不知對晏公子有沒幫助。”
“太感謝了。”方熠連勝道謝,接過藥盅,便將晏晟栩扶坐起來,小心翼翼的喂著藥汁。晏晟栩確實被折騰慘了,老老實實的喝著藥。一個專心的喂,一個專心的喝,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白宇那越來越沉的臉色。
貨船行駛兩天後終於進入了蜀地的範圍。隨著地域的更替,四周的平原也變成了陡峭的山壁,九曲十八彎,說是驚險也一點不為過。拐過一個峽口後,貨船停了下來。方熠察覺到船隻停了,忙起身站了起來。臥床的晏公子長舒了一口氣,也掙紮著下來。方熠忙伸手去扶他,半扶半抱的將人帶到了甲板上。入眼是崎嶇陡峭的山脈,大江就如同在山間穿梭一般。
梁煜広正在安排人下水,看到方熠出來,便走了過來。“可是到了顧家沉船的地方。”晏晟栩站直後,微微鬆了一口氣,很快便察覺到那些人的舉動後,問道。
“正是如此。”
正說著,白宇走了過來,看到晏晟栩依然有些發白的臉,微微皺起好看的眉,到嘴的話在看到方熠後生生停住了,隻是道:“這裏水域複雜,暗礁較多。”
“這是自然,即便是沉船,也要做得像一點嘛。”
常年遊走江邊的師傅們很快便穿好裝備,潛入了水中。方熠等人都站在船頭看著,風卷著水汽撲麵而來,打得臉有些疼,而兩側的山壁間間或傳來一兩聲尖厲的鳥鳴聲,而陽光透過高聳的山峰灑在江麵,看上去除了風景靜得出奇外,也有些毛骨悚然。大概登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有人冒出水麵,打手勢表示沒有找到。梁煜広第一反應便是位置錯了,回頭看白宇,見白宇沒表情,便回首道:“再找。”這一找便找了一下午,下水的師傅都換了三波了。看著太陽日漸靠西,眾人都有些急了。正在此時,一人鑽出水麵,興奮的搖了搖手,道:“找到了。”
作者閑話:
看文的親冒個泡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