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誌.其二.棋子 第二十一回門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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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我大哥怎麼樣了?”
“應無大礙。他內功深厚,本能的護住了心脈。此刻隻是疼暈了加上失血過多。”
“無礙便好,無礙便好。”
“我記得上次見時,他可是一點武功都不會啊。怎麼短短兩月,便有了這般內功修為?”
“這……說來話長……”
“嗚嗚嗚…陸大哥…嗚嗚嗚…陸大哥,對不起…陸大哥。”
“燕子,別哭了,師祖都說沒事了,那就肯定沒事啦。”
“嚶嚶嚶…嚶嚶嚶…”
陸茗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兩隻嬌小的手捧在手裏,不時有幾滴滾燙的液體打在他的手背上。這是哪?啊,左腹好疼,撕心裂肺的疼。“哈……”陸茗疼的大哈一口氣,睜開眼睛,卻有些適應不了房間裏明亮,這是哪,淡紫色的床帷,他躺在這張床上。
“啊,陸大哥。陸大哥醒了,他醒了。”燕冬離急促的叫著,身後扶著她肩膀的是舊宮蕊。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溫柔的叫了句:“孩子。”同時,陸茗也能感覺到一雙有些幹枯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脈搏上。
陸茗又大喘了一口氣,微微扭了扭頭,看到了坐在他床邊的李季蘭。
李季蘭身後站著的女子陸茗不認識,年歲大概在四十上下,卻也是風韻猶存美貌絕倫。想必是七秀坊主林夕音前輩。再遠些是莫生非。喬馨嵐則坐在床尾溫柔的凝望著他。
陸茗虛弱的問道:“王…王夫人、郭夫人……”
李季蘭說:“放心吧,她們都救出來了。此刻正陪在各位公子身邊呢。”
突然,陸茗的手被人抓了起來。陸茗努力看過去,正對上了燕冬離紅腫的雙眼,她把陸茗的手捧在下巴處,哭道:“陸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我以為你們…是來加害王妃的,對不起。”
陸茗實在沒力氣抽回手,隻能任由燕冬離那樣抓著,“沒事了,燕姑娘,沒事了。”陸茗盡可能溫柔的安慰道。話語間,望了眼床尾的喬馨嵐,他發現喬馨嵐也在麵露微笑的看著他和燕冬離,心裏竟有一些失落。
“好了,冬離,”李季蘭起身說:“別再自責啦,你的陸大哥沒事了。讓他早些休息吧。”
燕冬離見師祖發話,不得不放下陸茗的手,將它好生的放回棉被裏。
“各自回去休息吧。”李季蘭微笑著對大家說。言罷,便先行離去了。
林坊主道:“莫少俠,喬姑娘,隨我來吧。”
莫生非說:“多謝坊主,我還是留在這陪我大哥吧,遇事也有個照應。”
林夕音又看了眼陸茗,說道:“也好。那…喬姑娘,請吧。”喬馨嵐便與林坊主一同離去了。
見大家都走了,舊宮蕊這才扶起了燕冬離:“燕子,去我那睡吧。”
燕冬離戀戀不舍的看了眼陸茗,陸茗回了一個略顯尷尬的微笑,燕冬離才同舊宮蕊姑娘離去了。
屋內隻剩下陸茗、莫生非兄弟倆,陸茗直接問道:“莫大俠,剛剛…舊姑娘讓燕姑娘去她那睡?這是什麼意思?”
莫生非見陸茗都能想到這層,想是無大礙了,笑道:“就是…嗯…你躺在燕姑娘的床上啊。”
陸茗想問為什麼不帶他到客房,但又想到以燕冬離的性格,她刺傷了自己,一定會堅持把自己帶到她的屋裏療傷吧。哎,居然睡在一個小姑娘的閨房,還躺在人家的床榻上。陸茗搖了搖頭。
莫生非笑笑:“大哥,再睡會兒吧。天都快亮了。對了,新的一年了,祝大哥…順利渡過桃花劫吧。”
陸茗狠狠地剜了莫生非一眼,露出一臉無奈。
……
陸茗一行人又在七秀坊休整了一日,待初二一早再隨七秀坊弟子一同離開揚州。原來,每年上元佳節七秀坊都需去長安為陛下獻舞。雖然此番陛下重病臥床並無召見,但揚州守軍早已習慣了大年初二圍在東門以目睹七大弟子風采,而且,七秀坊的隊伍向來是無人多做排查的。廣陵王妃及公子們混在隊伍中很容易便出了城。
由於七秀坊這一隊人馬較多,所以行的也慢些。初三巳時,他們才與等急了的險些一人殺回揚州的李純彙合。一家人溫存片刻,又與七秀坊大隊共同上路。為了免去住店被排查的可能,便在七秀坊安排下,於廬州七秀坊下榻。
午飯過後,李純先安排了妻兒休息,然後才回到正廳:林夕音和七大弟子正同廬州分坊坊主商討初五在廬州府的演出,正巧陸茗、喬馨嵐和莫生非也在,李純直接對眾人施了一大禮:“多謝諸位救我妻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剛進正廳的李純身上。眾人紛紛起身,林夕音則趕忙上前幾步扶起李純:“殿下,殿下乃龍族皇室,怎可對吾等草民行此大禮。”
李純心頭一緊,道:“我…我哪裏還算什麼皇室。此刻,怕是全國都在通緝我吧!若不是坊主收留,我及妻兒恐怕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呢!”
林夕音道:“殿下別這樣說,殿下終究……”
李純打斷道:“前輩,莫在叫我殿下,隻叫我作李純便是。”
林夕音一愣:“這…這怎麼可以?”
突然,一旁的陸茗叫了句:“二弟。”
李純望去,看到英俊帥氣的陸茗正衝他微笑,心中竟莫名一陣感動,尤其那聲“二弟”真是直入他心裏,李純應了一聲:“大哥”
陸茗點了下頭,拉了一下莫生非走到李純身邊,對眾人說:“拋去我二弟的一切身份,我僅代表我們兄弟三人,多謝七秀坊諸位及喬姑娘出手相助救了我二弟妻兒。”言罷,他也向眾人深思一禮。李純、莫生非跟在陸茗身後也分別施禮。
如此,由同為布衣的陸茗引這個頭,眾人也少了許多拘束,紛紛還禮。
答謝畢,還是由陸茗問道:“二弟,接下來,你當做何打算?”
李純環視眾人,強作冷靜的說:“回長安,誅逆賊。”
眾人互相交換了神色,不置可否。
喬馨嵐見眾人一時不語,搶先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但這…恐怕…沒那麼容易!”
這句話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陸茗問:“喬姑娘此話怎講?”
喬馨嵐思考了片刻,似整理了下語句,才說道:“首先,現在長安城完全在俱文珍的掌控中了,廣陵王殿下想進城幾乎是不可能的。”
眾人都看了眼李純,倒看不出他的情緒是否有起伏。
喬馨嵐繼續道:“其次,即便入得了長安,以殿下現在的境況又怎能入得了皇宮,進不了皇宮怎麼殺俱文珍?”
陸茗若有所思。
喬馨嵐長歎一聲:“而且,家父說過他早些年曾與那奸賊俱文珍有一麵之緣,那奸賊武功蓋世,功力怕是不在三活佛之下!”
莫生非笑道:“哈,一個高手,卻當了太監,哈哈,笑死本大俠了。”
陸茗抬手打斷了莫生非,對喬馨嵐說:“多謝姑娘告知。”
喬馨嵐微笑著搖搖頭示意不必客氣。
突然,陸茗對林夕音拜道:“林坊主,不知林坊主可有辦法助我二弟入得皇宮?”
林夕音先是一愣,隨即才深吸一口氣,悠悠道:“陸公子、廣陵王,此事…我七秀坊便真幫不上了。”
陸茗抬頭,不解的望著林夕音:“林坊主不是可隨時入皇宮麼……”
林夕音打斷道:“不是不可,隻是…不能再幫。”
“為何?”陸茗問:“宦官禍亂朝綱,百姓哪得安生。吐蕃妄圖挑起戰亂時,貴派弟子都能竭力阻攔、以國及天下先。為何此番卻…?”
林夕音輕歎一聲:“陸公子,這……是七秀坊的門規。”
陸茗仿佛被點了穴道般定在那裏。林夕音則在廬州坊主陪同下先行離開了,七秀眾弟子隨後跟上,燕冬離則走在最後:“陸大哥,七秀坊始於武周年間,是時天下皆望推武而複李唐,然女皇武氏有大恩德於開派祖師聞女俠,聞女俠既不想開罪江湖諸派又不想忘恩負義,遂定門規‘七秀坊永不得幹預內政變革’並昭告了武林。”
陸茗望著燕冬離,說不出是憤怒多一些還是哀傷多一些,他似乎用眼神詢問著安史之亂、涇師之變時七秀坊也是袖手旁觀麼。
燕冬離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黯然離去了。
良久,陸茗大喝了一聲:“什麼狗屁的江湖門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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