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太後崩,殤楓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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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尚德帝遲遲不下令取消婚約,當然,他也不敢讓他們快速成親。
    第十五日,在太後娘娘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尚德帝最終選擇下旨。
    “近日觀太子雨殤和將軍之女互動,若令二人成婚,深覺不妥,遂令取消婚約。”
    詔書下到將軍府時,那小姐快快地接了,長跪道:“臣女,謝主隆恩!”她激動地握住聖旨久久不願起來。
    李長贏正照顧著太後,當門外宮人高喊著這個消息時,太後娘娘突然閉上眼睛,便沒了氣息。她,最終是帶著對這個世界的遺憾和不滿,急匆匆地離開了。
    李長贏丟下手裏的毛巾,捧住太後的臉呼喚道:“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您醒醒!醒醒!來人呐!來人!”
    那些人進來之後道:“樂師何事?”
    李長贏被嚇得臉色蒼白,結結巴巴道:“太……太後娘娘!崩……”
    那人上來探了探太後的鼻息,便又顫抖著收回手去。
    尚德帝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眼淚止不住地流。
    “母後!你年輕時沒有好好享受過好日子,好不容易兒當了皇帝,又要您操勞國事,沒過上多少好日子就這麼走了!娘!兒不孝啊!”
    他悔,他恨。
    翌日,尚德帝下旨,厚葬太後。他將她生前喜歡的東西,一箱子一箱子地往她的棺材旁邊放,好像這樣就可以彌補他多年來少給她的孝心。
    清楓帶著梵華宮的一眾弟子來為太後超度。他們沒日沒夜地打坐誦經,他一直帶著最喜歡的那個木魚,直到七日過去。
    最後一日,清楓誦經完成,道:“太後娘娘,一路走好。”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木魚,遂起身帶著弟子們出了靈堂。
    他徑直往太子宮去,弟子們一看他的方向便明了,不再跟著。
    “殤兒,你……”
    “嗚嗚嗚……嗚嗚嗚嗚……大師……皇祖母去世了……嗚嗚……再也沒人那麼疼我了……”雨殤撲進清楓的懷裏。
    清楓拍著他的背,安慰道:“太後娘娘在天上也會繼續保護殿下的。”
    雨殤止不住哭泣,前麵二十載,太後娘娘雖然未有多寵愛他,卻也為他出了很多氣。
    “殿下,去送送太後娘娘吧!想必她也舍不得你。”
    雨殤便跟著清楓出去,他的眼神空洞無物,大腦沒有意識,就那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清楓拉著前進。
    哀樂不絕於耳,所有人素白的衣服令人心情沉重。天氣也是陰沉沉的,不一會兒下起了小雪。
    下葬的時候,雨殤沒有在別人麵前流下一滴眼淚,他緊咬著牙,努力睜大眼睛扯出一絲笑容。
    “皇祖母,一路走好!”
    國舅府中。
    溫國舅惋惜地拍拍大腿,“哎!棋差一招!沒想到這太後娘娘是個短命的!”
    李長贏道:“那大人我們當如何?”
    “罷了,司空雨殤無能,他兒子比他更混,眼下也就小王爺有望繼承大統,我看……”
    “好!明白了!”李長贏就要走,卻被溫子正叫住,“給我站住!你個傻小子你明白什麼了?”
    李長贏回頭道:“把他抓來,任憑義父處置!”
    溫子正氣結,“你這腦袋該不是榆木疙瘩做的吧?”
    李長贏莫名其妙,“請義父指教!”
    “指教個屁!去給我備轎!”
    “哦。”
    溫子正進宮,見了尚德帝便直接往碧霄宮去了。
    鶯妃一見到他來,便快快迎上來,“國舅大人來了,請坐。”
    宮人們都很有眼色,備了最好的茶水點心。
    溫國舅也就坐下跟鶯妃閑聊起來。
    “我和鶯妃娘娘很少打交道,但是和令尊倒是好友。”
    鶯妃許久不見她的父親,便問:“家父,最近可還好?”
    “令尊身體硬朗,就是思念鶯妃娘娘。”
    聽到這裏,鶯妃掩麵哭泣起來。
    “可憐我那老父親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兒,無人照顧。”
    溫國舅趕忙安慰道:“娘娘不必掛念,我會經常去看看他的。”
    “那就先謝過國舅爺了!”鶯妃擦了眼淚。
    倆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溫國舅便要回去。
    出門時看到一個藍衣少年立在門口,好似有些時辰了。
    “想必這位就是小王爺吧?在這裏做什麼?”
    亭枝拱手行禮道:“回國舅爺,我等母妃檢查功課。”
    原來他來了好些時候了,看到有客人,便立在門口等待。
    溫國舅讚許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彬彬有禮,前途無量啊!”
    亭枝馬上回禮,“謝國舅爺誇獎。”
    溫國舅便揚起頭大笑著出了宮門。
    自從太後走後,雨殤殿下就一直悶悶不樂。
    清楓心疼他,便道:“殿下若是悶得慌,便出去轉轉吧!”
    “去哪兒?”
    “不如去梵華宮裏坐坐,我為你誦心經,平定心神。”
    雨殤環視四周,這裏的裝飾淡泊雅致,倒是很符合清楓的性子。
    裏麵還有一些清楓的弟子,皆是從相國寺過來的。
    他們看到這位太子殿下過來,頓時非常開心,急急忙忙地給他端茶倒水,收拾屋子。一個個殷勤地圍在他身邊。
    直到看到清楓大師冷冰冰的眼神時才慢慢退出去。
    雨殤坐定,清楓為雨殤誦心經,金剛經,菩薩經,敲著木魚,伴隨著香爐裏的香燃盡,慢慢的,雨殤的心也靜了,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仍是沒精打采地道:“謝謝大師,我好多了。”便起身。
    雨殤轉了轉便坐下喝茶,卻被這茶香迷住了,眼神中終於閃出了一絲光亮。
    “大師,這是什麼茶?我從未喝過。”
    清楓拿起那小罐子撫摸著,道:“是臣自己種的。”
    雨殤很是驚奇,“大師您會種茶樹?”
    清楓帶著他來到梵華宮的後園,隻見這園中用厚厚的棉被蓋著植物。雨殤輕輕地掀起被子的一角,偷偷地往裏看,嫩綠的小苗在被子裏麵藏著,可愛極了。
    “這是?”雨殤驚呼。
    “明年春天,這裏將會是另一番景象。”
    “我很期待。”
    清楓看雨殤麵上有了些許紅潤,便道:“殿下,弟子們都很喜歡你,你……”
    “我願意。”
    清楓會心一笑,將他攬入懷中。
    想他清楓大師半生蒼渺,如今遇到雨殤殿下,也隻剩半身裟了。
    回了房中,清楓把火盆裏的火挑大了些,雨殤便在那裏把玩著清楓的筆墨。
    突然他坐下撫平紙張,寫下了當年那首詞。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清楓過來為他磨墨,看到了這詞,便道:“其實這詞還有下半闕。”
    雨殤低頭,眼眶發熱,道:“大師,下半闕詞我已知道了。”
    一滴清淚滴落在未幹的墨跡上,“如今識得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清楓不說話,隻默默地磨著墨。
    好半天後,雨殤抬頭看他,卻見這男子竟比自己還要哀痛。他忍不住提筆,不到半個時辰,一個俊俏的少年郎躍然紙上。
    “大師,你看我畫的如何?”
    清楓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毫不留情地道:“不怎麼樣,該細致處不細致,太粗糙。”清楓大師是個完美主義者,容不得瑕疵呢!
    雨殤被氣得吐血,“你!你有眼無珠!”
    “好的,臣有眼無珠,這幅畫簡直太美了!令人無法形容!世間珍品!”
    雨殤見他這樣也忍俊不禁,“噗嗤!”
    “來人!給我訂做個相框,我要把它裱起來。”清楓拿起那副畫,做出愛不釋手的樣子。
    “噗哈哈哈!大師你太逗了!哈哈!”
    清楓露出溫柔的笑容,“殤兒,你終於笑了。”
    “謝謝你,大師。”
    清楓摸摸他的頭,“丹青也不及你的眉眼,誰讓我的殿下這麼好看呢?”
    “你……你隻是垂涎本太子的美色?”
    “是。”
    “本太子要睡客房!”
    “不。”
    自從雨殤殿下來了梵華宮,哦不對,是自從雨殤殿下笑出來的那一刻,梵華宮就陷入了雞飛狗跳的死循環。
    眾弟子們跟著他玩的不亦樂乎,今天不做功課,明天偷雞摸狗,後天上房揭瓦。
    給清楓大師氣得直冒煙,最後他決定製定宮規,專屬於梵華宮的宮規。
    於是,相國寺的現住持令空大師給了他厚厚的一本書,封皮上書“寺規”兩個大字。
    後來的幾天,經過清楓大師組織學習宮規和大刀闊斧的的整頓,大部分弟子都開始乖乖地聽話,做個三好小沙彌。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秋後的螞蚱仍舊頑皮地跳動著。
    這樣的日子雨殤殿下過夠了,沒有一個人敢陪他瘋玩,他很無聊,想出宮去。
    到梵華宮門口卻被宮侍給攔住了。
    “喂!你們瞎了?敢攔本太子!”
    “對不起太子殿下,清楓大師有令,宮內所有人不可隨意外出!”
    雨殤氣呼呼地道:“大師能有本太子大嗎?這皇宮都是我家的好不好?給本太子讓開!”
    “大師還說,尤其是太子殿下。”那宮侍弱弱地說道。
    雨殤殿下頓時火冒三丈,“死清楓!你給我等著!”
    他轉身回去,一腳踢開清楓的房門,把腳踩在清楓麵前的桌子上,把清楓嚇了一跳。
    “殿……殿下!這是做什麼?”
    “大師!你這是囚禁你知道嗎?”
    “殿下,這不叫囚禁,這叫軟禁。”
    “你!你敢這麼對本太子!不怕父皇怪罪嗎?”
    “怕,但是更怕殿下出去拈花惹草。”清楓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哦?這麼說,大師您是吃醋了?”雨殤壞笑道。
    清楓低頭看書,“臣沒有。”
    雨殤收回腳,一把將他的書壓下去,俯身趴在桌子上,用手掌托著下巴看清楓,“大師~您確定?”
    清楓的呼吸有些不穩,“呃……臣還有要事……”他剛要起身,卻被雨殤一把拉住衣領拽坐下。
    “這出家人什麼時候學會說謊的?”
    清楓臉紅到了脖子,不知所措。
    雨殤殿下快速地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道:“大師真是可愛!”便一溜煙跑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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