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血靈和白笙都愣了。
    “人與妖共存，他們都不在意，你瞎管什麼？”因為無辜死了一個村民，血靈眼裏的瞳孔都放大了，殺氣橫生。“鎮子裏的人，都是這些小妖所救下的，你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是你的事，可是你，為什麼連這些村民都不放過？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你要是再敢動他們一下，我就毀了你整個洛家！”
    “你是我兒子，我不想傷害你，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
    “當年你也是這麼跟我母親我的，她是怎麼死的你心裏明白。”
    “忍辱負重，就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別忘了，你的身體有一半是我賦予的！”
    “對，所以，在我親手殺死你之後，我的血肉之軀會還給你的。”說完，整個院子就突然卷起一股黑壓壓的風……
    …………
    墨山，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結界，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妖不僅出不去，血靈為斷掉他們的念想直接讓他們看不到外麵的一切。白笙以為會大開殺戒時，那股黑壓壓的風隻是把鎮子裏的妖都帶到墨山上來了。受了一天的血腥味，血靈或許是厭惡了。
    “凡歌，你要是不把它們交出來，這個鎮子裏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隨便，那是你們人類的事。”血靈無謂地吐出這句話，抱著白笙轉身而去。妖道對他那股力量心生畏懼，還沒猶豫好怎麼阻攔，他們就消失了。
    白孔雀靠在血靈的懷裏睡著了，那個總是對著他說話的血靈已經沉默了三天，俯瞰山腳，可他也看不到，他知道自己也是放不下鎮子裏的人。
    “放……”白笙突然艱難地開口了，是不受控製的，或者說他被一千多年前的自己控製了，“放不下，就，就去看看吧。”
    沉悶了三天的血靈終於發出一絲笑聲，把體型偏小的孔雀抱在胸前，“笙兒，你終於會說話了，再過四天，你就可以變得跟我一樣了。”
    “……”然而，白笙的話完全被忽略了。
    身後的小妖來來往往，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焦急擔憂的。“血靈大人！”終於，有一隻石妖跪下了，“求求你救救他們！”
    然後，就是一片亂轟轟的跪地聲和乞求聲。
    血靈不為所動，但抱著白孔雀的手明顯多了一絲力道。“既然妖不被人認可，你們何必呢。”
    “不，他們不一樣，他們都是受姬卿娘娘恩惠才活著的。世人怎麼看我們不重要，但血靈鎮的人，是唯一信任我們，唯一願意與我們共同生活在一起的。求你了，主人，讓我們出去吧！”
    “求求你了主人……”又是一片亂轟轟的聲音。
    姬卿娘娘，白笙重複了這四個字，輕歎一聲，“果然是她。”
    血靈也輕歎一聲，“姬卿娘娘臨終前，化靈血贈與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跟人類愛得死去活來的。知道你們回去會有什麼後果嗎，你們身上都有我有母親的靈血，洛餘和妖道要的就是你們身上的靈血。”
    “娘娘也說讓我們與人類好好相處。”
    血靈閉上眼睛，腦袋微微仰起，罩在山一圈的血紅結界緩緩消散。身後立馬一片慌亂，小孔雀也不斷往血靈懷裏鑽，山下小鎮再次重現石槽碎屍的現象，但這一次，受害的全是人，而且，已經行刑完畢了。士兵們，正把他們的肉體與泥土攪拌在一起。
    這大概就是鬼牆形成的第一步吧，這些混著肉末的牆，即將築造成榭靈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