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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6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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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壁和邵萱兩天後的傍晚到達了餘香鎮的一個客棧與薛辰彙合。薛辰是個五六十歲的幹瘦老頭,趕起馬車來四平八穩。他向來惜字如金,不喜歡與人交流。他將黎偃派沈星壁去武林大會的理由簡要講與了沈星壁,兩人便決定第二日就出發前往牧風山莊。
    無奈,邵萱不知道從哪裏聽說第二日是餘香鎮的廟會,便死纏爛磨要多留一日,再加上黎偃曾囑咐薛辰轉告沈星壁,邵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必阻攔,隻要保護好她就行了,兩人隻好隨她任性,再多留一日。
    餘香鎮是一個出產香料,香水的鎮子。走在市集上就可以嗅到無處不在的香氣。正是十二月五日,每年一度的廟會。街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龍涎香,檀心香,玉兔天香。。。。。。六月雪,舞青露,薔薇露。。。。。。邵萱看得眼花繚亂。
    薔薇露,邵萱拿起了其中一隻纖巧的白色瓷瓶,嗅了嗅愛不釋手。
    “姑娘真是好品味,這是薔薇露,用薔薇花蕾蒸餾煉製而成,清香持久,姑娘若喜歡的話,十兩銀子就好了。”老板笑容可掬。
    十兩,邵萱吐了吐舌頭,這麼貴。她回頭想找在人群中與她走散的沈星壁借點錢啥的,隻見人來人往,瞅不見他的身影。
    邵萱歎了口氣,隻得作罷,於是便隨眾人去看祭祀香祖的活動。香祖是三百多年前的一個人物,名為王廷。據說就是由於他發明了各種香料的配方,才使餘香鎮由一個破落的村子發展成為今天的香料大鎮。後來,聽說,他在十二月五日這一天騰雲駕霧被諸神接上天去為仙子們配製香料去了。由此,餘香鎮便開始在每年這一日舉行祭祀,紀念這一位傳奇人物。
    遠遠地,沈星壁在二樓的一個窗口將邵萱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還看你那丫頭呢?想不到你對那醜丫頭還挺上心啊!”房間裏一紅發赤眸的女人,低沉的男聲冷嘲熱諷。她旁邊還坐著一個銀發銀眸的男人。
    沈星壁回過頭來,道:“穀主又有什麼事吩咐?”
    “穀主想知道晏龍澗是否有什麼動靜?”銀發的男人說道。
    “黎偃派我前去參加武林大會,他已經懷疑到武林官場上的暗殺與幽暝山穀有關。”
    “還真是個精明多事的老頭。”赤發的紅綃一臉嫌惡。
    “晏龍澗背後的真正身份有沒有查明?是否與紫藤國餘黨有關?”銀發的雪風依然盤問著。
    “這個,我還正在查。”沈星壁頓了頓。其實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些察覺,小貝身上纏繞的象征紫藤國的紫藤花,黎偃對小貝的態度,玲瓏軒貨物箱底那武器的光芒,這一切都不同尋常。
    “你最好盡快查,有什麼隱瞞的話,你知道穀主會怎樣對待你。”察覺到沈星壁的遲疑,雪風威脅道。
    “這個我自有自知之明,不煩你們操心。”對雪風的威脅,沈星壁有些反感,冷色道:“兩位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說完,他便轉身,下樓去了。
    “這個沈星壁,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紅綃不滿道。
    雪風盯著沈星壁的背影,臉色陰沉。
    光線黯淡的賭場內充斥著臭烘烘的味道。腳臭,酒臭,還有男人的汗臭味。
    “大!大!大!”一個衣著邋遢,蓬頭垢麵的紫眸男子醉醺醺地扯著嗓子嘶吼。
    “哈哈!是小!小子拿錢來吧!”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男人拍著桌子道。
    “我沒錢。”紫眸人懶懶道。
    “什麼?!你沒錢?你沒錢,竟然敢跟老子賭?”光頭男人火冒三丈,目露凶光。
    “這顆雪颺珠萬金難求,我放在這裏,咱們再賭一把。”紫眸男子從懷裏摸出一顆銀色的珠子,所有的人頓時眼前一亮。
    “好!好!咱們再賭。”光頭七搓了搓手,眼饞地看著珠子。
    這時,一個瘦子突然伏在他耳邊嘀咕道:“七爺,你可別被這小子給騙了。七爺,您想想,他連錢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雪颺珠?再說,人人都說雪颺珠是銀色的,可是又有誰親眼見過雪颺珠?七爺,您可別被這小子給騙了。”
    聽完這番話,光頭七頓時臉色大變,怒道:“小的們,把這個混小子給我丟出去,狠狠打。”
    紫眸人被丟了出去,連同他的珠子。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雪颺珠,可是銀色的雪颺珠就像一個調皮的小精靈,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一雙纖巧的繡花鞋旁邊。然後,他的視線便被一隻巨大的臭腳給擋住了。
    好漂亮的珠子!邵萱彎腰撿起來,然後便看到了一雙紫色的憂傷的眸子。邵萱心頭一震。這憂傷的眼神卻是為何?
    紫眸人護者臉任由眾人毆打。很痛,很痛。可是有時候隻有痛才會讓自己有活著的感覺。
    邵萱看得心痛,卻也無力幫忙。她沒有武功,上去隻有被揍的份。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終於,眾人打累了,罵罵咧咧地進了賭坊。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去。
    邵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腳尖輕輕地踢了他一下。
    “喂,你還活著嗎?”
    那人不吱聲也不動。
    邵萱蹲下來,探了探他的鼻息,鬆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胡子拉擦的大叔。拂開他的亂發,邵萱發現他緊緊閉著眼睛,細細密密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
    邵萱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著。於是,她起身想走開。
    紫眸人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嘶聲道:“珠子還我。”
    邵萱停下來,蹲下身去,從懷裏拿出那顆銀色的珠子,明亮的眼神看著紫眸人。
    “你說的是這顆珠子嗎?”她的眉間突然浮現出花樣的圖案,一閃即逝。
    紫眸人心頭一震,愣住了,邵萱背後的陽光還有她那明亮的眼神讓他有些恍惚,他的腦子裏隻浮現出兩個字“國師”。他費勁地點了點頭。
    “哦,那還給你吧。”邵萱伸手把珠子遞給他,臉上有些失落。
    紫眸人擠出一抹笑,伸手握緊邵萱的手,輕聲道:“雪颺珠是你的了。”
    邵萱一怔,就見紫眸大叔歪了下去。雪颺珠?!邵萱心跳加速,迅速將珠子放進內衣的口袋裏。這個人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怎麼辦?
    看著倒在地上的大叔,邵萱歎了口氣,果然得帶他走,她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他。
    “遇上我,算你走運了。”
    邵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背在肩上,佝僂著腰一步一步拖著他往前走。
    “NND,累死我了。想不到你看起來挺瘦,竟然比豬還沉。”邵萱不滿地發著牢騷。
    紫眸人是有意識的,隻是無力睜開雙眼。喝了幾天酒,他沒有吃一點東西。現在渾身又疼得厲害。身下這雙瘦弱的肩膀似曾相似,堅強,溫暖,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倦怠感,依附感。她身上隱隱有皂角的香味。他恍恍惚惚想起了姑姑。小時候,姑姑總是這樣背著他四處逃亡,到處流浪。可是後來,他同姑姑失散了,一個人孤零零地漂浮在這世間,帶著紫藤國的秘密傳說,帶著一顆所謂的可以複國的聖珠。笑話?三顆珠子怎麼可以複國哪?複國,這樣虛無縹緲卻又沉重無比的負擔,他不想要,也無力承擔。他隻想得過且過,混完這一輩子。可為什麼還會痛苦?是因為自己的懦弱,逃避嗎?
    “我當你跑哪兒去了,原來是背男人去了。”一個譏誚的聲音在邵萱耳邊響起。
    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沈星壁那個總是對他冷嘲熱諷的家夥。
    “我是在救人,麻煩你讓讓路。”邵萱抬起頭,對著麵前的沈星壁翻了翻白眼。
    “哦——,好——”
    沈星壁讓開道,卻在邵萱經過的一刹那,輕輕用腳攔了一下。果然,如他所料,小貝便“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肩上的人也悶哼一聲,滾落一旁。
    邵萱一下子被摔懵了,胳膊上和膝蓋上便傳來了難以言喻的痛楚,邵萱捋起袖子一看,胳膊都摔青了。眼淚一下子湧上了她的眼眶,她抬起頭瞪著沈星壁,一臉怒意和委屈。
    “姓沈的,你幹嘛呢?”
    沈星壁有些抱歉,他隻是想開個玩笑,下手似乎重了。於是,他蹲下身來,伸手去拉邵萱。
    “小貝丫頭,是我錯了。快起來吧。”
    邵萱摔開他的手,還是氣憤憤地瞪著他。
    行人開始聚集過來圍觀。沈星壁有些尷尬,他輕聲說道:“小貝,別哭了,你說怎麼辦吧,我都答應你。”
    邵萱的神情這才緩和了起來,她說道:“那我要一瓶薔薇露,還有,你要送他去醫館。”她指了指昏迷著的紫眸人。
    看了看這個陌生人,沈星壁皺起了眉頭。“我為什麼要送一個陌生人去醫館?”
    “你都說什麼都答應我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不能反悔。”
    “好吧。”沈星壁隻得點頭答應。。
    邵萱這才破涕為笑,隨著他帶著紫眸大叔一拐一瘸來到了醫館。
    紫眸人身上是大塊小塊的瘀傷,大夫為他做了包紮。邵萱的手臂和膝蓋都磕青了,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大夫為她敷了一些活血化淤的藥。
    兩人帶著昏迷的紫眸人回了客棧,邵萱安排他住進自己的房間,也好照顧他。
    “你怎麼能讓一個陌生男人住進你的房間?你一個姑娘家應該知道避嫌。”沈星壁似乎很不滿。
    “他就一大叔而已,還受傷了,能拿我怎麼樣了?好了,這裏沒你什麼事了,閑雜人等可以撤退了。”邵萱推他離開。
    沈星壁聳聳肩,回自己的房間。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任性,越來越囂張了,真恨不得再整整她。
    下午的時候,沈星壁出去散心,順便打探武林大會的消息去了。薛辰一大早就出門了,一直不知所蹤。邵萱待在房間裏等著紫眸人醒來。
    傍晚時分,紫眸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床前,打著嗬欠的邵萱一看他醒過來,立馬又驚又喜地說道:“大叔,你終於醒了。”
    “大叔?”聽到這個奇怪的稱呼,紫眸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大叔,你要不要喝水啊?”邵萱端過來一杯水,依然“大叔”“大叔”地叫著。
    “哦。”他點點頭,坐起來,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大叔,你好點兒沒,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呢。”邵萱不管他眉間愈加堆積的不滿,興致勃勃地說道。
    “誰是你大叔啊?”紫眸人終於不滿地說道。
    “不是大叔,那——叫你大哥好了。”邵萱撇了撇嘴,接著道:“大哥,我想問你件事兒。”
    “你想知道什麼?”
    “這真的是雪颺珠嗎?”邵萱拿出亮閃閃的珠子,興奮地問道。
    紫眸人點了點頭。
    “那這珠子到底有什麼力量呢?”
    “你不是更應該清楚珠子的秘密嗎?”紫眸人反問道。他當時明明看到她眉間的紫藤花,根據那句讖語,眼前的人應該是國師的轉世才對,怎麼看起來懵懵懂懂,傻乎乎什麼都不知道。
    “我為什麼應該知道?”邵萱無語,這人說話怎麼跟黎偃一個樣,神神秘秘的。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啊。”紫眸人歎口氣,對邵萱的反應有點失望。
    “那你是什麼人?雪颺珠傳說是紫藤國的遺物,你為什麼會有雪颺珠?”
    “我流浪為生,這珠子是我在路途中撿到的。”
    “撿到你就知道是雪颺珠啊?當我三歲小孩兒啊?”這三聖珠是紫藤舊國的聖物,持有者肯定跟皇宮貴族脫不了幹係。邵萱追問著:“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倒想問你為什麼知道雪颺珠的事情,你有什麼目的?”紫眸人不耐煩起來。
    “三聖珠的事情,江湖中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世人都想得到三聖珠,我也不例外。”
    “你想要三聖珠做什麼?”
    “我要回家。”
    回家?國師的話,不應該是說要複國嗎?看著邵萱那亮晶晶堅定的眼神,紫眸人徹底困惑了。莫非,暈倒前,確實是他看錯了。眼前的這個女孩,怎麼可能是國師。他臉色一沉,伸手去奪珠子,邵萱一驚,緊緊攥起珠子,紫眸人抓住她的手臂,向其背後扣去,邵萱痛得齜牙咧嘴,吼道:“你他媽的忘恩負義的小人,是我救了你。”
    說話間,她的眉間由於激動,又浮現出了那個熟悉的印記。
    紫眸人鬆開了手,愣怔地看著那印記慢慢隱去。
    邵萱早已連連後退幾步,把珠子揣進了懷裏。
    “珠子是我的。”邵萱宣布對珠子的所有權。
    紫眸人的嘴角終於浮起一個笑容,道:“我終於等到你了。”
    啊?邵萱無語,這到底什麼情形啊?
    “讓我跟著你吧。”紫眸人開口請求道。
    “啊?!”這到底是搞什麼,邵萱連忙擺了擺手,道:“不行,我沒錢養活你,我每天還得向別人討飯吃呢。”
    “你不是說你想知道雪颺珠的秘密嗎?既然我帶著雪颺珠,那你肯定會猜到我的身份與紫藤國的皇宮貴族脫不了幹係,那你肯定應該知道我是知道些什麼的。”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不確定你就是我在等的那個人。你應該知道三聖珠的事情事關重大,若被別人知道會有性命之虞。”
    這樣的話,黎偃以前也跟她說過。邵萱突然覺得後頸涼颼颼的。身上這兩顆珠子突然沉甸甸的。“那你現在確定了我是你要等的人?我到底是什麼人呢?”
    “時機未到,這也是為你好。我目前不能告訴你,隻求你讓我跟著你一起走,我日後必定會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助你一臂之力。”紫眸人依然請求道。
    邵萱猶豫了一會兒,黎偃曾說過隻有她才能找到三聖珠,而這個紫眸人主動把雪颺珠交給她,兩人肯定是三聖珠秘密的知情人。而她自己肯定也與他們有著某種關係,所以她確信兩個人應該不會害她。而且,目前大叔隻知道她有雪颺珠,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赤琰珠,所以她暫時應該還是很安全的。
    於是,她點了點頭,道:“那我考慮考慮吧。”她還得考慮怎麼跟沈星壁說呢,畢竟財政大權都掌握在沈星壁手上,她一點錢都沒有。
    紫眸人憂傷的眼睛裏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三十年的等待,三十年的漂泊,久得已經讓他不再懷有希望,現在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其實,他並不知道三聖珠的秘密,隻是一直守護著這顆雪颺珠罷了。隻要跟著她,也許就可以了。
    “你可以叫我阿桐,鳳棲梧桐的桐。”紫眸人自我介紹。
    搞這麼文雅的介紹幹嘛,邵萱心裏嘀咕著,淡淡“哦”了一聲,看著胡子拉碴的紫眸人,道:“我還是叫你大叔吧。你就叫我邵萱好了。”
    紫桐無奈,他有那麼憔悴蒼老嗎?
    “記住,雪颺珠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紫桐叮囑道。
    邵萱點了點頭,麵有憂色地問道:“你知道晏龍澗嗎?”
    “聽說過。”
    “我現在就是要跟晏龍澗的沈星壁沈公子一起去參加武林大會,能不能帶你一起走,我還要同他商量,不過我會盡量帶你走的。問題是,他肯定不會負擔你的飲食住宿,所以你得想想怎麼辦才好。”
    “這就不用勞煩邵萱姑娘擔心了。”紫桐嘴角堆上一抹微笑。
    邵萱點點頭,出門去找沈星壁商量。
    “沈公子?你在不在啊?”邵萱敲了敲沈星壁的房門,見無人回應,她便推門而進。
    房間裏,床上放著沈星壁的衣物,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木質的狹長的盒子。
    邵萱好奇地走過去,打開了盒子,裏麵放著一支翠玉簪子,看起來像極了那日她在玲瓏軒端詳過的翠玉簪子。邵萱摩挲著簪子,心想這姓沈的無緣無故買女人用的東西幹嘛。莫非是給北宮璃的。
    “你怎麼又擅闖我的房間?”身後突然傳來沈星壁的聲音。
    邵萱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把盒子掉地上,她連忙手忙腳亂地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回過頭來,說道:“你怎麼神出鬼沒的,進來連個聲音都沒有,嚇死人了。”
    “你倒是賊喊捉賊啊,說吧,你在這裏偷偷摸摸想幹嘛?”沈星壁抱起手臂,看著她。
    “我就是來找你的嘛,看你不在,就隨便看看了。”
    “隨便看看,再隨便摸摸,然後再隨便拿走,是吧?”沈星壁不依不饒。
    “我又沒想拿,隻是看看不行嗎?”邵萱一臉委屈不滿。
    沈星壁臉上浮起笑意,他把盒子遞給邵萱道:“想要就拿走吧。”
    “啊?給我啊?這不是給北宮姑娘的禮物嗎?”邵萱有點受寵若驚。
    “不是啊,本來就是要送給你的。”沈星壁淡然道。
    “真的啊。”邵萱立馬喜滋滋地接過去,在頭上比劃了兩下,然後促狹地看著沈星壁道:“姓沈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有啥圖謀?”
    沈星壁無語,那日見她在玲瓏軒店內端詳多日,想來肯定很喜歡,所以買來送給她。見她這麼問,他皺了皺眉頭,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邵萱,不屑道:“烏鴉姑娘,你覺得你有什麼隻得我圖謀的?”
    “那倒是沒有。”邵萱訕訕一笑,伸出手道:“對了,我的薔薇露呢?”
    “你還都惦記著呢。”沈星壁從袖子裏拿出一瓶薔薇露,遞給她。
    “那是當然。”邵萱又喜滋滋地接了過去。
    “說起來,今天你救的那個人已經走了嗎?”
    “啊,我就是找你談這件事情呢。我想帶他跟我們一起走。”邵萱低下頭,慢吞吞地說道。
    “什麼?!”沈星壁果然急了。“你怎麼能隨隨便便留一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在身邊?你難道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我知道啊。可是我覺得阿桐不是壞人,再說了,就算他是壞人,憑沈大爺您的本領怕什麼呢?”邵萱笑嘻嘻地,拍著馬屁。
    沈星壁登時一陣無名火起,冷笑道:“江湖凶險,你若執意帶他走,後果自負。”
    “自負就自負,我不勞你費心還不行嗎?”邵萱被他嚇了一跳,低頭囁嚅道。
    “行,你說的。以後你萬一發生什麼事,都與我無關。”
    邵萱見他盛怒,便打算乖乖退下。
    “簪子放下!”
    “啊?”
    “我說簪子拿過來。”沈星壁把木盒一把從邵萱手裏搶了過去。
    “你——”淚水突然湧上了邵萱的眼睛。“你他媽的混蛋!”
    邵萱哭著跑開了。
    沈星壁愣了一會兒,他幹嘛發這麼大脾氣,跟個丫頭較什麼真。雖說為她好,不領情就算了。他歎了口氣,把盒子放到桌子上,算了,隨她吧。
    他媽的這個姓沈的,她不就想多帶個人走嗎,發什麼脾氣。真是心胸狹隘,混蛋!
    邵萱在心裏把他罵了千萬遍,抹了抹眼淚,回房。
    一進屋,若不是因為那雙熟悉紫色的眸子,邵萱還以為自己進錯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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