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華的問題讓所有人都禁了聲，齊刷刷得看著潭凡，好像都期待著他的回答。
    氣氛有些冷下來，凡塵突然笑了一下，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其實凡塵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笑，這平白無故的笑聲倒是讓從來都是從容淡定的潭凡，心慌了。
    陳慕從樓下上來：“各位，吃飯了。”
    凡塵讓出位置，越過其他人選擇下樓：“你們看吧。”
    潭凡看著凡塵離開，也跟著一起，過去兩個人走在一起都是牽手搭肩，可是現在，一個前頭走著沒有等後頭的意思，後頭隻敢跟著，沒有上前湊近些。
    李源一的手藝好，剛走到二樓樓梯口就能聞到香味，凡塵不知道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麼感覺，潭凡跟林月白的談話他聽得明明白白，聽語氣，潭凡應該是一早就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事，可是為什麼要隱瞞呢？
    潭凡這種你不說，我就不問的體貼，讓他不知所措，凡塵沒有生氣的意思，隻是沒做好麵對知道一切的潭凡的準備。
    外麵的打鬥最後變成談判，周圍的人也跟著散去，但是剛剛那種超乎常人的景象注定讓不少人難以忘懷，甚至可能讓這個臨時組建起來的基地變天，不少人驚奇，有的羨慕，有的害怕，但是不管別人如何，凡塵是沒有絲毫影響。
    “其他人呢？”李源一看樓上就下來兩個，眉頭微皺，剛剛讓李夢華上去喊人，結果人沒喊下來，自己也不下來了，再讓陳慕去叫，這才慢吞吞下來兩個，都是不餓的嗎？
    凡塵咧嘴湊到桌邊：“我餓了，我先吃。”
    潭凡先一步走到湯鍋旁邊，給凡塵盛湯，凡塵正常表情正常接過，喝起湯來也沒有任何猶豫，但就是不跟潭凡說一句話。
    李源一感覺兩個人氣氛有點怪，好像是凡塵在鬧別扭，潭凡一直讓著似得，平時看著也是潭凡寵著，怕是這些天下來寵壞了也說不定。
    李源一盛了一碗湯遞給潭凡，低聲道：“小凡平時不是小性子的人，你多體諒一下。”
    潭凡點頭接過，什麼也沒說，坐在凡塵身邊開始喝湯，樓上的人是一起下來的，但是餐桌隻夠坐六個人，所以一口大廳的茶桌也被拿來用了，勉強坐下，好在李夢華打掩護，林晨曦從空間裏拿碟子，硬是分成兩桌子吃。
    陳慕一時也不好意思坐下，小羽也是，束手束腳，女孩子倒是好解決，李夢華她們立馬就能把小羽喂飽，就是陳慕還拘束著。
    李源一盛了一碗，遞給陳慕道：“飯前喝點湯，對胃好。”
    陳慕也高興：“那我就不客氣了。”
    凡塵最先開始吃，也是第一個吃完的，潭凡食不下咽，半碗飯吃不掉兩口，看凡塵起身要走，也放下碗筷，慢吞吞得跟著上樓。
    小駱瞅著這情況似乎不大對勁，扒拉著飯，兩個眼珠子滿眼期待的看著自家老板吃癟的樣子。
    李夢華就想把自家哥哥那倆眼珠子扣下來，這是膽子有多肥啊，劉文斌暗暗看著不做聲，第一次看潭凡這樣還真挺新鮮，想來沉默做事的王成文倆兄弟這時居然也側頭瞥了瞥，看來也是好奇了。
    蕭原倒是淡淡的，心裏更偏向於在意李夢華的問題答案，可是林晨曦一湊過來，他就忘記了。
    林晨曦一副喜聞樂見的樣子：“你看潭凡那個樣子，帶不帶勁？”
    蕭原覺得有點看不清她開心的點：“你怎麼有點高興？”
    林晨曦反而覺得蕭原沒看到重點：“唉？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眼前人可愛的模樣，蕭原隻有無奈看著，但是剛剛在意的東西，現在被林晨曦一插話，已經全忘光了。
    撇下所有人，直接回房間的凡塵定定看著潭凡：“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潭凡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心虛：“之前。”
    “你既然知道，那很多事情我就不說了。”
    潭凡看凡塵表情尋常，並沒有多大不同，心裏也放下許多：“嗯。”
    凡塵低頭，避開潭凡的視線，語氣平常：“那你呢？記得上一世你自己發生過的事嗎？”
    潭凡悶聲點頭：“嗯。”
    凡塵突然起身，拉著潭凡往門口走：“那就好。”
    自從在一起後，潭凡和凡塵從來沒有吵過架，感情好的恨不得黏在一起，他怎麼也想不到，凡塵把他牽到門口，一轉身就把門給關上了。
    這閉門羹吃得真是……
    三樓廳裏可聚集了不少人，林晨曦，李夢華，小駱，就連袁野和劉文斌都在，一個個眼巴巴得看潭凡被挪出來，小駱更是跟見了鬼一樣，就怕潭凡發作，拿他開刀。
    李夢華和林晨曦是特意吃快了上來等著看，身後跟著的吳佩珊和蕭原可不是來湊這個熱鬧，而是怕潭凡惱了，會一並把她們倆給收拾了。
    潭凡冷著臉轉身，廳裏的人就像事先說好的一樣，齊齊扭頭，迅速把目光收回，動作當真是整齊劃一。
    劉文斌關上手裏的筆記本電腦，極其淡定道：“大家辛苦這一路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蕭鈿衝袁野一笑，意味綿長：“嘿。”
    袁野扶額，他雖然對潭凡的遭遇幸災樂禍，但是自家愛人這一笑，倒是讓他心裏涼了涼。
    蕭鈿一臉壞笑：“凡塵為什麼會突然生氣？”
    袁野覺得自己不過是跟著湊熱鬧，這質問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好奇想跟著看的。”
    蕭鈿嘴一扁：“好吧。”
    “……”
    因為劉文斌的話，廳裏麵的人也都隻能散了，畢竟誰也不敢留下來陪潭凡。
    潭凡一直注意空間裏的變化，凡塵拿什麼，用什麼，他都了如指掌。
    凡塵從空間裏拿了一箱肉幹零食出來。
    潭凡嘴角一動：“餓了嗎。”
    凡塵撇嘴：“不餓。”
    “喜歡這種零食？”
    “不喜歡才先吃。”
    凡塵的不讓步，門外人倒是一點不在意，也不覺得尷尬。
    “你上一世受的苦，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你嚐。”
    凡塵聽後心上一動，卻還是不肯鬆口，反而道：“現在知道哄我，先前怎麼不早點說明白。”
    “嗯。”潭凡原本覺得他這麼做並沒有什麼大錯，隻是凡塵閉門不見，讓他有些動搖凡塵的想法。
    什麼事都不要緊，凡塵早晚會消氣，隻是有些話還是要說，肉麻點才好。
    “差點就錯過了，還好你現在是我的妻子。”
    “我也是老公！”凡塵悶笑一聲，抬頭看到鏡子中的人，臉色紅潤，眉眼帶笑，哪裏像是在生氣的人。
    從前藏著掖著，就怕潭凡知道他心裏的怨念，懷恨著上一世讓他受苦受難的人，會覺得他不似從前，可是今天他才明白，這個人一直忍耐著，包容著，當做不知道，任由他怨恨著。
    軍火，物資，還有這一群可靠的人，凡塵他何德何能有這樣的一個人護著？
    他根本沒有什麼可氣的，隻是有些東西太快太好，這才讓他不知所措了。
    凡塵開了房門的鎖：“睡覺吧。”
    潭凡聽到門鎖哢噠一聲響後，嘴角笑意浮現，推開門後，看到的就是裹在被子裏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