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換下身上的髒衣服隨手扔到一邊，從空間裏找到和小駱他們一模一樣的迷彩服換上，收起腳上的休閑鞋，換上更為舒適的軍靴，又選了兩把軍刀和三個彈夾，一把手槍固定在身上，其實如果條件允許，他挺想像生化危機裏女主角愛麗絲那樣的來一套，武士刀，散彈槍，別提多帥氣了。
    等凡塵從浴室裏出來時，原本躲進臥室的人也都出來了，所有人看到凡塵都愣了一下，迷彩服穿在他身上一點都不真實，就像從遊戲世界裏出來的虛擬人物一樣漂亮。
    小駱噗嗤一聲笑了：“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潭凡用手支著下巴，這樣的凡塵是帥氣逼人，並且看得他心裏癢癢的。
    李夢華看了半天，一臉嚴肅道：“少爺，你這麼穿我沒意見，可是在老大眼裏不就跟製服誘惑一樣了嘛？”
    林晨曦也附和著點頭，日子相處不久，跟李夢華倒是挺聊得來的。
    凡塵無語，揮揮手不想多討論這個。
    屋子裏味道嗆鼻，所有人都不願意久留，原本進來的窗戶已經被屍體堵上，隻能從大門離開，隻能祈求外頭喪屍不多，然後迅速找個幹淨屋子各自休整就好。
    凡塵來的時候大門外頭隻有兩三隻喪屍在遊蕩，後來可能是他們動靜太大，扒開門縫一看外頭足足有十多隻，突圍困難。
    吳佩珊向前一步道：“我跟劉老大一起動手，速戰速決，問題不大。”
    “好，你們小心。”凡塵看了眼一屋子的人，開口道，“大家保持安靜，我和小駱手槍掩護他們兩個。”
    方升從背後抽出凡塵的那把長刀道：“我帶人去樓上探路。”
    凡塵隻是掃了一眼他手裏的東西，心下疑惑卻不好多問。
    劉文斌原本動作嫻熟手法利落，再加上天賦是速度強化，吳佩珊也不是吃白飯的主，速度雖然沒有劉文斌快，身手卻十分矯健，突圍的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驚心動魄的五分鍾，一行人有驚無險得上到了第二樓，運氣比較好，有一間房，門是開著的，裏頭隻有一隻喪屍，地方雖然不是很幹淨，但是比樓下好太多了。
    鎖上門，確保沒有人被落下後大家才開始檢查屋子。
    這間房跟下麵的格局一樣，兩臥一廚一衛，地方隻有八九十平方，並不大，再加上家電桌椅等，所有人站在客廳隻覺得擁擠。
    “凡塵，我有話要跟你說。”方升直接無視凡塵旁邊的潭凡，開口道，“是關於你的親人。”
    凡塵盯著方升看了許久，轉頭對潭凡道：“我過跟他過去聊一下，你在這裏等我。”
    潭凡顯然並不讚同，冷著一張臉盯著方升，眼底滿滿都是戒備和不快：“我也去。”
    意外的是凡塵卻沒有同意：“我自己可以。”
    潭凡看了眼自家愛人，知道對方也有自己的想打算，隻好忍住所有不悅，悶聲道：“別太久。”
    “嗯。”
    凡塵跟著方升進了一個房間，鎖上門走到最裏麵的陽台上，這麼做無疑是怕談話被人聽見。
    “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凡塵先開口，除了林月白，在他的印象中絲毫沒有親人這個概念，所以他才想在方升這裏問清楚這件事。
    “末世爆發後我去宿舍尋找物資，偶然遇到一個男人，他說他在尋找他的孩子，名字特別，叫做凡塵，是他特意寫在一張紙條上的放在孩子衣服裏的，那個時候因為種種原因他不得已把孩子放在孤兒院門口希望有人能撫養孩子長大，之後知道我認識你，他就幫我獲得資源，還教我如何增長實力，而我要做的就是幫忙找到你。”
    “你怎麼確定他要找的就是我？”凡塵這個名字雖然特別，可是卻也有人因為喜歡這種特別會刻意去更改，國家那麼大，同名的人會少嗎？
    “他說他把一枚戒指串成項鏈掛在那孩子身上，後來項鏈變成了耳釘，他就知道他的孩子重生過一次。”講到這裏，方升猶豫了下，看凡塵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沉。
    凡塵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肩膀卻是僵硬的，手也在下意識得摸上耳朵上唯一的飾物，方升說的話太具震撼力，戒指變成耳釘的事他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甚至是潭凡，而方升居然連重生的事都知道了……
    “我的目的就是想帶你去見他。”
    凡塵木木得開口，聲音很小卻能讓人聽得真切：“我不想見他。”
    方升不解，疑惑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他放在孤兒院門口嗎？”
    凡塵的眸子一冷，盯著方升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好奇他拋棄我的原因？”
    方升上前兩步，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明顯能看出凡塵並不喜歡提到那個人：“我會帶你去找他，去問清一切，我會保護你，如果你不願意跟他走，我可以帶你離開。”
    “對不起，我都不願意。”凡塵退後兩步，和方升拉開距離，“如果他真的把我當成他的孩子，就讓他自己來找我，我也謝謝你對我的幫助，如果以後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們的幫助，我也會義不容辭得幫你，而且我無法離開潭凡，他去哪裏，我才會去哪裏。”
    方升眼底閃過一絲掙紮，他渴望眼前的這個人能改變想法，良久，語氣裏有些沮喪卻十分堅定：“他的人情我現在無法還清，你不願意跟我走沒關係，等我足夠強大後還會再去找你，到時候你不走也得跟我走。”
    “我和潭凡已經結婚了，他是我的丈夫，他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你想拐帶人妻嗎？”凡塵搖搖頭，露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容，與從前方升印象中的模樣判若兩人，“我不知道你跟那個人之間有什麼約定，欠了什麼人情，但是我不是你們交換的條件，我有權利拒絕。”
    “你的情況我都了解，用不了一年半你就會……”方升明顯動了氣，話講到一半又壓了回去，咬牙道，“到那個時候潭凡他什麼也做不了，而我能帶你去找你父親，隻有他能救你。”
    凡塵嘴角動了動，心裏先是驚訝，後是奇怪：“這些事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都是那個人告訴我的，我想要帶你去見他，完全是因為他可以救你。”
    凡塵的臉一冷：“不用了，我會想到辦法的。”
    “凡塵，你不明白嗎？我說了隻有去找他才能救你的命！你這樣下去會死的！”方升激動得抓著凡塵的肩膀，恨不得掰開眼前這個家夥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在想什麼！
    凡塵吃痛得想要推開他，卻發現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自己完全掙脫不了他的鉗製：“放手，這樣很疼。”
    可能是他們的聲音有些大，動靜已經傳到了外麵，小駱一行人紛紛看向潭凡，而後者黑著臉緊抿嘴唇，不發一言，所有人都沒有動作。
    房間內方升直直盯著凡塵，對方那雙如同寶石般炫目的灰藍眸子寫滿了排斥，就像把利劍，深深紮在他的心裏。
    “我的事你如果真的知道，就應該明白我在堅持什麼。”凡塵掙脫開對方的手，把目光放在了遠處，“上一世我失去的一切，這一次我要全力守護，包括選擇跟潭凡在一起，全是賭上一切不會後悔。”
    “是嗎……”方升暗暗握拳，雖然很不甘心，但是這是凡塵的決定，他不沒辦法改變，可是一想到一年多後可能會發生的事，他就無法放心。
    “我想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說完，凡塵轉身想要離開房間。
    方升低著頭，沉聲道：“一年，如果他沒有能力逆轉局麵，就算是把你捆起來，我也會帶你離開。”
    凡塵隻是腳步略頓，開門出去了。
    因為凡塵堅持所以潭凡才會在外麵乖乖等著，但是那個男人對待凡塵分明不是普通心思，有時竟然讓他有一瞬間覺得凡塵會離開自己。
    方升這個名字上一世他曾聽別人提過，末世之後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團體，大家稱為傭兵團，而方升當時就是個小有名氣的傭兵團團長，實力不錯，如果是同一個人，這一世能夠發展順利，那麼方升的地位隻會更高不會低……
    方升雖然沒有勸說凡塵成功，但是心裏還是不願意放棄，希望凡塵能夠回心轉意跟他走的想法不曾動搖，
    小瑜在凡塵走後進入房間，猶豫道：“學長，其實……並不用帶他離開的，直接讓那個人去找凡塵不就好了？”
    方升沒說話，因為他喜歡凡塵，而且是很喜歡，他知道凡塵喜歡的是潭凡，而且他們兩個人還在一起了。
    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放棄，然後祝福他們，但是偏偏有那麼一個人跳出來告訴他，凡塵隻能再活一年多，如果留在潭凡身邊隻有死，隻能去找那個人，得到那個人的幫助才有可能活下去，所以他寧願想辦法把凡塵帶走，也不可能放任他這樣耗費時間下去。
    “學長……你是不是……”小瑜張張嘴，接下去的話掛在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是，而且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方升回答得很幹脆，不留一絲餘地，他知道小瑜要問什麼，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別人承認自己的感情，從很久以前，他就是喜歡著凡塵，從第一眼開始，無論如何也忘不掉，不管是目睹了潭凡的求婚，一遍遍閱覽關於兩人結婚的消息，那種整夜整夜心煩意亂睡不著覺也無法讓他忘掉的喜歡。
    “下一次，我會把他帶走，即使他會生氣，會傷心，我也要把他帶走。”方升的語氣很平靜，堅定的感覺讓人無法撼動分毫。
    小瑜走到他的身邊默默的不說話，低著頭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早就已經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