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凡帶頭一點點爬進二樓，雕塑很冰，就像剛從冷凍庫裏拿出的冰塊一樣，表麵雖然很光滑，但是手掌貼得太久就會有要被粘住的感覺。
    爬上雕塑後凡塵心裏才真的慌起來，雖然他的身材偏瘦，好歹也有一百二十斤，劉文斌和自己差不多，王文昊倒是更矮一些，但是光這樣三人加一起差不多兩三百公斤，更別說還有一個肌肉型的王成飛和身高偏高的潭凡，不過好在幾人都順利通過，雕塑在這過程中也沒晃動過，看樣子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二樓的窗戶玻璃之前就被破壞，給三個人的進入倒是提供了方便。
    看潭凡三人成功進入後，王成飛王文昊兩人重新爬回雕塑，手持消音槍，待命射殺靠近雕塑的喪屍。
    超市大門被緊緊鎖著，所有的喪屍都被擋在了外麵，兩側就是提供停靠車輛的位置，少了燈光，根本看不清底下有多少隻喪屍，王成飛兩人隻能依靠微弱的手電筒的亮光觀察是否有喪屍靠近。
    剛剛幾個人進入時發出的動靜倒是引了幾隻過來，沒加下就被秒了，等潭凡三人進入超市後雕塑底下隻能偶爾看到一兩隻“路過”，而且每一次都是王成飛先動手，在王文昊瞄準的時候就已經將其爆頭。
    王文昊手裏捏著兩顆從手槍上卸下來的子彈，撇嘴不說話，莫名煩躁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惡劣，他討厭的是坐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
    為什麼我非要跟這個人在一起不可。
    這樣想著，手裏輕輕一拋，兩枚子彈落在了雕塑鐵質底座上，乒乒乓乓的聲響一下就引來不少喪屍。
    王成飛眉頭一皺，看了眼王文昊後立馬抬槍點射，槍口閃著火光，彈殼彈在雕塑上的聲音立馬引起下麵喪屍的注意力，一個個爭先恐後得往上爬。
    “嘖。”王成飛的額頭已經布上一層細汗，應對底下聚集起來的怪物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王文昊嘴角掛著笑，不知為什麼覺得心裏特別痛快。
    王成飛始終專注對付聚集過來的喪屍，連一眼也沒看肇事者，剛毅的臉上微露難色。
    王文昊冷冷得看著，心裏的滋味說不上來的難受，他還記得自己半夜被驚醒，看到的那一幕，自己的哥哥對著自己手淫？喊著自己的名字射了，這是變態才做得出來吧。
    而第二天這個男人就像沒事人一樣，對他說的話還是那麼少，連一個解釋也沒有，這件事就像一道過不去的坎一樣橫在兩人之間，王文昊說不出自己到底是怎麼個情況，直到這個男人帶了一個女人回家，說要結婚。
    屁！結婚？不是愚人節別開這種國際玩笑好不好！
    王文昊覺得心裏很難受，堵得死死的，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那時他們的訓練營裏養了很多獵犬，他騙那個女人王成飛約她見麵，他放狗咬死了她，那是自己第一次殺死一個人，說來好笑，他居然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聽著那個女人哭著喊著叫救命，看著那些皮開肉綻的傷口，王文昊覺得心裏的石頭都落了地，而王成飛也隻是默默處理了這件事，沒問過他一句，甚至沒有任何責怪。
    從那以後王成飛的身邊再也沒有礙事的女人，除了必要的話，他不會對自己多說一句，不過王文昊覺得無所謂，反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也習慣了，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王成飛咎由自取。
    底下的喪屍慢慢沒有再增加的樣子，王成飛換了彈夾，配在身上的已經全都用光了。
    “沒子彈了嗎？”王文昊擺弄著手裏沒開過幾下的槍，看似漫不經心，說出來的話卻能把人氣死，“可以用手槍，反正也沒剩多少隻了，該引過來的都引過來了，怕什麼？”
    手槍沒消音處理，用起來很危險而且這裏的回音很大，很可能影響到進入的潭凡等人。
    王成飛在猶豫，低著頭沒搭話，良久後伸手去拿王文昊的消音槍。
    王文昊下意識得縮手，卻被王成飛狠狠瞪了一眼，這裏環境雖然很黑，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總是隱忍自己的男人，眼底爆發出來的怒火，心裏狠狠一顫，原來他也是會生氣。
    王成飛拿到槍後默默點著底下喪屍的頭，一槍一個，他的怒火壓抑在心裏，隻是選擇了沉默著，不想爆發。
    王文昊看著底下越來越少的喪屍，心裏突然冒出個想法，他看了眼王成飛，迅速采取行動。
    王成飛感覺到旁邊的動靜，抬頭一看才發現王文昊居然跳下了雕塑，他的心一緊，立馬射倒幾個朝王文昊撲過去的喪屍，怒氣不受控製得爆發了。
    “你要玩到什麼地步才肯收手？！”幾乎是咬牙切齒，難道是自己太過寬容才造成了他這種不顧後果的樣子？
    王文昊隻是看了眼上麵的王成飛，扭頭跑向更深的黑暗中。
    “回來！”
    王文昊聽到王成飛在後麵喊，嗓門大得仿佛連空氣都在顫抖，可是他不願意停下腳步，反而像是得到鼓舞一樣拚了命得往最黑處鑽，可是沒一會，他就被人狠狠鉗住了手。
    “放手！”王文昊想甩開鉗製自己的手，卻被一個大耳光打得眼冒金星，瞬間就懵了。
    “鬧夠了沒有！”
    王文昊捂著臉，呆呆得看著對方，他知道這次分明是自己先無理取鬧，但是此時的心情比誰都委屈。
    “這個世界不同了，如果我死了，到時候誰來包庇你的胡作非為？”王成飛覺得自己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想狠狠在這個人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屬於自己的牙印，恐怕真的隻有疼了才能讓這個人長長記性。
    王文昊被他的話嚇得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王成飛會從他的身邊消失，他之所以跟著潭凡，也是為了能離王成飛近一點而已。
    王成飛抿抿嘴，眉頭微動，其實他們並非親兄弟，在王文昊出生前，他的父母領養了王成飛，無私的愛包容著這個被父母拋棄在醫院的孩子，讓他擁有了家，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小了好多的弟弟，他很慶幸自己能夠遇上這一家人，可是幸福沒有維持多久，噩夢就降臨了，養父母因為空難身亡，他身為哥哥，自然而然得挑起了整個家的重擔，包括照顧年幼的弟弟，他覺得這是他唯一能報答死去的養父母的恩情，可是他居然喜歡上了從小叫他哥哥，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怕自己突然消失的人，他覺得很羞愧，無顏麵對死去的養父母，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自從那一晚的事被發現後，王文昊卻越來越沒了過去的樣子，變得冷漠，愛給自己使絆，說到底，還是厭惡自己吧。
    “我想……”王文昊張張嘴，舌頭發苦。
    王成飛低著頭看他，心裏狠狠得在疼。
    “如果你討厭我到這種地步，我可以馬上遠離你，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王文昊聽得鼻子一酸，才發現，原來這麼久以來的冷戰，原因出在自己身上，他喜歡這個大自己十歲的哥哥，很喜歡，喜歡到骨子裏，所以他才容忍不了別的人介入，麵對情欲纏身的王成飛，甚至有些興奮……
    見對方遲遲沒有下文，王成飛歎了口氣，抬腳準備離開，可是就在他轉頭的那一刻，手被王文昊抓住了。
    “我知道這個世界不同了，所以……”王文昊的手在抖，跨出這一步，真的很難，“能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