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凡的耐心已經到了頂點眼看馬上就要爆發。
    襯衫男幾人看地上的東西猶豫了幾秒後連忙將東西收好，可卻站在原地沒有退走的意思，凡塵已經窩進被窩坐好，盯了他們看了半天，終於還是覺得應該花點功夫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才行，不然這個晚上一定不能安穩度過。
    這麼想著，嘴角一動，襯衫男幾人腳下突然紅光一閃，地上出現了一個大的紅色圈圈，將幾人圈在裏麵。
    襯衫男還沒搞明白這是什麼東西，隻覺腳下一麻，紅圈圈一閃又突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周圍的一聲巨響，轟得一聲，凡是靠近圈圈不到一米的貨架就像被某種機器瞬間切割，四分五裂得倒了一地。
    “……艸……”抱著潭凡丟給他們的背包的一個人鼻涕橫流，哆嗦了半天隻蹦出一個字就不再說話。
    中年男被巨大的響聲嚇得有些懵，嘴巴發幹，難道他們也有超能力？
    潭凡擺擺手，原本散落一地的鐵架居然動了起來，一根一根扭曲糾纏在一起，不一會就變成了個簡易的牢籠，將襯衫男幾人關在裏麵。
    說是牢籠卻有些勉強，那些貨架重新組合的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虛殼，根本關不住裏麵的人，不過潭凡相信他們不敢，不說別的，單從他們已經鐵青的臉色和哆嗦的雙腿就能斷定。
    “我們並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所以請委屈一晚上，過了今晚我們就會放了你們，還請不要輕舉妄動。”凡塵一臉淡然得看向襯衫男他們，補充道，“過了今晚我們就會離開這裏，那些東西夠你們堅持兩三天尋找到新的食物，活不活的下去全靠你們自己。”
    話都說明白了，凡塵也不想管太多，脫了外套鑽進被窩裏，柔軟的被子還帶著陽光的味道。
    中年男雖然被潭凡兩人展現出來的能力嚇了一跳，但是他不傻，自己的長處就是速度快，他們再怎麼厲害也抓不住自己。
    心裏這樣想著，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幾分，挪了挪腳，準備借機逃跑。
    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一個鐵盆迎麵向他飛去，速度快得驚人。
    “啊——！”同樣是慘叫，不過這次卻和上次不一樣。
    中年男被鐵盆砸中後，整個人向後仰，鼻梁因為受到衝擊變紅，鼻血也流了出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我……我可以為你們效力！我的速度很快！我還能……”中年男連滾帶爬的往後退，剛剛那一砸把他砸得有些發暈，但是眼前人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他害怕，所以他選擇求饒，“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底下錢莊，裏麵有很多很多的黃金，你放過我，我就帶你們去！”
    凡塵聽了就覺得無語，現在這種世界，黃金拿來幹嘛用？能吃嗎？
    潭凡自然沒有跟他廢話，抬起手裏的槍，二話不說就扣動了扳機，完全無視對方驚恐和不甘的眼神。
    一聲悶響後，中年男聞聲倒下，子彈射中眉心從後腦處炸出了個血洞，白色腦漿噴濺出老遠的距離，血就像天然的氛圍加溫劑，看著不僅驚悚，而且惡心。
    潭凡收起槍，回到自家愛人身邊，不過凡塵好像睡著了一樣，窩在被窩裏麵連頭也沒露出來。
    潭凡無奈，隻好用被子裹著人一起抱起。
    襯衫男幾人雖然動過心思想搶別人的食物和東西，但沒想過要對其他人造成什麼大的危害，如今眼看著一個人就這樣被人輕描淡寫得殺死，凶手甚至連眉頭都沒動過一下，心中陡然升起的寒意令他頭皮發麻。
    潭凡抱著凡塵到商場的另一邊，也不擔心襯衫男幾個會不會有其他動作，重新拿出一張床墊將凡塵重新放好才坐在旁邊等人露出頭來。
    凡塵依舊縮在被窩裏，但是語氣卻緩和了不少：“不吃東西嗎？”
    “我不餓。”
    凡塵在被子裏氣呼呼得一皺眉，將一盒洗淨的櫻桃拿了出來放在旁邊不說話。
    潭凡笑了笑，打開吃了。
    “好吃嗎？”
    “很甜。”
    “……”
    “嚐一下？”
    “嗯。”
    ……
    凡塵覺得眼前一片光亮，有個聲音輕輕在耳邊呼喚，他揉揉眼睛，聲音就像剛睡醒的那樣，綿綿軟軟：“月白哥？”
    “醒啦。”月白低頭，正對上凡塵的眼睛，微微一笑道，“別睡了，會感冒的。”
    凡塵眨巴了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心裏有種怪異的違和感，卻又想不起到底哪裏不對，下意識得扭頭，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
    “在找源一嗎？在那邊做飯呢。”月白指了指廚房，語氣裏笑意不減，“餓了就快起來吃飯。”
    凡塵點點頭，木木得起身跟著月白往飯桌的方向走。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兩盤菜，隻是不知道是什麼肉，一盤被剁成了塊，一盤切片，看起來血淋淋的。
    凡塵皺眉，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問道：“這個是還沒炒的嗎？需要我拿去廚房嗎？”
    月白不以為意，拉了把椅子讓凡塵坐下：“你在說什麼呀，這不是你最愛吃的嗎？”
    凡塵渾身一僵，吃這個？這一看就是生肉，怎麼吃？
    “你們誰有空幫我拿一個盤子過來。”李源一在廚房裏喊，聲音有些含糊，就像含著一口水說話一樣。
    凡塵立馬起身，壓著強烈的抵觸感，笑著往廚房走：“我去幫嫂子忙。”
    可是當他現在廚房門口的時候，整個人都傻眼了。
    原本整潔鋪滿白瓷磚的廚房如今已是血跡斑斑，地上堆著一些肉塊，從上麵包裹的布料可以推斷出，那是人身上的。
    李源一此時正站在砧板前，一手拿著刀，一手抓著一個斷臂，費勁得切著。
    月白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臉上的笑容僵硬，就像機械一下沒有絲毫感情波瀾：“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凡塵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覺得斷臂上佩戴的銀色戒指是那麼刺眼。
    廚房的門口位置隻能看到李源一的側身，凡塵的注意力被砧板上的東西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完全沒注意到李源一的不同。
    “怎麼了？這些人不是你帶回來的嗎？”李源一奇怪得抬頭，毫無血色的臉蒼白得有些泛紫，喉嚨被什麼東西啃咬過一樣，黑色的血液凝結在傷口周圍，猙獰恐怖，隻要一說話，斷裂的部分就會冒出許多血泡泡，這也是他為什麼說話含糊不清的緣故。
    “源一哥……你……”凡塵覺得自己腦子裏是一片空白，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離開這裏，去找潭凡，可是潭凡他……還活著嗎？
    那個斷臂，不可能是潭凡的……不可能！
    “來，嚐嚐你嫂子的手藝。”月白手裏端著一盤切片的生肉，另一隻手手指居然殘缺不全，被啃咬的傷口已經潰爛，森白的骨頭暴露在外麵，但是卻能像沒事一樣使用筷子，夾著一塊肉送到凡塵嘴邊。
    令人反胃的肉腥味充斥在鼻翼間，凡塵隻想立馬逃開。
    “潭凡呢？潭凡在哪裏？”凡塵推開月白伸過來的手，排斥和拒絕沒有引起對方過多的反應，而是不死心得想要把手裏的肉送到凡塵嘴裏。
    “我不吃！潭凡呢？！”凡塵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眶泛紅。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啊。”李源一端著最後一盤肉顫顫巍巍得靠近，“快吃吧，再不吃就不新鮮了。”
    凡塵推開身後的月白想要離開，卻發現家裏居然沒有門。
    月白的神情沒有變化，依舊是笑著，溫柔卻帶著死氣：“不吃嗎？”
    凡塵不忍心回頭看，他不敢接受這一切，咬牙切齒道：“我要去找潭凡……”
    “潭凡死了。”
    “不可能！”凡塵覺得自己第一次這樣大聲對月白講話，麵對對方冰冷僵硬的笑臉，覺得心都要炸了。
    李源一將盤子放在餐桌上：“來，好好吃東西。”
    “潭凡！”凡塵跑到原本門的位置，用力拍打著如今隻是牆壁的地方，好像對方就在牆的對麵一樣，“潭凡！你在哪裏？！”
    我好怕……拜托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凡塵能感覺到李源一他們在靠近，一步一步很緩慢，精神一下臨近崩潰的邊緣。
    “潭凡！潭凡！”他大喊著，可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怎麼辦……怎麼辦啊！”
    凡塵緊緊貼著牆壁，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哪怕是冰涼也感受不到，他開始用身體去撞牆，試圖在牆上打開一道逃離這裏的缺口，可是越是用力，就越覺得自己是白費力氣。
    他感覺不到衝撞帶來的任何不適，甚至連頭疼都沒有。
    “我不要……我不要呆在這裏……我不要！”一麵哭，一麵癱軟在地上。
    “來吧，再不吃就不新鮮了。”月白嘴角掛著笑，夾著一塊肉靠近凡塵。
    凡塵甚至能感覺到那塊肉上濕漉漉的觸感，貼著自己的嘴唇，惡心至極。
    排斥得推開，卻發現月白的力氣大得驚人，絲毫不容許反抗。
    “吃吧，你嫂子做了很久的。”
    凡塵閉著嘴巴不說話，眼神裏充滿了絕望，他要潭凡，眼前的一切一定不是真的！
    推開月白伸過來的手，冰冷的觸感刺激著每一寸神經，凡塵覺得自己都快瘋了：“潭凡！拜托……不要再開玩笑了……”
    我真的很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