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節課下課後，凡塵一邊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一邊注意放在一旁的手機，潭凡似乎掐準了他的時間，每次都會早早等在門口，等他一下課就會打電話過來，可是今天卻意外的沒有短信也沒有電話。
    凡塵的眉頭微微一皺，將手機放進兜裏後離開了教室。
    “就是他……”
    “為什麼會這樣啊？！”
    “噓！小聲點！小聲點！”
    ……
    雖然潭凡把事情都處理了，可是嘴長在別人那裏，私底下閑言碎語從來沒斷過，不管是出於嫉妒，還是羨慕。
    凡塵一出教學樓，突然覺得周圍的人似乎比往常更多了，而且不是三兩成群結伴而走，而是圍繞在不遠處的台階下，空出來的中心位置，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凡塵覺得自己眼花了，人群中的潭凡，那眼神看起來如此落魄卻又如此耀眼，臉上是不常有的笑容，淡淡的，很帥氣。
    潭凡抬起一隻手伸向還在台階上的凡塵，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所有的人屏住呼吸見證這一刻：“一生一世都會守護在你身邊。”
    凡塵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他分不清這是幻覺還是夢，反正不可能是現實吧。
    他可以看到，潭凡抬起的手上，無名指戴著一枚毫無裝飾的銀色戒指，沒有鑽石和任何紋路卻能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和手上戒指盒裏的的另一枚一樣美麗。
    這個是……傳說中的求婚？
    “這個是束縛你的枷鎖。”潭凡一邊說，一邊靠近凡塵，除了淡淡的笑容外，還有目不轉睛的視線，“從此以後隻有我才能擁抱你，擁有你，守護你。”
    凡塵感到自己的手上一涼，原本還在戒指盒裏的戒指已經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我愛你。”潭凡說罷，低頭輕輕吻上凡塵手上的戒指，“如果可以，我會給你一場隆重的婚禮，別人擁有的，我會給你更多……”
    所以，不要離開我，即使是懲罰也可以，用我的一生去償還所有的遺憾，隻要你好好的……
    “潭凡？”凡塵能感覺到潭凡的不同，隻是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了。
    “嫁給我吧。”
    “你這樣的語氣，不像是問我啦。”凡塵覺得自己快要哭了，自己一個大男人似乎太沒用了一些，被人求婚什麼的，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吧，但是自己又覺得特別感動，到底有沒有人能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潭凡緊緊將人抱在懷裏，將周圍的人群與視線都隔絕在外，。
    “我們……去度蜜月吧。”潭凡的聲音很輕，將心底所有的情緒壓抑著。
    “可是……”凡塵想問現在不是緊要關頭嗎？他知道潭凡最近特別忙，雖然會好好回來陪他吃飯，可是很快又會消失去做其他事，現在這樣真的可以嗎？
    “趁我們還有時間。”潭凡將臉埋進凡塵的頸窩裏，鼻翼間充斥著這個人的味道，心裏隻有深深的眷戀。
    趁我們還有時間，我怕末日來了，可怕的現實也來了……
    “嗯，好啊。”雖然不明白潭凡上午出去遇到了什麼事，但是他能感覺到潭凡情緒的不穩定，不管怎麼說，先回去，因為周圍的視線實在是……
    自從刑謙離開咖啡廳後，潭凡一個人坐了許久，他覺得自己想了很多事，可是一回神又忘了自己想了什麼，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渾渾噩噩的離開咖啡廳後，連停在旁邊停車場裏的車子都忘記了。
    他覺得很多事都變得沒意義起來，他儲存了足夠他們所有人消耗三年的物資，他購買了一批批能夠增強他們生存率的武器裝備，他訂了許許多多凡塵喜歡的小吃點心，可是如果末日來了，凡塵沒了，那些東西還有什麼用處？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又在哪裏？難道要一個人享受接下來幾十年的孤單嗎？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街心，繁華的街道裏，他看到了珠寶店。
    店麵不大，擺放在玻璃櫃台裏的金銀飾品在燈光下閃著美麗的光芒，他看到一個女人一臉幸福得依偎在身旁男人的身邊，看起來真的很美好。
    戒指嗎？如果這種東西能代表幸福，那麼自己買了，是不是也能得到想要的幸福呢？所以他買了，雖然心裏早就有答案，但是他覺得，他想這麼做。
    “潭凡，你不舒服嗎？”凡塵有些擔心，潭凡拉著他離開學校後就上了出租車一路回家，兩人即使上車後，手也一直緊緊牽在一起，出租車司機還特別在意得看了幾眼，視線複雜，可是潭凡就像沒了魂魄的空殼一樣，車子在小區門口一停後，隨手甩下幾張大鈔就拉著凡塵直奔家裏，直到關上門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氣球，癱軟在凡塵身上。
    “潭凡……”雖然潭凡很重，又高出自己很多，但是凡塵不敢動，他覺得潭凡的情緒已經低落到穀底，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挫敗感。
    “刑謙說，你可能會離開我。”屋子裏很安靜，潭凡緊緊抱著凡塵沒有鬆手的意思，的語氣淡淡的。
    凡塵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停頓了兩秒後才笑著安慰出聲：“怎麼會呢，那個……”
    “他說，你可能變異。”
    “……”
    “……”
    “真的要說起來，我自己應該最害怕才對吧，可能會變成喪屍。”凡塵努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強迫著自己把問題看得簡單一點。“他說的隻是可能而已，不是嗎？”
    “凡塵……”潭凡將手放在凡塵後腦勺上，加深這個擁抱，無名指上的戒指還閃著光芒，隻是心裏卻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刑謙離開前最後說如果自己下不了手，他可以代勞。
    “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你……”
    “我會好好的，那些都不會發生的……”凡塵回抱住潭凡，感受著來自對方的體溫，笑了笑，“不會發生的。”
    ……
    凡塵從床上坐起來，往後背多墊了兩了個抱枕後，就怎麼也不願意動了，看著地上變成布條的衣服，昨晚的一幕幕臉紅心跳的畫麵一直在腦海裏閃現，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不是開心，不是幸福，而是一種慌張，隻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變異，這種怪異的感覺就沒辦法忽視，就像影子一樣跟隨著。
    潭凡睡得很不安穩，緊緊貼著的皮膚可以感覺到一層細細的汗。
    凡塵看向天花板，心裏盤算著最壞的打算。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靈的話，那麼他的性格一定很古怪，但是如果真的讓人事事遂心的話，似乎又違背了公平，這也許就是俗語說的樂極生悲，因禍得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