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警匪片別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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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響漸漸的不一樣了,斯諾卻彷若未覺,深深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即使腳上的觸感還是一樣踏著平地,但那蹙音就像踩入水窪之中,溚溚溚的宛如走在下水道,連回音都彷佛在滴水。
很久沒這樣思考事情了,斯諾閉了閉眼,他真的太依賴自己的怪物能力,所以被歸類為怪物也是活該。
問題再回到自己被當肥羊宰這裏,因為被當肥羊的機會很少,所以極其新鮮,但新鮮歸新鮮,這不代表斯諾會允許冽壬把手伸向自己的同學,尤其冽壬方才還想把安妮一起拉下水,好在冽壬在自己的鬼扯下打消念頭,但說那句「到時候人掛了,我看你找誰哭去」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冽壬也看出安妮臉上出現死相?但這應該是過去式了,安妮在自己的指示下回避了不少災難,「死相」也漸漸淡去,現在也安排在最安全的藍屋,照理說不會有事的,可是斯諾還是有些莫名的惴栗。
畢竟失去了平日穩操穩算的預知能力,不確定感造成斯諾極大的不安,即使他血液裏留著喜歡死亡氣息的惡魔基因,即使他殺過人、吃過人,他還是不喜歡見到熟識的人的死亡,這是他的任性,也是一種人性(人的劣根性),他所想保存的人的一麵,不管好的壞的都好。
而關於兄長留在他腦海裏夢魘奈梅爾的訊息,現在幾乎可窺得全部了,雖然根本就是看了一出言情戲,但他相信最後一定會有關鍵的線索出現,他兄長留予他腦海裏的信息絕對不會是沒用的,應該。
還有最初的惹禍源不能忘,雖然說夜巷並不是之前開那場同學會才出現的,但絕對不能說無關,這又讓斯諾想起他表哥家被他動過手腳的地下室,不知道這麼做,氣死誰了沒?
再來,斯諾就想不下去了,有些「既定」的事情很早就知道了,即使現在因命運軌跡的變動,真相不是自己曾經認定的那樣,但現在看不見導致先入為主的觀念難以更改,所以再想下去也沒意思……話說他現在破綻百出,連踏入結界都「沒注意」到,分明是偷襲的大好機會,怎麼就沒有個聰明人來暗算他?
連冽壬的腦細胞都死光光了嗎?虧他等這麼久?
斯諾一邊無聲地走,一邊詛咒他人,好像完全不曉得自己的腳下有個黑影,以詭異的方式不斷擴大,好像反而把斯諾給壟罩了。
這種沒什麼光的地方怎麼會有黑影呢?天曉得,隻見它像個潛伏於水中的大海怪,影子越大越代表它的距離越近……
突然一隻手啪的一聲拍中斯諾的肩膀,接著刺骨的刀風擦麵而過。
斯諾轉過頭,看到了一個灰色的男人。
「嗨,親愛的,又見麵囉。」這是紫勒說的,跟他合體的沙淡葉懶惰得隻有看到錢時才會蹦出來。
巨響突然從後頭引爆,瞬間將聲音填滿這寂靜的空間,感覺真像是小型核爆的震撼場麵,斯諾馬上又將頭轉回去看熱鬧。
暗紅色的女人從破坑的煙霧中站起,砍怪時為主控體的鴉貝登舔了舔舌,雖然一樣是麵無表情,但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起了興致。
「不錯,逃掉了。」鴉貝登說。難得遇到不好殺的東西,她覺得十分有趣。
竟然能在小黑手底下溜走?連跟小黑合體的璐希紅都很吃驚,這樣來說這裏真的是太危險了,得想辦法早點離開才行。
「斯諾!~」明明身處危險之中還能置身事外的大概隻有小白目白莉玥了,她看到斯諾便高興地蹦蹦跳跳過來:「終於找到你囉!」
「那還真是辛苦了。」斯諾敷衍了事。
「一出來所有人都不見了,我們隻看到我們自己,直到小白說她感覺到你。」銘黃色女人中的貝金卜說話依舊毒舌:「其實你很期待被攻擊吧?真抱歉破壞你的計劃了,被虐狂先生。」
「斯諾,現在隻有我們兩個獨處耶!好棒喔!」白莉玥完全看不到其分裂出來的人格,因此格外興奮。
是隻有「兩個人」沒錯,但除非他的眼睛鬼打牆或卡到陰,不然看著眼前站了好幾個人,斯諾是不會覺得這叫獨處的。
「在這樣的氣氛下,」白莉玥表情嚴肅了,做出她最誠懇的樣子:「嫁給我!」
又來?斯諾臉都黑了。還說什麼這種氣氛下?這種見鬼的氣氛下哪個腦袋卡到陰的家夥在求婚?
「不行嗎?」白莉玥懊惱地發射楚楚可憐光線,然後偷瞄了一眼小抄,正色:「沒辦法了,隻好先上車後補票吧!」
某小白毫不客氣地撲上去,什麼少女的矜持都讓它見鬼去,不,應該說是她從來不知道那是什麼?
斯諾很想當場撕爛教壞小孩的小紙抄,可惜白莉玥實在來勢洶洶,導致他──永遠波瀾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麵癱」,甚至很歡迎災難發身在他身上的──斯某人首度落荒而逃。
那驚嚇程度讓人很想用個有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你看!他炸毛了!
白莉玥完全看不到她背後有一群「她」,全一臉賊樣的亂開玩笑,隻差沒拿爆米花和錄像機出來,也許那害人不淺的小紙抄就是他們留給小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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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窩在藍屋主房無所事事,因為是在屋主房內,所以從這裏看得到屋裏各角落,不過外麵的人卻看不到她。
可是這裏也沒什麼監視器材,所以安妮對莫名奇妙看得到各處感覺十分新鮮,但依舊無所事事。
直到康爵走出後門。
奇怪?康爵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從後門出去?安妮心裏警鈴大作,腦海裏偵探片、警匪片、間諜片的畫麵正摻在一起亂演,她覺得她聞到陰謀的味道了,懷著又緊張又期待的心情,悄悄摸到後門去,勉強從縫中看到康爵和另一個人不知道是誰,太暗看不清楚,很像柯南漫畫裏因為隱藏身分所以黑黑的連頭發、衣服都沒有的凶手。
該不會是啥啥台麵下的交易?原來康爵是這種人真看不出來……啊!動手了!談判失敗所以一言不合打起來嗎!
其實康爵隻是推了對方一把而已,而對方沒還手,隻是發出了輕蔑的氣音。
憑那樣的氣音安妮還是分辨不出對方是男是女,可惡,這樣如何破案呢?直接把那個黑黑的抓起來?
安妮還在胡思亂想,突然一隻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大嫂,妳在看什麼?」白目西蒙不知情地問。
安妮看到西蒙的臉時已經來不及了,尖叫聲像魚雷般已從她的喉嚨射出,再摀嘴已經來不及,覆水難收,門外的兩人注意到了,像能穿透輕掩的門板一樣,瞪向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