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人型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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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母子走在路上,小孩正戀戀不舍地盯著玩具屋裏的車子,晃著手央求母親買給他,正當母親考慮時,一陣狂風從母子兩旁邊刮過,好像有什麼從他們身邊飆過去了。
小孩完全忘了剛剛還盯著玩具屋裏的車子,興奮地拉著母親的手指著前方有如幻影一閃而逝的警車:「媽~妳看妳看!有警察杯杯在飆車耶!好快哦!」
「呃……他們是要抓壞人吧?」
「馬媽馬媽~買給我那個~」小孩睜著期望而閃亮的大眼,拜托母親買那輛可以飆好快的警車給他。
「……」
以上母子的對話,把警車當跑車開的夏薇當然聽不見,畢竟她經過那對母子隻有一眨眼的時間,而就算聽到了她隻會繼續加速而不會開慢些,反正毀的是警方的顏麵幹她這殺手什麼事?她還嫌車子不夠好不能開更快咧!
可惜一般路段夏薇還能蛇行超車,現在遇到了大塞車,想飛也飛不過去。
鴉貝登老遠就看到那大塞車有如鋼鐵陣容死死堵在眼前,非常順手了按下讓警車高呼呻吟的按鈕,然後「喔咿喔咿──」的囂張警聲便傳了出來讓人見了就閃。
「叫他們閃。」鴉貝登用她那打從出生就凝固成形的木頭死人臉說道。
塞車最好閃得開啦!夏薇臉上刷下三條黑線,馬上把喔咿聲按掉:「抄小路就可以了。」
一個壓車急轉,警車硬擠入小巷裏開去,不過小巷真的很窄,以致於警車一邊輪胎在地麵,一邊在牆上,歪歪斜斜地繼續飆車。
就算說飆車,小巷裏飆與平路上飆比起來速度慢了不少,以致於方才不斷要「意外」攻擊她們的橫禍,這次終於追得上她們的速度,馬上半個老舊陽台莫名奇妙地墜落,眼見就要砸中她們。
夏薇除了加緊采油門還能如何?平時都是她追殺人的,被人追殺還真是生平第一次,尤其還是被看不見的非人類追殺,果然跟著秀特就沒好事,簡直是倒黴到家。
「交給我。」鴉貝登開了車窗就直接爬出車外了,一點也不需要夏薇減速或停車的意思。
(警告:以上那位人型兵器是有練過的,就算是大人也不可以學!)
人型兵器……不,是鴉貝登脫掉了鞋子,用十根手指與十根腳趾深深抓陷警車的鐵皮,在狂飆的警車邊穩當當地爬上車頂,簡直就像隻黑色大蜘蛛,蜘蛛人的替身演員不找她演真是太可惜了。
十根腳趾牢牢地抓陷警車鐵皮,鴉貝登竟然能像站在平地上般穩穩站在急速行駛的車頂,像是暖身似的扭扭轉轉手腕,乓一聲巨響過後,那老舊的半個陽台已改變運動方向朝車後斜飛而去,還裂成數段。
夏薇從後照鏡看到如此情況,深深覺得鴉貝登已經脫離人類行列,應該屬於妖魔鬼怪之輩,人型兵器果然不是叫假的。
接著鴉貝登跳起來了,簡直把牆壁當階梯踩,又像隻大烏鴉一路而上,眨眼就到方才陽台落下的地點,之後身影就看不到了,隻是隱約的覺得那附近好像有疑似瘴氣的黑霧在翻騰,還有若有似無的慘叫聲,以上這些夏薇決定當成幻覺和幻聽,繼續飆她的車。
沒多久大烏鴉又「飛」回來了,鴉貝登舔舔嘴角,像解了嘴饞一樣,正要翻回車內時,細微的怪聲從車身的前半部傳出,接著車子就失控了,好像就此車駛方向與方向盤無關,夏薇連忙踩煞車,一樣失效。
鴉貝登躍至車前,像黑色的大壁虎,整隻無視車子失控地疾速附著在車蓋上,夜的色彩以她為中心開始衍生彌漫,黑暗宛如有生命般向車蓋底下吞噬。
饒是夏薇身為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殺手,對於在她眼前上演恐怖片的事仍然敬謝不敏,無奈她沒膽惹腦鴉,隻好拚命轉移注意力去對付竟敢在她手裏失控的車。
對著疾駛的輪胎,夏薇毫不客氣地發了一槍子彈,接著藉由爆胎造成的衝擊以重力加速度押車,使車子急轉著擦撞牆壁與地麵減速。
可惜這招在窄小巷子中實在是高難度,再加上有未知的不祥力量作祟,車子還是一頭撞進擺靠著牆的雜物之中,瞬間形成了廢墟場。
但因行駛速度有被削弱了些,受過訓練而反應快的夏薇隻受了些皮肉傷,反倒是某隻從頭到尾都無視速度的人型凶器被衝擊撞了出去,形成完美拋物線飛入陰黑的角落後便了無聲息,好像原本就屬於漆暗的一部分,還真令人懷疑她不是人類而是幢幢鬼影。
夏薇忙著將紮肉的玻璃碎片拔掉,心裏怨念無限,玻璃碎片這種東西就是越小越難處理,恐怕要盡快回去吸掉,不然就要跑一趟醫院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眼前染上夜色浸漬在陰影之中的暗巷中「有」一個女人,會用「有」形容是因為她好像原本就在那裏,像永不改變的北極星,一直凝視著夏薇,手裏一支細長古典的煙鬥打趣地敲了敲眼前廢墟一片。
聽到聲響夏薇才嚇一跳,自己竟然對別人的靠近毫無知覺,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隻是轉頭一看,受到驚嚇更大,該不會是剛才一撞撞出幻覺了吧?
什麼時候康爵去變性了?都不通知她一下,害她嚇到差點出竅!
「能找到這裏來真不容易啊?小妞。」夜巷的管理員女康爵嗬嗬笑起來,也許是光線昏暝的關係,看起來多了幾分邪氣,尤其身後的黑暗像隻潛伏的巨大猛獸,蓄勢待發。
夏薇警戒地退了一步,一滴冷汗沿著臉頰滑落,因為眼前的「東西」一點人的氣息也沒有。
就在女康爵咯咯著要講下一句話時,忽覺頸間一股陰冷,對麵的夏薇終於注意到女康爵背後的一片晦暗之中,一把漆黑的小刀伸出來抵住女康爵纖白的脖子。
直到蒼白如鬼魅的臉龐揚起,她們才注意到後麵還有一個人,一個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女人。
「帶路。」
人型凶器麵無表情卻十分囂張地說:「否則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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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錢贏得太囂張的後果就是莫名奇妙地被人堵廁所。
由於打女人不好看,所以攻擊目標自然而然就變成了自己,斯諾歎口氣,早就料到這種事的自己,還真不知道來廁所,到底是來解方便?還是來找打的?
就可憐某個狗腿愛尾隨自己,現在就遭殃了。
「恭喜你倒大楣了。」斯諾涼涼地對西蒙說。
「嘿嘿,老大,沒想到你這麼受歡迎,不一會就有一群人尾隨過來跟我們開趴。」西蒙不知是故意的還是認真的,急色樣的搓搓手,隻是在廁所開趴還真是異想天開。
「行了,他們是來找我的,你快走吧。」斯諾說得十分有義氣,但實際上,就他個人而言,被圍毆這檔事還是獨享比較痛快。
西蒙倒很想順著斯諾的話灑灑狗血裝義氣,不過瞧了瞧斯諾一臉「礙事的小子快滾!」和另一頭人馬在他的低級宣言下毫無反應,他大感掃興,摸摸鼻子灰溜溜地抬腳離去。
憑他剛才見識過老大的本事,這群人隻有被修理的份,所以他還是讓老大好好「享用」,了不起等會再回來收拾善後(屍體?)……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西蒙才走了兩步,馬上被另一頭小混混用球棒頂回去,還被嗆聲:「該死!害我西裝髒了!」
「小混混穿什麼西裝啊!」西蒙受不了的嗆回去,穿黑的就算了,黑社會也常穿西裝,但哪有混混穿白西裝一副超閃亮的樣子,手裏還拿著棒球棍?
「歧視我們啊嗄?誰說混混就不能穿西裝,一定要穿衛生衣加花襯衫啊!蛤?」混混一臉凶惡地拉了拉領帶,像在聲明他對自己的「職業」有多敬重。
「好了,說說你們到底有何貴幹吧?」斯諾的語氣有如打招呼般,輕鬆地打斷兩人的爭吵,好讓大夥趕緊進入正題,而不是看兩個低能兒吵嘴。
感覺整個被無視的小混混火了,正想將站在另頭看戲姿態的小白臉樣吸毒犯扯到跟前暴打一頓時,帶領他們的老大就說話了:「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過來稍微做個警告而已。」
做個警告?不過就看自己贏錢贏得太囂張,想揍一頓警告警告,這樣也想分成兩、三句講?斯諾不耐地橫了一眼拖戲份拖字數的混混老大,不客氣地說:「不必多說了,要打就趕快過來。」
於是斯諾如願得到了紮實的一拳。
西蒙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總覺得憑他先前對斯諾的印象,打與被打的角色應該反過來才對。
斯諾慢慢將被打偏的臉轉回來,虛白的臉頰上出現紅紫的淤傷,但他卻笑了,帶了點輕視:「沒吃飯?這麼輕是在打蚊子嗎?」
西蒙此刻很想吐槽:老大,你這隻「蚊子」已經瘀青了啦!
斯諾的挑釁十分成功,激得混混們完全忘了西蒙,發揮集體打BOSS的團隊精神,圍毆這隻吃飽沒事幹來討打的「蚊子」。
西蒙這回終於反應過來,趕緊上前要把被圍毆的斯諾拉出來,結果反而被斯諾當球一般丟出去,差點「進籃」跌進洗手槽裏。
「我不是叫你快走,別管我了嗎!」斯諾又開始喊裝義氣台詞,隻是背向混混、望向西蒙,那張頭破血流的臉,此刻充滿恐嚇與威脅,警告西蒙不要再來破壞他的「好事」。
當西蒙開始思考他家老大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時,廁所外蹙音響起,明顯是有人要進來了。
混混感到不悅,明明已掛上「清潔中禁止進入」的標示,是哪個白目冤大頭硬要送上門來?
不一會,答案揭曉了,一個帶著紅色帽子的俊美年輕人走了進來。
「RED?」西蒙心想糟了,竟然拖到他的(?)極品美人下水!
RED向西蒙點點頭表示打招呼,然後就筆直地向混混們走去,畢竟小便池在他們後方。
這時混混們的臉色全變了,竟然馬上做鳥獸散,像見鬼般搶著跑出廁所。
「哇靠,怎麼回事!」
西蒙露出像在看一群笨蛋搞笑卻搞冷場的表情,怎麼也想不通有人會看到美人就逃的?接著就見斯諾向RED身邊移動過去,好像在映襯方才那群混混的行為有多愚蠢。
「你很喜歡紅色。」斯諾說的是肯定句。
方才鬥毆造成一排小便池染上了一點鮮血的顏色,而RED毫不猶豫地走向染上最多紅色的小便池泄洪,使斯諾不禁對RED扭曲的興趣感到欣賞。
RED大方地點點頭,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嗜好詭異。
「不過,等會可能要跟你借一下你心愛的帽子。」斯諾微笑著,隻是笑起來完全掃不去他憂鬱的氣息。
「不行。」有些東西是不能外借的,連離開自己身邊一秒也不行,RED馬上就拒絕。而且他認為想跟他借帽子的人大概是不想再被圍毆,想狐假虎威避個災難,他不想讓他心愛的帽子成為如此可悲的東西。
斯諾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然後催著西蒙離開廁所。
西蒙看著他家老大,就像隻看著子彈列車從眼前狂奔而過的烏龜,見鬼了老大現在怎麼像「新」的一樣……不不不,用錯詞彙了,可是他想不通老大剛剛被扁的傷怎麼全不見了,又恢複成幹淨的小白臉…咳,我是說老大原樣,該不會是像電動裏一樣,「血」被打完了,死了一條命又換一隻新的出來?
「看什麼?」斯諾當然知道西蒙在想哪些沒營養的東西,老大不爽地挑起眉。
「不不不,沒什麼……」西蒙猛搖頭,想轉移話題,就順勢反攻為守的開問:「哎老大,你剛才幹嘛這麼狠心,將我像拋繡球一樣扔出去啊?」
「嗬。」聽到是這個問題,斯諾輕笑了一聲,完全當作這個問題是廢話:「已經斷了一隻手,還想再斷第二隻?不想?不想就別來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