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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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燭光值不足,奈乃才會在辦大胃王活動時去打零時工,不過這工作真的很不好做,因為會不斷被惡心的食物嚇到,而看人痛苦地吃那些鬼東西也是惡夢的畫麵。
不過似乎有個人例外,奈乃看到一個長相斯文幹淨的男子,在一片慘亂之中特別與眾不同,尤其那一身憂鬱的氣質造就的個人魅力,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背景好像有亮晶晶的光輝在閃一樣,但其實最顯眼的,還是那位男子很優雅地把一碗在她眼裏是要打上馬賽克的鬼東西吃得像高級西餐一樣,簡直是絕技!
斯諾向女仆要了刀叉,以便於把看得不舒服的東西處理成還可以接受的肉塊,隻是第四道菜上來後,斯諾又想歎氣了。
“天啊,這不是人的手嗎?清蒸人掌?”由於非參賽者不能進入這裏,所以隻有鳥型的藍屋得以混入,隻是混得十分驚險,她好幾次差點被當成食材吃掉。
隻有三十分鍾的時間,斯諾幾乎用了十分鍾在發呆,如果說要人吃人是種考驗,那要他這半人半魔的怪物吃人,又是另一種考驗。
斯諾很怕嚐過人肉後,他的惡魔基因會變得嗜血,事實上過往許多惡魔襲人的事件都是由此而起的,如果變成這樣的話他隻能滾到地獄去投靠兄長了。
不過投靠兄長好像也不錯,兄長大概是唯一幾個,不論他是人還是魔都不會排擠他的人……不,是魔。
還是抱著姑且試試的心態切開人掌,好在煮得滿熟的,沒有血流出來,算是可以試試看吧?
“喲喲喲,大魔王不敢吃人?怎麼可能!不可能!大魔王不是每天都把人當點心喀,還嫌不夠塞牙縫嘛!”藍屋又開始鬼叫,抗議斯諾這魔王角色不夠盡職。
斯諾很明顯的心情很差,竟然有隻笨鳥敢挑釁他?那一片死黑的眼眸向鳥望去,接著手一抓,刀法快狠準地削過去,藍屋的羽毛就掉了很大一片。
“啊──你竟然把我弄成地中海圓型禿!壞人!魔鬼!你這個妖孽大魔王!!!”藍屋抱著她的鳥頭,圓滾滾地在地上滾來滾去。
『很可愛不是嗎?』斯諾皮笑肉不笑地說。
『先生,您隻剩下十分鍾了。』女仆奈乃比斯諾本人還要緊張,雖然斯諾不是她負責的客人,可是他之前與眾不同的表現,讓她不自覺在心裏支持他,就像看到運動會裏出現特別優異的選手,會很期望他得勝一樣。
看到不止一道期待又擔憂的眼神,斯諾放棄掙紮決定先吃再說,老實說他也看到不少其它參賽者,在麵對這道菜時掙紮不小,但掙紮的時間與麵對爬蟲類菜色時沒差多少,隻有他掙紮特別久反而顯得可笑。
連人都敢吃人了,他有什麼好不敢的?必要時人什麼都敢吃,自相殘殺踩著同伴的屍體前進也沒什麼好可恥的,因為這是本能,為了活下來的本能,就算屎尿也願意吞;不想接受處罰決定把認識都不認識的人肉當雞肉吞掉,這不隻是本能,甚至可說是經過思考與選擇後,所作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人會吃人,在精神上每個人都在互相吞食,從小團體到大社會,強大的會吃掉弱小的,這是不由自主的優勝劣汰,打從世上出現兩個以上的人,學會比較之後便開始了。
造物者賜予人七情六欲,使人擁有愛的一麵也有殘忍的一麵,人在吃人會因良心而有所不安,又因為了生存的本能安慰自己這是不得已的,一麵逼自己做殘忍的事一邊不安,一邊殺人一邊道歉,沒什麼好說這是對的還是錯的,本性是天生,是他們的特性,這就是人類,就像惡魔被歸納為邪惡一樣。
斯諾不改一貫優雅地用餐在時間內吃完,而旁邊看得緊張的女仆們也終於在最後一刻鬆了一口氣,這位客人也太從容不迫了吧?
“大魔王,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吃人吧?臉色很差喔?真的假的?你平常真的都沒把人當點心喀嗎?”藍屋又開始嘰嘰喳喳。
當點心喀?開什麼玩笑?他剛才吃的可是人類,那種會一邊吃同類一邊不安得痛哭流涕的人類。
斯諾原本蒼白的臉在經曆第四道菜後,變得更加蒼白,他扶著額使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難吃。」
經曆這次之後,斯諾對於自己先前怕因嚐過人肉導致惡魔基因嗜血的想法感到可笑,人類什麼都吃,包括自己的同類,那身上所積萬物的毒素真的很可觀,簡直像自己吞下了劇毒一樣。
以旁觀者而言,或以其它生物的眼光來看,自稱萬物之王的人類,同時是萬物天敵的存在,實在很像人類自己的假想敵──簡直就是妖怪。
想到這裏斯諾又開心了,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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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夢似乎和之前看到漆黑的暗巷不一樣,夏薇看到了七種顏色,紫、綠、紅、橙、黃、黑、白,有種即將要被吞噬的感覺──
「啪!」
一個巴掌雖然很疼,但及時將夏薇從即將被吞噬的夢境中喚醒。
「要小心點啊。」璐希紅痛快地賞個巴掌,絕美地笑著說。
白色女孩已經消失,換成黃中滲紅的秀特。
黃中滲紅?這次同步的換成黃色的秀特了?
「初次見麵,我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叫做貝金卜。」黃色的秀特笑咪咪地說:「請多指教了,阿姨。」
阿姨!?夏薇的理智差點斷線,她有這麼老嗎?明明才二十出頭啊!
「沒錯啊?」貝金卜還是笑咪咪地繼續吐露毒舌:「我們秀特的年紀都是十開頭,妳是二十開頭,叫你阿姨沒錯啊!」
「好了小金,夏薇是我們合作夥伴,不要太欺負她。」璐希紅又對夏薇說:「以後要小心哦,跟小白在一起時千萬不能睡著。」
「不然妳就要加入我們啦!」貝金卜笑咪咪地接著說:「成為七離人的一員。」
夏薇嚇了一跳,不隻是不習慣秀特自己一個人在那裏一搭一唱,也是為剛才的夢境感到恐懼,所謂不能在白色女孩麵前睡著,是指會做那種像是要被吞噬掉的夢嗎?那她剛才及時醒來應該算沒事吧?應該還沒變成七離人吧?
不管夏薇在一旁陷入混亂,璐希紅翻開白莉玥方才在看的那一頁:「小金,麻煩妳全部記下來了,書太重沒辦法帶著走。」
「沒問題。」貝金卜是秀特之中記憶力最強的,簡直如計算機一樣恐怖,所以她也可以說是秀特中最不能得罪的一個人格,因為她記恨起來,可是細節到對方每一秒的表情至背景有幾隻小鳥飛過都記得很清楚。
「怎麼?現在要幹嘛?」聽到秀特一個人莫名其妙地自己對話,夏薇有不好的預感,隻好把混亂先放到一旁,趕緊追問。
「當然是找一切事端的源頭啊。」璐希紅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們要去找夢裏那條夜巷的真正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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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胃王比賽到現在,似乎終於有人要勝出的樣子,連第七道一整條活蛇生吃,那位客人都麵不改色地用那已經不怎麼利的刀子,像庖丁解牛一般,一刀斃命、去鱗、去骨、切片,刀法簡直像五星級飯店的大廚般精湛,而處理過後那客人又繼續優雅地享用他的生蛇片,簡直就像胃袋裏有黑洞一般,吃了七道菜還沒有被撐到的趨勢。
“這是當然的,他可是大魔王耶!”一隻有圓形禿的藍色小雞正嘰嘰嘰地發表人類聽不懂的雞語言:“是要收集十顆寶石,請傳說中的偉大鐵匠打造和神秘的魔法師加持後,製造出來的勇者神劍才殺得死的大魔王!”
藍色小雞才剛說完,她圓形禿的造型瞬間變成筆直的高速公路。
『恭喜您剩下最後一道菜,請問要上菜了嗎?』女仆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斯諾說,老實說目前為止能突破超過七道菜的人……根本沒有人,所以一路來到十道菜的斯諾,瞬間成了眾人眼裏的英雄,不止是在忙的侍者、女仆,連參賽者都來圍觀,而且他們也很好奇最後一道可稱為終極地獄魔鬼菜肴是什麼。
而斯諾與他們期望的完全不同,他打從第一道菜處罰的吞針開始期待,到後來剝皮、腰斬、油炸……等等所有酷刑都出來了,其中有幾項還是神秘的古老東方所用的刑罰,據說用的道具都是仿造古東方的刑具,非常的有複古味道,而越後麵菜沒吃完的處罰就越刺激,所以斯諾一直在期待最後的處罰是什麼?炮烙?淩遲?活埋?車裂?總之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戀愛時的少女,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來了,最後一道菜!』女仆推著最後一道菜,像之前一樣菜是被蓋住的,什麼也看不到,眾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等著蓋子打開的一瞬間。
「唉唷,好黑喔!」蓋子還沒打開前裏頭傳來說話聲。
菜會說話!?幾乎所有人都倒退一步,有不好預感的參賽者開始陸陸續續退出比賽。
斯諾倒沒怎麼在意,反正這道菜他不打算吃。
蓋子一掀開,連最後仍想掙紮一下的參賽者也全退出比賽了,因為眼前的東西實在是……就連惡心這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斯諾仍是麵色不改,看向女仆期待地等著她說出刑罰的瞬間。
『呃……這次您有兩個小時的用餐時間,若沒在時間限製內吃完,將要接受宮刑處罰。』
聽到某兩個禁忌的字,在場所有男士不自覺的摀住重要部位,接著看到斯諾黑掉一半的臉,理解地行同情注目禮,保重了兄弟!感謝您的犧牲讓無知的我們保住了子孫,請一路好走。
而在場所有女士像是無法接受此種刑罰發生,全體用熱切的眼光期望斯諾把桌上的那個吃掉。
斯諾黑著臉,心裏有種被背叛的強烈怨念,他的炮烙呢?還有淩遲?活埋跟車裂咧?竟然敢玩弄他的感情?
斯諾睨眼看向桌上根本不能稱上菜肴的東西,也許這是隻狗?還是人?那是一隻有著人臉狗身體的怪物,而且還是張猥褻的中年歐吉桑的臉,現在牠正色瞇瞇地將狗爪伸出去調戲端盤子的女仆。
看那隻怪物有爬出碗外的趨勢,斯諾伸手把牠捏回來,拎在半空中打量:「看起來有夠難吃。」
那隻怪物似乎男女不忌,猥褻地摸上斯諾拎牠的手,用讓人很想把牠捏爛的惡心表情說:「哦,是不錯的俊小子,要不要跟叔叔玩啊,叔叔可以讓你很爽喔。」
「好啊,來玩啊。」斯諾表情似乎是在微笑,但背後好像飄蕩著黑霧般的瘴氣:「先來去毛好了,方便等會處理。」
怪物還在想歪:「等等啊小子,毛可是男人的象征……」
還沒說完瞬間怪物就變成了癩皮狗,隻是很惡心得看起來很像變態歐吉桑裸體。
「再來截肢好了。」
再下一秒怪物的前腿就不見了,血在兩秒後才開始濺出來。
那條腿在斯諾的盤子裏變成狗肉切片,而且很不明的像是被烤過一樣散發出肉香。斯諾微笑著在怪物麵前將牠的前腿吃下去,遲鈍的怪物這回終於恐懼了,知道了自己惹上不該惹的人,看那不知是不是因為發火所以金得有點火紅的雙眼和不知何時變得有點尖有點長的犬齒,感覺實在不像好欺負的人類,想到這怪物馬上哭著求饒。
“紅齋紅齋!”看到這裏,藍屋嚇得找一向不理她的紅齋喊話:“大魔王發飆啦!快點疏散人員啊!他要殺人放火、率領千萬魔軍攻打這裏了!”
於是紅齋仍然沒理她。
看著哭天搶地,連上有老下有小要靠牠一個養的鬼話都掰出的怪物,斯諾很是不耐煩,如果是美女哭泣還會有人同情,這種東西哭泣隻會想讓人馬上捏死牠。
『想活下來?可以啊,靈魂賣給我。』用純字幕跟怪物溝通,說出這種惡魔才會說的話,斯諾深覺得還是別待在這太久,免得真的完全魔化了。
「靈魂?」怪物傻傻地重複。
『我可以順便解除掉你身上的詛咒,你原本不是長這樣的吧?』斯諾把玩著染滿各種生物鮮血的刀子,睨眼看向怪物。
「可以解除?」怪物彷佛見到天神下凡般,雙眼期待地放光:「可以變回人類?」
『怎麼樣?靈魂要賣給我嗎?』斯諾輕柔地詢問,完全不怕怪物不點頭。
很好,改天拜訪兄長的見麵禮有了。